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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焚天谷灭(1 / 1)

魔焰焚谷:终局围猎

红树林的腐泥里,最后一缕月光被乌云吞噬。暗影护法的骨刃在掌心嗡鸣,玄黑斗篷下的灵力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每一次脉动都带着天煞魔气特有的腥戾。他侧耳听着焚天谷方向传来的钟鸣——那钟声已不复之前的清亮,带着明显的颤音,像敲在将碎的琉璃上。

“时候到了。”暗影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身后,十一名九幽弟子如被唤醒的恶鬼,骨刃与毒刺在黑暗中闪着寒芒,伤口渗出的黑血在衣襟上凝结成痂,却丝毫掩不住眼底那股玉石俱焚的疯狂。

魅影护法的红纱无风自动,指尖缠绕的血煞魔气已浓郁如浆。她望着焚天谷山门那道黯淡的赤红光晕,舔了舔唇角:“炎阳子那老东西怕是在熔火洞前硬撑,离火镜的气脉此刻该断了。”白日里镜中那点残焰不过是回光返照,蚀灵散的毒性早已顺着灵脉蔓延,此刻怕是连最后一丝离火都被魔气掐灭了。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暗影身形一晃,率先化作一道黑影窜出红树林,骨刃劈开潮湿的空气,带起一串破空锐啸;魅影紧随其后,红纱展开如血蝶振翅,毒刺在指尖凝结成网,将身后的十一名弟子笼罩其中——那是催发潜能的禁术,能让他们在半个时辰内力量暴涨,代价却是事后经脉尽断。

“杀!”

十二道魔影如黑色潮水,撞向焚天谷那道摇摇欲坠的防御结界。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本就因两次血战变得脆弱的光幕应声而碎,碎片如流星般坠落,映亮了山门后那张张惊惶却倔强的脸。

守在山门的是三名年轻弟子,他们手中的长刀还在颤抖,却死死横在身前。为首的弟子脸上带着一道未愈的刀疤,那是白日里被魅影毒刺划伤的痕迹,此刻疤痕处泛着黑气,却依旧挺直了脊梁:“邪魔!休想过去!”

暗影的骨刃没有丝毫停顿,寒光闪过的刹那,三名弟子已倒在血泊中。最后的目光里,映着魔影冲向熔火洞的背影,带着不甘与未散的战意。

焚天谷的夜被彻底撕裂。九幽弟子如脱缰的野兽,见人便杀,药庐的药罐被踢翻,黑色的药汁与红色的血混在一起,在地上蜿蜒成河;演武场的石碑被骨刃劈断,上面“焚天”二字的刻痕里,正汩汩淌着鲜血;甚至连那些为死者守灵的灵幡,都被魔火点燃,在夜风中化作灰烬,带着火星飘向熔火洞的方向。

“保护谷主!”

“守住熔火洞!”

残存的焚天谷弟子从各处涌来,有人刚包扎好伤口便提着断剑冲出,有人扶着受伤的同伴互相掩护,赤红色的劲装在夜色中格外刺眼,像一簇簇明知会被狂风熄灭却依旧燃烧的火苗。

二长老拄着半截拐杖,将最后几名年幼的杂役弟子护在身后。他的幽冥藤早已在之前的血战中耗尽,此刻只能用身体当作屏障,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最后的火光:“你们这群邪魔!老身跟你们拼了!”他猛地扑向一名九幽弟子,死死咬住对方的咽喉,直到被骨刃刺穿胸膛,牙齿里还嵌着带血的皮肉。

“二长老!”赤风嘶吼着冲来,大腿的伤口已彻底崩裂,血顺着裤管淌在地上,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印。他挥刀劈倒那名魔修,将二长老抱在怀里,老长老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咳出一口黑血,染红了赤风的衣襟。

“啊——!”赤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提着长刀冲向最密集的魔群。刀刃卷了刃,他便用刀柄砸;手臂被毒刺划伤,他便用身体去撞。此刻支撑他的早已不是灵力,而是那股要为师父、为长老、为死去同伴复仇的执念。

熔火洞前,炎阳子背靠着离火镜的石壁,周身的火焰铠甲已黯淡得几乎看不见。离火镜的镜面彻底失去了光泽,像一块蒙尘的顽石,那些被蚀灵散侵蚀的灵脉,正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神器的生机正在一点点流逝,如同他自己的生命力。

“炎阳子,束手就擒吧。”暗影缓步走来,骨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地,在石板上晕开小小的血花,“焚天谷已破,弟子尽亡,你守着这面废镜,还有什么意义?”

魅影飘在他身侧,红纱拂过离火镜的边缘,镜面没有任何反应,她笑得越发妖异:“老东西,你以为能撑到天亮?别做梦了。你的弟子,你的援军,你的神器都救不了你。”

炎阳子缓缓抬起头,苍老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他看着洞外厮杀的身影,看着那些不断倒下的赤红色劲装,看着赤风浑身是血地被三名魔修围攻,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如破锣:“你们不懂”

“我们不懂?”暗影挑眉。

“焚天谷的根,从不是离火镜。”炎阳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穿透厮杀声的力量,“是我们手中的刀,是我们心里的火,是一代又一代守护这里的人!”他猛地站直身体,尽管双腿已在颤抖,却依旧像一株不肯弯折的古松,“你们可以杀了我们,可以夺走神器,但只要还有一个焚天谷弟子活着,这里就永远是你们的噩梦!”

“冥顽不灵!”暗影被激怒了,骨刃带着千钧之力劈向炎阳子的头颅。

就在这时,赤风突然从魔群中冲出,用身体挡在了炎阳子身前。骨刃穿透他胸膛的刹那,他看着师父惊愕的脸,突然笑了,笑得咳出一口血:“师父我爹说要护好您护好焚天谷”

“赤风!”炎阳子目眦欲裂,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那红光并非来自离火镜,而是他燃烧自身精血催生出的最后力量,带着焚天诀最本源的灼热,瞬间将暗影与魅影逼退。

“疯子!”魅影尖叫着后退,红纱被红光烧出大片破洞,“他要自爆!”

暗影也脸色剧变,转身就往洞外冲。

炎阳子没有去追,只是轻轻抱住倒在怀里的赤风,老泪终于滚落,滴在弟子逐渐冰冷的脸上。他抬头望向离火镜,镜面依旧黯淡,却仿佛映出了千年间无数守护者的脸——有初创宗门的先祖,有抵御外敌的长老,有像赤风一样年轻的弟子

“焚天谷不会亡”

炎阳子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红光从他体内溢出,顺着石壁流淌,竟在离火镜的边缘燃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苗。那火苗不同于离火镜的灼热,带着一丝温暖的、属于生命的气息,在魔气的侵蚀下,顽强地跳动着。

“轰——!”

剧烈的爆炸声传遍整个焚天谷。熔火洞的石壁被炸得粉碎,红光如潮水般涌向四周,将洞外的魔修尽数吞没。暗影与魅影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红树林的气根上,喷出一大口鲜血,看着焚天谷方向那道冲天的红光,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红光散去后,焚天谷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熔火洞的废墟上,离火镜静静躺在瓦砾中,镜面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霞光,那些被魔气侵蚀的灵脉,竟在霞光的滋养下,开始缓慢地修复。废墟旁,一名幸存的小弟子从瓦砾中爬出,他的腿断了,却死死抱着一块刻有“焚天”二字的残碑,望着离火镜的方向,眼中闪烁着泪光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远处的天际,终于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落在离火镜上,镜面瞬间爆发出璀璨的红光,将整个焚天谷笼罩其中。那些残存的魔气在霞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迅速消融。

暗影与魅影看着那道红光,知道大势已去。他们互相搀扶着,带着仅剩的两名九幽弟子,狼狈地消失在红树林的深处,背影仓皇如丧家之犬。

晨光中,焚天谷的废墟渐渐清晰。断壁残垣间,幸存的弟子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有人在哭泣,有人在沉默,却没人再倒下。离火镜的红光在他们周身流淌,带着炎阳子最后的力量,也带着新生的希望。

一名弟子捡起赤风掉落的长刀,用衣角擦去上面的血污,刀柄上还留着少年最后的温度。他将刀举起,指向天空,声音嘶哑却坚定:“重建焚天谷!”

“重建焚天谷!”

“重建焚天谷!”

幸存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在晨光中回荡,像一曲迟到的战歌,也像一个崭新的誓言。离火镜的红光在他们身后轻轻跳动,映着断壁上未干的血迹,映着瓦砾中钻出的新芽,映着那些在绝望中未曾熄灭的眼睛。

这场充斥着阴谋与血战的较量,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迎来了一个未完待续的终局。而焚天谷的故事,将在废墟之上,在晨光之中,重新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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