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持续了大约一分钟，然后渐渐暗淡。
城堡里的魔法波动并未平息，反而变得更加狂乱。天文塔方向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墙壁在震颤。
“邓布利多教授……”一个赫奇帕奇学生喃喃道，声音里带着恐惧。
“他没事。”麦格教授的声音斩钉截铁，但哈利看到她握魔杖的手在微微颤抖，“所有人，回到岗位！战斗还没结束！”
食死徒似乎被刚才的金光震慑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复了攻势。而且更加疯狂——他们不再试图活捉或占领，而是开始使用破坏性极强的黑魔法。
“霹雳爆炸！”
一个食死徒对着礼堂大门施咒，橡木大门被炸出一个大洞。碎木飞溅，几个学生被击中，发出痛呼。
“伤员退后！”庞弗雷夫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带着几个高年级的赫奇帕奇学生在礼堂角落设立了临时医疗站，“受伤的人来这里！”
赫敏迅速组织防御：“用铁甲咒挡住缺口！卢娜，带几个人去二楼走廊，从上面攻击！”
哈利、罗恩和纳威守在缺口头，用铁甲咒筑起临时屏障。咒语不断击中屏障，银色光幕剧烈波动。
“撑不了多久！”罗恩喊道，额头青筋暴起。
赫敏快速思考。她想起创始人遗物——邓布利多说过，四件遗物共鸣时可能有特殊效果。但现在邓布利多在天文塔，斯内普在西翼支援，她和哈利他们只有格兰芬多宝剑和拉文克劳冠冕。
宝剑在她这里（邓布利多临走前交给她的），冠冕在她头上——自从试炼通过后，她就一直戴着，感觉思维更清晰，但情感变得有些疏离。
“哈利，罗恩，掩护我。”赫敏说，“我需要尝试激活宝剑。”
“怎么激活？”
“用我的血。”赫敏抽出宝剑，毫不犹豫地在手心划了一道。血滴在剑刃上，被吸收进去。宝剑开始发出微弱的红光。
“以格兰芬多的勇气，守护霍格沃茨。”她低声念道，不知道这是咒语还是祷告。
宝剑的红光变强，蔓延开来，覆盖了临时屏障。屏障突然变得坚固，食死徒的咒语打在上面只能激起涟漪。
“有效！”罗恩惊喜。
但赫敏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感到生命力和魔力在通过血液流向宝剑。
“不能持续太久。”她咬牙道，“最多五分钟。”
五分钟。
他们需要在这五分钟内击退这波攻击。
哈利看向外面。食死徒至少有三十人聚集在正门外，而且还有更多从禁林方向涌来。西翼和东翼的战斗声也愈发激烈。
“我们需要增援。”他说。
“没有增援了。”赫敏看着通讯水晶——其他小队的情况都不乐观。东翼的天文塔被突破，西翼的温室在燃烧，中央小队被压制在礼堂。
霍格沃茨，千年城堡，正在陷落。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
“喂！需要帮忙吗？”
“你们怎么进来的？”罗恩又惊又喜。
“秘密通道。”弗雷德咧嘴笑，“费尔奇不知道的那条。顺便说一句，我们带了些‘好东西’。”
乔治打开一个巨大的背包，里面是各种颜色的瓶瓶罐罐：“速效逃课糖加强版，便携沼泽，自动追踪臭蛋……哦，还有这个——”他举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大粪弹终极型号，覆盖范围五十英尺。”
“用哪个？”乔治问。
“全部。”哈利说，“往人最多的地方扔。”
双胞胎和李立刻行动。他们跑到二楼走廊栏杆边，开始往下扔“好东西”。
效果立竿见影。
食死徒们被突如其来的恶作剧产品打得措手不及。有人踩进突然出现的沼泽，陷到腰部；有人被臭蛋熏得睁不开眼；最惨的是被大粪弹直接命中的人——黑色粘稠物覆盖全身，又臭又滑，连魔杖都握不稳。
“干得漂亮！”纳威喊道，趁机用昏迷咒击倒了三个食死徒。
压力暂时减轻。
但赫敏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食死徒很快就会适应，或者用魔法清除这些障碍。
而且，她的五分钟快到了。
宝剑的红光开始暗淡。屏障再次变得脆弱。
“还有三分钟。”她低声说，感到头晕。
就在这时，天文塔方向传来第二声巨响——比第一次更猛烈。
整个城堡都在摇晃。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墙上的画像惊恐地尖叫。
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战斗停了。
食死徒们停止了攻击，看向天文塔方向。城堡里的教授和学生也停下，不安地等待。
漫长的十秒。
接着，一个穿黑袍的身影从天文塔的窗户飞出——不是邓布利多，是一个瘦高的巫师，脸被兜帽遮住，但手中握着一个发光的金色杯子。
赫奇帕奇的金杯。
食死徒发出了胜利的欢呼。
但欢呼声戛然而止。
因为那个黑袍巫师突然在空中僵住了。金杯从他手中脱落，但没有掉下——它悬浮在空中，开始剧烈震动。
黑袍巫师试图抓住它，但金杯突然炸开。
不是物理的爆炸，而是魔法的爆发。
金色的光芒像太阳一样照亮夜空。光芒中，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獾形虚影浮现——赫奇帕奇的象征。
虚影低头，看向下方的黑袍巫师，发出低沉的声音：
“玷污之物，不得延续。”
黑袍巫师发出惨叫，身体开始瓦解，像沙雕被风吹散。几秒钟内，他彻底消失了，连灰烬都没留下。
金杯的光芒也暗淡下来，坠落在地，摔成碎片。
死寂。
“主人死了？！”
“不，是分身！主人的分身被摧毁了！”
“撤退！撤退！”
食死徒开始慌乱地撤退。但为时已晚。
因为邓布利多出现在了天文塔顶。
他看起来疲惫不堪，长袍破损，银白色的胡子和头发凌乱。魔杖，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霍格沃茨的守护者们，反击。”
反击开始了。
教授和学生们冲出城堡，追击溃逃的食死徒。赫敏想跟上，但双腿一软，几乎摔倒。哈利扶住她。
“你失血过多。”他看到她苍白的脸和手心的伤口还在流血。
“我没事。”赫敏咬牙站直，“但金杯……被毁了。”
“那是好事，对吗？”罗恩说，“魂器被摧毁了。”
“但是赫奇帕奇的遗物……”赫敏看着天文塔方向，“四件遗物少了一件，可能影响它们的共鸣。”
她的话被一阵尖锐的鸣叫声打断。
不是人类的叫声，是某种魔法生物。
从禁林深处，飞出几十个骑着扫帚的黑影——不是食死徒，是另一种敌人。
“摄魂怪？”罗恩眯眼看去，“不，是……吸血鬼？”
不是吸血鬼。是更可怕的东西：摄魂怪的变种，身体更实质化，翅膀上有骨刺，眼眶里燃烧着暗红色的火焰。
“阴尸和摄魂怪的杂交。”赫敏认出来了，“黑魔法的造物。它们不怕守护神——至少不怕普通守护神。”
果然，几个学生试图召唤守护神，但银色的动物接触到那些生物时，像烟雾一样消散了。
“它们吸收快乐和希望。”邓布利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需要用纯粹的意志力对抗。或者……用创始人的遗物。”
他看向赫敏：“格兰杰小姐，冠冕和宝剑，你能同时使用吗？”
“我试试。”赫敏摘下冠冕，放在地上，把染血的宝剑放在上面。
然后她把手放在两者之间，闭上眼睛。
拉文克劳的智慧，格兰芬多的勇气。
我需要理解它们，融合它们。
冠冕开始发出蓝光，宝剑发出红光。两道光交织，变成紫色。
紫色光芒扩散，笼罩了冲在前面的几个学生。他们突然感觉思维变得清晰，恐惧消退，勇气涌起。
“我能行！”一个之前害怕得发抖的拉文克劳学生喊道，举起魔杖，“我不怕你们！”
他的魔杖尖端涌出的不是银色的守护神，而是淡紫色的光芒。光芒击中一个飞行怪物，怪物发出惨叫，坠落在地。
“有效！”哈利惊喜。
“但范围有限。”赫敏睁开眼睛，脸色更苍白了，“我只能覆盖五十英尺半径。而且……很耗魔力。”
她感到魔力在快速流失，像开了闸的水库。
“够了。”邓布利多从天文塔飘下来，落在他们身边，“争取时间。援军快到了。”
“援军？”罗恩问，“魔法部的？”
“不。”邓布利多看向禁林边缘，“凤凰社，还有一些……朋友。”
禁林边缘，出现了新的身影。
不是穿黑袍的食死徒，而是各种打扮的巫师：有穿傲罗制服的，有穿旅行斗篷的，甚至还有几个穿麻瓜衣服的。
为首的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他骑着一辆会飞的摩托车（哈利认出是海格以前那辆改装过的），后面跟着卢平、金斯莱，还有更多哈利不认识但看起来很可靠的人。
“抱歉来晚了！”小天狼星喊道，摩托车一个俯冲，撞飞了两个飞行怪物，“路上遇到了点‘小麻烦’。”
援军加入战斗，形势迅速逆转。
食死徒彻底溃败。死的死，逃的逃，被俘虏的被俘虏。
凌晨三点，战斗基本结束。
霍格沃茨赢了，但代价惨重。
礼堂成了临时医院。庞弗雷夫人忙得脚不沾地，治疗伤员。轻伤员在帮忙，重伤员躺在临时铺位上呻吟。
哈利、赫敏、罗恩虽然精疲力竭，但没受重伤，在帮忙分发药水和绷带。
“死亡名单还没统计完。”麦格教授走过来说，声音沙哑，“但至少有五个学生……没撑过来。”
五个。
哈利感到胃里翻腾。他认识其中两个：一个拉文克劳的七年级男生，魔药学很好；一个赫奇帕奇的六年级女生，总是笑得很甜。
他们都死了。
为了保护霍格沃茨。
“教授们呢？”赫敏问。
“弗立维教授受了重伤，但能恢复。斯普劳特教授轻伤。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顿了顿，“失踪了。”
“失踪？”
“战斗最后阶段，他去追击一队食死徒，没回来。”麦格教授说，“我们在禁林边缘找到了他的魔杖，但没人。”
不安的猜测在人群中蔓延。斯内普是叛徒？还是被抓了？或者……死了？
“邓布利多教授呢？”罗恩问。
“在校长办公室，和凤凰社的人开会。”麦格教授说，“你们也去休息吧。今晚你们做得够多了。”
但他们无法休息。
赫敏坚持要帮忙，直到庞弗雷夫人命令她躺下：“你失血过多，再动会晕倒的。”
她这才勉强躺在一个空铺位上，但眼睛还睁着，盯着天花板。
哈利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杯热巧克力（家养小精灵送来的），但没喝。
“金杯毁了。”赫敏突然说，“四件遗物只剩三件。如果伏地魔还有其他魂器……”
“邓布利多会找到办法的。”哈利说，但心里没底。
“不。”赫敏摇头，“邓布利多不是万能的。今晚如果不是金杯自己反抗，可能就……”
她没说下去。
但哈利明白：可能邓布利多就输了。
战斗虽然赢了，但只是暂时的。伏地魔损失了一个分身和一个魂器，但他本人还活着，食死徒主力还在。
而霍格沃茨，损失了金杯，损失了学生，城堡部分被毁，防护魔法需要重建。
更糟的是，魔法部的态度不明。福吉可能会说“我早说过有危险”，然后趁机进一步控制霍格沃茨。
“我们该怎么办？”罗恩低声问，他坐在赫敏另一边，脸上有擦伤，但不算严重。
“重建。”赫敏说，“训练，准备，等待下一次攻击。”
“还有下一次？”罗恩声音发颤。
“肯定有。”哈利说，“伏地魔不会善罢甘休。”
沉默。
然后赫敏说：“我们需要那本书。《霍格沃茨的真正历史》。也许里面有我们需要的答案。”
“邓布利多拿走了。”哈利说。
“我知道。”赫敏闭上眼睛，“但我记下了大部分内容。给我时间，我能复原。”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也各自找了地方休息。
但哈利睡不着。
他走出礼堂，来到城堡外。
天还没亮，但东方开始泛白。禁林边缘，凤凰社的人在清理战场，处理尸体，修复防护。
小天狼星看到他，走过来。
“你还好吗？”他问，脸上有疲惫，但眼睛亮着。
“还好。”哈利说，“你们怎么知道这里需要帮助？”
“邓布利多的守护神通知的。”小天狼星说，“我们本来在别的地方执行任务，收到消息就赶来了。路上遇到了食死徒的拦截，耽误了点时间。”
他看着被毁坏的部分城堡，表情沉重：“损失比预期大。”
“金杯毁了。”哈利说。
“我知道。”小天狼星说，“邓布利多告诉我了。但至少，又一个魂器没了。只剩……几个？”
“不知道。”哈利说，“邓布利多还在研究。”
他们沉默地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空。
“哈利。”小天狼星突然说，“如果……如果情况变得更糟，你有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离开英国。”小天狼星说，“去其他国家，躲起来，等风暴过去。”
“不。”哈利立刻说，“我不会逃。”
“不是逃。”小天狼星认真地说，“是战略撤退。你还年轻，你需要时间成长。等你有足够的力量——”
“我没有时间。”哈利打断他，“伏地魔不会给我时间。而且……我是魂器。只要我还活着，他就不会死，对吧？”
小天狼星的表情变了：“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哈利说，“从各种线索。邓布利多从没直接说，但我知道。”
沉默。
“哈利……”
“我不怕死。”哈利说，“但我怕死得没有价值。如果我的死能结束这一切，我愿意。”
“别说这种话。”小天狼星抓住他的肩膀，“你还活着，我们就有希望。我们会找到别的办法。”
但哈利知道，那可能只是安慰。
天亮了。
邓布利多从城堡里走出来，看起来一夜没睡，但精神还好。
“我们需要开会。”他对小天狼星说，“所有凤凰社成员，还有教授代表。”
“学生呢？”哈利问。
“你们休息。”邓布利多说，“但下午，我想见你们三个。有重要的事要谈。”
哈利点头，回到礼堂。
赫敏还在睡，但眉头紧皱，像在做噩梦。罗恩已经醒了，在帮忙清理瓦砾。
哈利找了个角落坐下，闭上眼睛。
他需要休息。
哪怕只有一小会儿。
下午两点，他们被叫到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坐在桌前，面前摊开那本《霍格沃茨的真正历史》。旁边是剩下的三件遗物：冠冕，宝剑，挂坠盒。
“请坐。”他说。
他们坐下。
“首先，感谢你们昨晚的勇敢。”邓布利多说，“霍格沃茨能守住，你们功不可没。”
“但金杯毁了。”赫敏说。
“是的。”邓布利多点头，“但也许不是坏事。金杯作为魂器被污染了，即使保留下来，也可能无法使用。现在它自我净化了，虽然失去了实体，但赫奇帕奇的精神还在。”
“其他遗物呢？”罗恩问。
“冠冕和宝剑状态良好。挂坠盒……”邓布利多拿起挂坠盒，打开，里面还是那张纸条，“它没有攻击性，但功能不明。斯莱特林的遗物总是最神秘的。”
他合上挂坠盒：“现在，我们需要讨论下一步。伏地魔损失了一个魂器，会变得更加疯狂和危险。他可能会加速计划，也可能改变策略。”
“什么计划？”哈利问。
“夺取魔法部。”邓布利多说，“如果他能控制魔法部，就能合法地追捕我们，控制舆论，甚至修改法律。福吉的无能给了他机会。”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三件事。”邓布利多竖起三根手指，“第一，修复霍格沃茨，加强防御。第二，寻找并摧毁剩余的魂器。第三，保护魔法部不被完全控制。”
“但我们只是学生——”罗恩说。
“你们已经证明自己不只是学生。”邓布利多打断，“而且，你们有独特的优势：你们年轻，不引人注意，能去一些成年巫师去不了的地方。”
“比如哪里？”赫敏问。
“比如这里。”邓布利多指向书中的一页插图，上面画着一个迷宫，“魔法部的地下档案库，存放着关于魂器的古老记录。人去那里，找到萨拉查·斯莱特林关于魂器研究的原始笔记。”
“为什么不是您去？”
“我被监视得太紧了。”邓布利多说，“福吉的人在盯着我。但你们……特别是你，赫敏，作为麻瓜出身的学生，可能会被低估。”
赫敏思考着：“什么时候去？”
“珀西？”罗恩惊讶，“他会帮我们？”
“他会的。”邓布利多说，“昨晚的战斗让他看清了现实。魔法部的官僚主义差点害死他弟弟妹妹。他现在愿意……做一些不那么合规的事。”
这算是个好消息。
“那魂器呢？”哈利问，“我们还要找几个？”
“不确定。”邓布利多说，“已知的有：日记本（已毁），戒指（已毁），挂坠盒（已毁），金杯（已毁）。剩下的可能包括：拉文克劳的冠冕（但你们拿到的是真品，不是魂器），纳吉尼（伏地魔的蛇），还有一个……可能是哈利你。”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如果我是魂器，”哈利平静地说，“怎么摧毁我？”
“我们还在研究。”邓布利多说，“但有个理论：如果其他魂器都被摧毁，伏地魔的灵魂变得极其脆弱，也许……也许有办法在不杀死你的情况下分离魂器。”
“可能吗？”赫敏问。
“不知道。”邓布利多诚实地说，“但值得尝试。”
会议持续了一小时。结束时，邓布利多把冠冕和宝剑交给赫敏保管，挂坠盒交给哈利。
“研究它们。”他说，“了解它们的力量和限制。下一次战斗，你们可能需要同时使用三件遗物。”
离开办公室时，赫敏突然问：“校长，如果，如果必须牺牲一件遗物来保护霍格沃茨，您会选择哪一件？”
邓布利多看着她，眼神深邃：“我会选择牺牲自己。但如果你问的是遗物，我会选择挂坠盒。因为它代表选择和可能性，而有时候，我们需要放弃可能性，专注于唯一的路。”
回到公共休息室，他们看到学生们在修复损坏的部分。双胞胎和李在讲笑话，试图让大家笑起来。纳威在帮一个受伤的同学换绷带。卢娜在跟差点没头的尼克说话，似乎在讨论幽灵的“存在意义”。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