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归京(1 / 1)

晨光破晓,长寿山的血腥气在风中渐渐淡去。

赵和庆策马疾行,左肩虽已被张子凡的手段治愈大半,但仍有着些许疼痛。

太虚玉鉴功在体内缓缓运转,每运行一周天,伤势便好转一分。

他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昨夜那一战。

“赵颢……鬼王……”赵和庆喃喃自语,眼中寒光闪烁,“这大宋,还真是暗流涌动。”

马蹄踏过官道,卷起尘土。

行至午时,前方出现一片枫林。

时值深秋,枫叶如火,层层叠叠染红了半边天。

赵和庆勒马缓行,感知悄然散开。

三息之后,他眉头微挑。

枫林深处,有人。

赵和庆不动声色,继续策马前行,右手已悄然蓄力。

就在马匹即将穿过枫林时,一道黑影从树梢飘然而下,落地无声。

来人一身黑袍,面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抱拳行礼:“参见殿主!”

声音低沉,是个女子。

赵和庆心中一动,随即散去手中真气。

“起身。”赵和庆沉声道,“何人派你前来?”

“属下夜莺,奉统领之命在此等候殿主。”

女子声音依旧低沉,“统领有密报呈上。”

她双手奉上一封蜡封密信。

赵和庆接过密信,指尖轻触蜡封,内力微吐,蜡封悄然碎裂,却不损信纸分毫。展开一看,纸上只有寥寥数语:

“走水路,郑州渡口已安排妥当。一切小心。——英”

字迹娟秀中带着飒爽,正是刘英亲笔。

他抬眸看向夜莺:“沿途驿站和咱们的人,是否已收到指令?”

“回殿主,统领三日前已传令沿途所有暗桩,全面封锁您返京的消息。”

女子答道,眼中闪过一丝钦佩,“统领还说,殿主若看罢密信,定会问及此事,让属下转告:郑州渡口有船等候,殿主可走水路直入汴京。”

赵和庆闻言,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刘英这丫头,心思愈发缜密了。

“她近来可好?”赵和庆问道。

夜莺低头:“统领一切安好,只是……时常熬夜整理情报,属下们劝不住。”

赵和庆眉头微皱:“胡闹。你回去告诉她,若再不按时歇息,我回京后定要罚她。”

话虽如此,他眼中却满是无奈。

“属下遵命。”夜莺应道,犹豫片刻,又补充,“殿主,统领还让属下转告一句话。”

“说。”

“‘江湖风急,朝堂云诡,望君珍重,静待归期。’”

赵和庆微微一怔,随即轻笑摇头。

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般文绉绉的说话了。

但他心中,却有一股暖流淌过。

“知道了。”

他收敛笑意,正色道,“你速速返回,告诉刘英,继续监视楚王府动向。但切记,安全第一,不可冒险。”

“是!”

夜莺抱拳行礼,身形一晃便没入枫林深处,转眼消失不见。

赵和庆收起密信,翻身上马朝郑州疾驰而去。

郑州渡口,黄河水浊浪滔滔。

时近黄昏,夕阳将河面染成一片金红。

渡口边停泊着大小船只数十艘,船夫们的吆喝声、商贩的叫卖声、旅客的喧哗声混杂在一起,熙熙攘攘。

赵和庆牵着马匹,目光在码头扫过。

按照刘英密信所言,接应的船就在这里。

很快,他在渡口西侧僻静处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船身陈旧,篷布洗得发白,混在众多渔船中毫不显眼。

船头坐着一位撑船老叟,身披蓑衣,头戴宽大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佝偻着背,低着头,似在打盹。

赵和庆牵着马走近,拱手道:“老丈,晚辈欲渡河,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老叟一动不动。

赵和庆又问道:“老丈,我马可不可以上船?”

这时,老叟才缓缓抬起头。

斗笠下是一张布满皱纹、黝黑沧桑的脸,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岁。

他眯着眼睛打量赵和庆片刻,也不言语,只是招了招手,示意上船。

赵和庆心中暗赞——好精妙的易容术。

若非他早知道刘英安排的人在此等候,恐怕也看不出破绽。

他牵着马上船。

船身微微摇晃,马匹不安地踏着蹄子,老叟却稳如泰山,手中竹篙一点,乌篷船便轻巧离岸,滑入河中。

船至河心,远离了渡口的喧嚣。

老叟这才开口,声音却是清脆的女声:“公子坐稳,我们这就出发!”

赵和庆虽早有预料,但听到这声音,还是微微一怔。

他转身看向“老叟”,笑道:“阿朱,你和阿碧出师了?”

“回公子话,”阿朱眨了眨眼,声音恢复了少女的灵动,

“我们在皇城司训练大半年,前日刚通过考核出师。”

赵和庆眼中闪过欣慰:“皇城司的训练可还吃得消?”

“刚开始可苦啦!”阿朱吐了吐舌头,“天不亮就要起床练功。阿碧好几次偷偷哭鼻子呢。”

“那你呢?”赵和庆笑问。

“我?”阿朱挺了挺胸,“我才不哭。要想在江湖上立足,就得有真本事。皇城司愿意教,我们自然要好好学。”

她顿了顿,眼中泛起感激:“说起来,还要多谢公子和宁儿姐。若不是你们举荐,皇城司怎会收我们两个无依无靠的丫头。”

赵和庆摇头:“是你们自己争气。”

他望着滔滔黄河水,忽然问道:“是师姐让你来的?”

阿朱点头:“正是。宁儿姐日前亲自到皇城司找我们,说公子要返京,让我在郑州渡口接应。

她还特意交代,若见到公子,务必转告:‘家中一切安好,勿念。’”

赵和庆心中涌起暖流。

赵宁儿,他那位从小照顾他的师姐。

他们虽非亲姐弟,却胜似亲姐弟。

“师姐她……近来可好?”赵和庆轻声问。

阿朱脸上露出笑容:“宁儿姐好着呢。不过听说帮公子打理群英殿的事务,常常忙到深夜。”

赵和庆沉默片刻,叹道:“是我疏忽了。群英殿初立,千头万绪,都压在她肩上。”

“公子别这么说,”阿朱忙道,“宁儿姐常跟我们说,能帮到公子,她心里欢喜。

她还说,公子是做大事的人,我们都要好好帮公子。”

赵和庆摇摇头,没再说话。

有些情分,不是言语能表达的。

乌篷船顺流而下,速度极快。

阿朱撑船技术娴熟,竹篙在河中轻点,船身便如游鱼般穿梭。

黄昏时分,船已驶入汴河。

夜色渐浓,两岸灯火渐次亮起。

汴京近了。

汴京码头,夜已深沉。

乌篷船悄无声息地靠岸,停在一处偏僻的栈桥旁。

这里远离主码头,四周只有几艘废弃的旧船,寂静无人。

阿朱低声道:“公子,到了。前方第三个巷口右转,有咱们的人接应马匹。”

赵和庆点头,牵马上岸。他转身看向阿朱:“你先去给师姐报个平安,告诉她我一切安好,即刻进宫面圣。”

“公子,”阿朱犹豫道,“这么晚了,宫门早已下钥。不如先回府歇息,明日再……”

“事关重大,耽搁不得。”赵和庆打断她,神色严肃。

他顿了顿,放缓语气:“放心,我是什么人,入宫跟玩一样。你去告诉师姐,让她不必担心,处理完宫中的事,我自会去见她。”

阿朱咬了咬唇,最终点头:“那公子千万小心。”

“嗯。”

赵和庆翻身上马,朝着皇城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中,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长街尽头。

阿朱站在船头,望着他远去的方向,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阿朱姐姐,公子走远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船舱内传来。帘子掀开,走出另一个少女,正是阿碧。

她也易了容,扮作一个普通船家女。

“我知道。”阿朱低声道,“只是……公子这一去,不知又要面对多少风雨。”

阿碧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公子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我们还是快些去给宁儿姐报信吧,免得她担心。”

“你说得对。”

阿朱深吸一口气,重新撑起竹篙。乌篷船悄然离岸,消失在汴河夜色中。

皇城,宣德门前。

赵和庆勒马停下,抬头望去。

朱红宫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森严,城楼上灯火通明,禁军将士盔甲鲜明,肃立无声。

“来者何人!宫门已闭,速速退去!”城楼上传来喝问。

赵和庆从怀中取出金牌,高举过顶:

“南阳郡王赵和庆,有紧急军情面圣!金牌在此,速开宫门!”

城楼上一阵骚动。

很快,一名将领探出身来,仔细辨认金牌后,抱拳道:

“原来是郡王殿下!末将这就开门,请殿下稍候!”

宫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赵和庆策马而入,刚进皇宫,便有一名太监迎了上来,正是赵煦身边的内侍省押班梁从政。

“庆哥儿!”梁从政神色匆匆,“您可算回来了!官家已在福宁殿等候多时!”

赵和庆心中一沉——官家果然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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