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凉州大营。
一封加急战报送到了李靖的案头。
【弘化公主已救出,身中三刀,昏迷不醒,吐谷浑可汗虐待公主,意图杀人灭口。】
“啪!”
李靖看着这份情报,当即拍案而起,须发皆张。
“传令三军!”
“慕容诺曷钵悖逆无道,虐杀大唐公主,人神共愤!”
“今奉太子令,兴义兵,讨不臣!”
“大军开拔!目标——伏俟城!”
“侯君集!”
“末将在!”侯君集一脸兴奋地出列。
“你率神机营为先锋,携带毒烟弹,遇敌阻拦”李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最终化为坚定,“不必请示,自行决断。”
“得令!”
侯君集舔了舔嘴唇,眼中闪铄着嗜血的光芒。
大唐的战争机器,再次激活。
远处的青海湖波涛拍打着岸边,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奏响丧钟。
青海之畔,狂风卷着沙砾,打在铁甲上叮当脆响。
吐谷浑的一万骑兵,以及四万吐谷浑西部紧急赶过来的兵力,合计五万大军在赤水源一带排开了阵势。
这里是进入吐谷浑腹地的必经之路,两山夹一谷,地形狭窄,易守难攻。
慕容诺曷钵虽然狂妄,但他不傻。
他知道唐军势大,选择在这里堵截,企图利用地形阻扰唐军继续前进。
而吐蕃那边也早就得到了唐军准备进攻吐谷浑的消息,所以早已暗中派兵扮作吐谷浑士兵安插进吐谷浑西部。
吐谷浑西部将领达延芒结波,作为吐蕃扶持起来的力量,在第一时间接到慕容诺曷钵的求援信息后,第一时间赶往这里与大军汇合。
只见达延芒结波骑在马上,看着远处缓缓逼近的唐军方阵,眉头紧皱。
贞观九年时便是李靖率军打的吐谷浑,而他当初便是被李靖打的找不着北,最后不得不带军西迁归附吐蕃。
这么多年来他无数次推演当初的那场战役,心中虽然已经有了计划,但一见到唐军还是有些心有馀悸。
强行压下心中的颤栗,达延芒结波看着逼近的唐军面露不屑,大声鼓舞者士气。
“唐人果然还是老一套,步兵方阵,重甲骑兵。”
“在这高原之上,他们的重甲就是铁棺材,马跑不动,人喘不上气,只要我们守住谷口,耗也能把他们耗死!”
他身后,五万没有见识过唐军恐怖的吐谷浑勇士挥舞着弯刀,发出怪叫,士气高昂。
然而,对面的唐军并没有急着冲锋。
中军大旗下,李靖战在一辆特制的战车上,手里拿着千里镜,观察着对面的地形。
“风向如何?”李靖头也不回地问道。
旁边,随军的太史局官员看了一眼手中的设备,快速演算一遍后,躬身道:“回大总管,正如所料,此时正值东南风,风力正适,直吹谷口。”
“天助我也。”李靖放下千里镜,挥了挥手,
“让侯君集动起来吧,这地方太窄,骑兵展不开,正好试试那毒烟弹的成色。”
“诺!”
传令兵挥动令旗。
唐军阵型裂开,侯君集率领的神机营推着三十辆造型怪异的炮车缓缓上前。
这些炮车比寻常的要小一号,但更加精密,而且所有的操作士兵都戴着一种怪异的面具。
这是用多层浸过药水的纱布和特殊碳性物质制成的“猪嘴面具”,看起来狰狞可怖。
达延芒结波看着这一幕,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神威炮吗,可不是说大唐的神威炮很大,很笨重吗,怎么会这么小巧?还是说唐人的新花样?”
还没等他想明白,侯君集已经拔出了横刀,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
“装弹!”
士兵们小心翼翼地从铺着厚厚棉絮的箱子里,捧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弹丸,放入炮车内的发射孔中。
“放!”
“崩!崩!崩!”
三十辆炮车同时发难,黑色的弹丸划破长空,带着死亡的呼啸,砸向了吐谷浑密集的数组。
达延芒结波看到这,当即令大军散开躲避。
然而,预想中的爆炸和火光并没有出现。
“啪!啪!啪!”
弹丸一落地,内部的机关锁瞬间被触动击碎内部的一个毒烟囊,从而发出清脆的啪嗒碎裂声。
同时,弹丸从中裂开。
“这群唐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达延芒结波看着这一切眉头紧皱。
周围的吐谷浑士兵看到这一幕,也是纷纷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纷纷哄堂大笑,给自己壮胆。
但下一刻,笑声戛然而止。
那些碎裂的弹丸中,并没有火药,而是腾起了一股股浓郁、浑浊、如尸水般黄绿色的烟雾。
借着东南风的劲头,这些烟雾迅速扩散,象是一群无形的恶鬼,瞬间笼罩了谷口。
“咳咳这是什么?好臭!”
“眼睛我的眼睛!啊!!”
最前排的吐谷浑士兵首先接触到了烟雾。
惨叫声瞬间爆发,这不是战场上受伤的惨叫,而是一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哀嚎。
一名士兵捂着喉咙,拼命地抓挠,指甲深深嵌入脖颈的皮肉里,鲜血淋漓,却根本止不住那股窒息感。
他张大嘴巴,象是离开水的鱼,眼球充血暴突,只能发出“荷荷”的破风声。
紧接着,他的皮肤开始发红、起泡,接触到烟雾的地方迅速溃烂,仿佛被滚油泼过一般。
战马更是疯狂了。
这些畜生比人更敏感,吸入毒烟后,肺部很快便被烧毁,它们发狂地嘶鸣、跳跃,将背上的骑兵甩下来,然后四蹄乱蹬,口鼻喷出黑血,倒地抽搐。
“退!快退!!”看着前方如地狱般的景象,达延芒结波惊恐地大吼。
但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仅仅是吸入了一点飘散过来的烟雾,他的喉咙就象是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火炭,火辣辣的疼。
“黄泉雾”随着风,不可阻挡地向后蔓延。
五万大军,瞬间炸了营。
前面的人想往后跑,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往前挤。
在狭窄的山谷里,这种混乱是致命的。
无数人被踩踏致死,但更多的人是在绝望中,看着自己的皮肤溃烂,感受着肺部一点点融化。
没有刀剑相交的铿锵声,只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呕吐声和绝望的哭嚎。
这就是大唐送给他们的第一份“礼物”。
唐军阵前,侯君集通过面具看着这炼狱般的场景,不禁发出沉闷的反派笑声。
这种不费一兵一卒的碾压爽,实在是让人着迷。
虽然有些伤天和,但不伤人和就行。
他转头看向身后那些有些脸色发白的士兵,厉声道:“这就是战争!对付蛮夷,这就是最大的慈悲!送他们去见长生天,总比让他们活着受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