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津湾的海风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筑紫岛的海岸在线,倭国“大军”正依托着那道不足半人高的土墙,发出阵阵如野兽般的嚎叫。
他们大多赤着脚,身上披着甚至不能称之为甲胄的竹片和粗麻布,手中握着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生锈的铁刀、削尖的竹枪,甚至还有绑着石头的木棍。
唯有阵中央那一小撮贵族,身上穿着稍微象样点的挂甲。
这是用皮革和小铁片缀成的,但在大唐明光铠面前,简陋得如孩童的玩具。
“传令,开炮。”
李世民站在海风中巍然不动,看着远处那群乞丐版的大军,声音中透着一股视苍生如草芥的漠然。
伴随他轻飘飘的一句话,红黑色的令旗在桅杆顶端疯狂舞动。
“轰!轰!轰!”
停泊在近海的五艘改装过的斗舰,侧舷的炮窗同时打开,五十门神威炮发出了震天动地的轰鸣。
这一次装填的,仍然是特制的“暴雨梨花弹”。
那津湾的滩涂瞬间变成了一张巨大的死亡画布。
没有躲避的空间,没有格挡的可能。
炮弹在倭奴们头顶凌空炸开,无数锋利的铁片、瓷片混合着瓷片,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那道被倭人寄予厚望的土墙,在空中爆发的金属风暴面前完全无用。
惨叫声只持续了一瞬,便戛然而止。
前排的一千多名倭兵,瞬间变成了一堆无法辨认的烂肉。
竹枪折断,竹甲粉碎,人的肢体和内脏混杂在一起,将被翻起的泥沙染成了诡异的紫红色。
筑紫国造筑紫君萨夜麻站在后方的高地上,整个人僵硬如石。
就在前一刻,他还挥舞着祖传的铁剑,高喊着“天照大神护佑”。
下一刻,远处的士兵便变成了一片不可描述。
金属风暴和血肉磨坊,这震撼的一幕就在他眼前瞬间发生,完全超出了他贫瘠的认知。
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是战争,这是天罚,是高天原的雷神降临了人间。
“妖妖怪”
筑紫君萨夜麻双腿一软,瘫坐在泥地里,手中的铁剑哐当落地。
打不了,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冷兵器对战的时代,混进来热武器大炮,完全就是在欺负人。
“继续,交叉弹药、延伸射击,不要停。”
海面上,苏定方冷酷的声音通过传令兵响彻舰队。
炮火开始向纵深延伸,那些试图转身逃跑的倭人,被气浪掀飞,被弹片撕碎。
大唐的火炮就象是一把巨大的铁梳子,在这片海滩上反复梳理,直到视线所及之处,海岸在线再无一个站立的活物。
整整三轮齐射。
硝烟散去,那津湾的海水已经被染红,那种红,浓稠得化不开。
聚集在海岸线的倭奴,只逃走了一小撮。
岸在线还活下来的幸存者都是一群缺骼膊少腿的伤员,在血泊中蠕动哀嚎。
“登陆。”
李世民拔出腰间横刀,刀尖指向那片死寂的修罗场。
“凡能喘气者,皆杀。”
“诺!”
无数艘登陆小艇如离弦之箭冲向滩头。
全副武装的大唐玄甲军跳入齐腰深的海水中,他们脸上戴着狰狞的面甲,手中陌刀寒光凛冽。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收割。
那些幸存的倭人,早已被吓破了胆,一边忍着疼痛向岛内爬去,一边嘴里叽里呱啦喊着求饶的话。
“噗嗤!”
一名唐军校尉面无表情地挥刀,一颗倭奴的头颅冲天而起。
他看都没看一眼,大步跨过尸体,继续向前查找下一个。
一刻钟后。
海岸在线死寂一片,但为了以防万一,唐军如细密梳子般,给每一个尸体进行补刀。
最后还真的找到了几个没死透的家伙。
其中一个还是将军模样,是筑紫君萨夜麻。
他被两名唐军从死人堆里拖了出来,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扔到了李世民的马前。
李世民骑着特勒骠,战马不安地刨着地上的血泥。
“你就是这地方的头人?”
通译快速的翻译。
萨夜麻浑身颤斗,趴在地上拼命磕头:“我是筑紫国造愿降!愿降!我们有金子,有女人,都给天可汗”
“降?”
李世民轻笑一声,那笑容落在萨夜麻眼中,比恶鬼还要恐怖。
“你们这帮人还真如高明所言,畏威而不畏德,只有在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是人,才会摇尾乞怜。”
“朕不需要你的金子,朕自己会拿,朕也不需要你的女人,太脏。”
李世民微微偏头,看向一旁的程咬金。
“知节,这人留着,把他绑在“鲲鹏号”的撞角上,至于这岛上其他人”
李世民手中马鞭一挥,指向内陆。
“烧了。”
“得令!”程咬金狞笑着上前,像抓小鸡一样提起萨夜麻。
是日,那津湾的大火烧红了半边天。
唐军登陆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安营扎寨,而是筑京观。
一颗颗倭奴的头颅,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海滩上。
用石灰封存,筑成了一座高达三丈的尸塔,面朝大海,空洞的眼框死死盯着东方的大和朝廷方向。
这是大唐给这个岛国的第一份见面礼。
礼轻,情意重。
飞鸟京(今奈良县明日香村),倭国大和朝廷的权力中心。
与那津湾的血腥炼狱不同,这里依旧沉浸在一片诡异的祥和与奢靡之中。
板盖宫内,诡异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身着吴服的舞姬在榻榻米上回旋,权贵们推杯换盏,空气中弥漫着清酒与脂粉的香气。
权倾朝野的大臣苏我入鹿,正坐在甘?丘那座堪比皇宫的私邸之中。
他身穿紫冠朝服,怀中搂着一名牙齿漆黑、脸色雪白、红唇一点的采女,眼神傲慢地俯视着下方的飞鸟京。
自从去年他逼死了圣德太子的儿子山背大兄王,苏我氏的权势已达顶峰。
皇极天皇不过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整个倭奴,他说一,无人敢说二。
“听说西边来了些唐人的船?”
苏我虾夷看着歌舞升腾的画面,眉头紧皱的看向自己的儿子苏我入鹿提醒道。
苏我入鹿眼睛半眯着,手中把玩着采女的不可描述。
“父亲放心,我们有苏我氏的部曲,还有东国的健儿,加之我们这边地形复杂,唐人若是敢上岸,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见此,苏我虾夷心中不由一叹,自己这个儿子越发自大了。
他以前去过一次大唐,那里的繁华和强大,令他心中充满着敬畏和羡慕。
从几月前,大唐征伐半岛,连续灭了高句丽、新罗、百济后,他就多次提醒自己这个儿子。
但苏我入鹿自从逼死了圣德太子的儿子山背大兄王,权倾威压天皇后,整个人就变得十分膨胀。
正说着,一名浑身是血的信使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厅,还没等到面前,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