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魔方,他看到魔方似乎在那一瞬间有些出神,这让佐助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焦躁。
他眉头紧锁,下颌线绷成冷硬的弧度,沉声说道:
“回答我的问题,魔方——”
“你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那声音里有急切,有被愚弄般的愤懑,有对家族多年蒙冤的震惊与不甘
但魔方敏锐地察觉到,在这些激烈情绪之下,已经没有了昔日那种为复仇不惜焚烧一切的、近乎自我毁灭的疯狂。
佐助的眼神依然充满了锋芒,但那锋芒所指,已不再是盲目的毁灭,而是寻求一个清晰的、哪怕残酷的答案。
他变了真的变了。
不再是那个被仇恨驱动的复仇者,而是一个在寻求真相、寻求前路的活着的人。
这个认知让魔方心中微微一动,泛起一丝欣慰与感慨。
他定了定神,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将目光重新落回在佐助那双紧盯着自己的黑眸上。
魔方用平稳而又沉重的声音,认真的说道:
“啊,我说的都是事实。”
魔方没有移开目光,他坦然地迎接着佐助眼中瞬间爆发的更强烈的情绪波动,也迎接着其他人投来的、各不相同的复杂视线。
他继续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间清晰地传递:
“他——宇智波带土,确实犯下了无法饶恕的罪行。
操控九尾袭击木叶,间接导致四代目夫妇牺牲,让无数家庭破碎,让宇智波一族蒙受不白之冤
这些,都是他亲手铸下的错!”
他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更加郑重地说道:
“即使他现在已经死了,即使他最后选择了为保护这个世界而牺牲
但这些罪行,不会因此消失,也不会被抵消。”
魔方的目光变得无比认真,他看向佐助,也像是在对在场的每一个人宣告:
“错误就是错误,罪孽就是罪孽我不会,也不能替他辩解。”
他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当他再次抬起眼时,那双紫色的轮回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看向佐助,以及在场的众人,郑重的说道:
“但是如果你愿意听。”
魔方的声音放轻了一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引人倾听的力量:
“我想讲述一下关于那个男人,宇智波带土的一生。”
“不是为他开脱,而是希望能让你们知晓,他为什么会走向那条黑暗的道路,以及他最后所做出的、截然不同的抉择”
魔方的话语停顿了片刻,接着坦然地承认道:
“这既是为了向你、向所有人仔细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当是我的一时私心吧。
佐助沉默了。
他站在那里,黑色的头发被风吹动,几缕湿发贴在苍白的额角。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眼神激烈地闪烁着,显然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几秒钟后,佐助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激烈情绪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近乎冰冷的平静。
他微微颔首,动作很轻,却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魔方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间的迷雾,望向了那个遥远的过往:
“宇智波带土曾经是宇智波一族的‘吊车尾’。”
“他成绩不好,忍术学得慢,总是迟到,爱说大话在很多方面,他和鸣人很像。”
他顿了顿,余光瞥见鸣人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又有点不服气的表情。
“但是,曾经的他也和鸣人一样,有着在那个年纪的少年最纯粹的梦想——
成为火影,保护村子,保护同伴,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魔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怀念的暖意:
“后来,他毕业了,和两位同伴一起,组成了木叶的第七班。”
“他的队友,是被称为天才的旗木卡卡西”
魔方的目光转向卡卡西,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那只露在外面的右眼微微垂下。
“以及,一个名叫野原琳的女孩。”
“而他们的带队老师是当时已经崭露头角、后来成为四代目火影的——”
“波风水门。”
“也就是上任九尾人柱力,漩涡玖辛奈的丈夫。”
“鸣人的父亲。”
“什么?!”
听到这里,佐助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惊呼,猛地转过头,那双黑眸难以置信地瞪向鸣人,眼中充满了剧烈的震惊。
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的儿子?!
魔方是害死四代火影的凶手的儿子而鸣人,是四代火影的儿子!
佐助的心脏猛地抽紧,他太了解鸣人了,了解这个笨蛋对“羁绊”和“家人”近乎偏执的重视。
他心中十分清楚,魔方在鸣人心中到底占据着怎样的位置,那份信任与依赖,恐怕绝不在自己之下!
佐助几乎是本能地看向鸣人,目光中蕴含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然而,他看到的,是一双异常平静的湛蓝眼眸。
鸣人站在那里,雨水打湿的金发贴在额前,脸上没有震惊,没有愤怒,没有佐助预想中的任何激烈反应。
他甚至在对上佐助担忧的目光时,还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带着安抚性质的微笑。
佐助那股在心中瞬间涌起的担忧,在这个笑容面前,奇异地消散了大半。
佐助看着鸣人那‘深情’的眼神,有些别扭的迅速转回头,将注意力强行拉回魔方的讲述上,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从未发生。
只是他的耳根,似乎泛起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微红。
鸣人将佐助这快速变脸的全过程看在眼里,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他下意识的想像往常一样出声调侃佐助,但现在显然不是调侃这些的时候,他只能用力抿住嘴唇,把冲到嘴边的话语硬生生憋了回去。
魔方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接着继续讲述道:
“他们的故事,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迎来了关键的转折点——神无毗桥任务。”
“在那次任务中,为了保护卡卡西,带土被坍塌的巨石压倒,半边身体被砸碎,濒临死亡。”
听到这里,卡卡西的身体晃了一下,那只露在外面的右眼中,翻涌起痛苦而清晰的记忆波澜。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将自己刚刚开启的写轮眼,赠予了为救他而伤到左眼的卡卡西。”
“并将他喜欢的女孩,野原琳托付给了他。”
“然后,在卡卡西和琳的面前‘死’去了。”
“至此,在木叶的记录里,宇智波带土的名字后,被刻上了慰灵碑上”
“然而”
“他被巨石压垮后,其实并没有死亡。”
“他被一个本该早已死去的人救下——在终结之谷之战中假死脱身、隐藏在忍界阴影中的”
“宇智波斑。”
“斑用外道魔像与柱间细胞,勉强保住了带土濒死的生命,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而这正是一切悲剧的真正起点。”
接着,魔方用尽可能简洁的语言,讲述起了那个由斑精心设计的陷阱
宇智波斑如何利用白绝,监视并引导着卡卡西和琳的动向。
如何在雾隐与木叶的战争缝隙中,将三尾矶抚封印进琳的体内,并设下一旦琳回到木叶、封印就会解除、三尾暴走的阴毒计划。
卡卡西和琳如何陷入绝境,琳为了不让自己成为摧毁村子的武器,如何主动撞向卡卡西的雷切
“而这一切——”
“都被刚刚苏醒、挣扎着赶来救援的带土,亲眼目睹。”
“他看到了卡卡西的雷切穿透了琳的胸膛。”
“那一刻他心中那个“美好”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魔方的描述没有过多渲染,但那种冰冷的、命运捉弄般的残酷感,却让在场每一个经历过失去与痛苦的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卡卡西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自来也面色沉重,缓缓摇头。
“之后的事情便如同坠入深渊。”
魔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更深的寒意:
“被斑的‘月之眼’计划蛊惑,认为这个充满战争、死亡、离别、痛苦的现实世界是‘地狱’,决心创造一个没有苦难、只有幸福的‘梦中的世界’。”
“他接替了垂死的斑,以‘宇智波斑’之名行走于暗处。”
“他暗中操控了晓组织,将其从一个追求和平的组织,扭曲为实现‘月之眼’的工具。”
“他潜入木叶,为了抓捕九尾,策划并实施了‘九尾之乱’。”
鸣人抿紧了嘴唇,佐助的眼神冰冷而复杂。
“之后他接受了宇智波鼬的合作请求。”
魔方看向佐助,声音清晰地说道:
“以不伤害你为条件,协助鼬完成了宇智波一族的灭族计划。”
佐助的身体猛地一震,黑色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但随即又被强行压下,化作深沉的、混合着痛苦的暗流。
“再后来”
魔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微妙的、近乎命运嘲弄的感慨:
“在木叶崩溃计划之后,晓组织正式将捕捉尾兽提上日程。
他以‘阿飞’的身份,与宇智波鼬、干柿鬼鲛一同前来木叶,目标是身为九尾人柱力的鸣人。”
听到这里,佐助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是的!那时自己和魔方为了保护鸣人一起追了出去,遇到了他们!
当时,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宇智波鼬那个男人吸引了过去,心中只有翻腾的仇恨与恐惧,几乎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但现在回想起来
魔方当时的反应确实十分的古怪,那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冷静从容的魔方!
原来那时他就已经认出来了?
认出那个戴着面具的家伙,是他从未见过面的父亲?!
‘魔方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承受着这样的真相了吗’
佐助的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看着魔方平静讲述的侧脸,忽然意识到,这个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的少年,所背负的东西,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沉重得多。
魔方没有停顿,继续讲述着那段往事:
“之后,在水之国,我与他对峙,试图将他拉回现实但结果,并不理想。”
“直到一次意外的时空旅行我,鸣人,鼬,以及他,被一同卷入,前往了一个与我们的世界似是而非的‘平行世界’。”
魔方讲述起了他们在那个平行世界的经历,众人的脸色也顺着魔方的讲述,渐渐变得十分的精彩。
其中尤其是自来也和佐助,随着魔方的讲述,他们的表情在最初的震惊之后,逐渐变得极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