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南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
“萧胖子,你干鸡毛?”
“我的好亲爹啊,你出来的这么快,走的还一点不开心,是不是有难言之隐?没关系,哥哥去给你找好用的药啊。”
“你说鸡毛呢!”
“哎呀,你别急啊,哥哥知道你速度快,但是没关系,哥哥有门路,别的不敢说,半个时辰有保证!
但如果不是速度问题的话,那哥哥我也没辙”
“你说谁快呢?你全家都快,老子厉害着呢,好吧!”
“行行行,你厉害,行了吧,你厉害,还能半柱香就出来。算上准备的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喝口水的功夫,哼。”
萧楚南说着,嫌弃地揣着袖子,撇撇嘴,顺势往林帆那里扫上两眼。
“好你个萧胖子啊,老子今天非让你知道知道!”
“行,行了啊,不用,不用啊,今天先回去,改天再晚。”
萧楚南帮着林帆整整衣领,还长吁短叹两句。
就在林帆要踹他的时候,一咕噜跑远了。
“好啊,这个王八蛋他诬陷我”林帆指着他的背影,回头看见聂小云也是嫌弃的表情。
“唉?小云,你几个意思?也是嫌弃我?来来来,非得让你知道。”
“呵呵,不了不了。”聂小云双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我去帮你买丹药去了”
说完,也快步跑开。
“当个事办!
你们这些白眼狼,我呸!”
林帆没好气的啐上一口,回府休养。
定北侯府,听涛苑。
聂小云站在林帆面前,白皙面庞上的柳叶眉,不断的扭曲着,难得露出一丝赧然。
旁边站着的是侯府内库老管事,姓刘,是个须发花白、面容精瘦、眼神锐利的老头。
“世子,”聂小云硬着头皮汇,“京城最大的三家药铺‘回春堂’、‘百草阁’、‘万丹楼’,我和都刘管事去问过了。凝罡丹有是有,但价格”
刘管事接过话头,声音干涩。
“回少爷,涨了。以前五万两一枚,如今统一叫价十万两。而且万丹楼的掌柜暗示,这价还得涨。”
林帆正把玩着从春风楼带回来的玉核桃,闻言手指一顿,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眉头拧起,肉疼得咂咂嘴。
“十万两?够在城外买上千亩上好的水田了
行吧,该花的钱不能省,买了!
大不了本世子再去赌坊咳,再去想想办法赚回来。”
林帆摆出一副豁出去的纨绔架势。
“可是”
刘管事和聂小云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林帆把玉核桃往桌上一拍,“你俩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跟本世子我还见外?一字不落的给我说清楚!”
刘管事苦着脸:“可是少爷万丹楼里,仅剩的最后两枚现成的凝罡丹,就在我们问价之后不久,刚刚被人全部买走了。其他两家,连现货都没有,只接受预定,交货期短则三月,长则半年。”
“什么?!”
林帆眼睛瞪大,随即气极反笑,拍着桌子站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这是天要亡我林帆啊!凝个罡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合着我拼死拼活
哦不,是运筹帷幄搞来的四十万两,就是一堆废纸,买不到想要的玩意儿?”
他这拼死拼活的自夸,让旁边的聂小云嘴角微微抽动一下。
倒是刘管事,一脸耿直地小声提醒。
“咳咳少爷,严格来说,您那不算是赚来的,顶多算是把之前被坑输掉的本钱,要回来一部分”
林帆瞪向刘管事,“老刘!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在屋里转圈。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薛薇那个贱人,拿了本世子那么多产业和好处,现在倒是滋润了!妈的,吃了我的,迟早得给我连本带利吐出来!”
聂小云见他真急了,之前心中的纠结反倒放下了些,上前一步,语气缓和地劝道。
“世子别太着急。我卡在锻体巅峰这么久,也不差这几天。
凝罡境突破,确实需要契机和准备,急不得。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她此刻的语气,哪还有半分初来时的冰冷仇视,倒像是真心在为林帆考虑。
林帆停下脚步,看向聂小云,眼神稍微缓和。
“知道丹药被谁买走了吗?还有,为什么突然涨价这么狠?”
聂小云的柳叶眉皱起来。
“打听到了,是竟陵伯府田家的人,但不是田伯文那一房,而是嫡长子田伯昌手下的人。”
刘管事补充道。
“涨价的原因,主要是凝罡丹的主材之一‘天山雪莲’和‘天路红花’供应几乎断绝。
听说北边战事影响了商路,雪莲难采;而天路红花的主要产地南疆最近也不太平。另外”
他压低声音,拿手挡着。
“据回春堂的相熟药师私下透露,京城有几股势力在联手囤货,人为制造短缺,这才导致价格飞涨,且有价无市。”
“人为囤货?战火影响?”林帆冷笑,“马丹,我就想安安静静破个境,怎么跟要逆天似的?那我折腾这四十万两图个啥?”
聂小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还有我们在万丹楼门口,遇到田家那个买药管事。他认出我们了,说了些很难听的话。”
“哦?说来听听。”林帆重新坐下,拿起玉核桃慢慢盘着,眼神却冷了下来。
聂小云深吸一口气,模仿着那管事趾高气扬的语调。
“哟,这不是定北侯府的人吗?怎么,也来买凝罡丹?给谁用啊?该不会是给你们府上那个文不成、武不就、只会吃喝嫖赌的废物世子买的吧?”
刘管事老脸涨红,接过话头。
“那厮还说:‘我们大公子买了丹药,那是要培养家族精锐,将来报效朝廷的。你们买去给那林帆?
呵呵,怕是扔水里还能听个响,给他吃?怕是连个屁都崩不出来!
依我看啊,这上好丹药,拿回去喂我们府上看门的大黄,都比给某些人吃了强!
起码大黄吃了还能看家护院,某些人吃了,除了糟蹋东西,还能干啥?’
旁边几个田家的仆役也跟着哄笑,说什么‘癞蛤蟆也想凝罡’、‘侯府的脸都让那废物丢尽了’之类的话
老奴无能,没能维护好侯府声誉!”
刘管事说着,愧疚地低下头。
嘲讽的言辞一句比一句刻薄,最后上升到对整个定北侯府的蔑视。
聂小云听得拳头紧握,当时几乎就要动手。
林帆听完,脸上却不见多少怒色,只是盘核桃的速度快了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呵,田家嫡脉的田伯昌是吧?赌坊的账还没跟他们算清,这又跳出来了。
买空丹药,当面嘲讽这是在故意激怒我啊。”
林帆眼中闪过老狐狸的阴光。
“好,很好。想当老银币是吧,看来有人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不过,他们越是这样,我越不能现在打上门。”
聂小云疑惑:“少爷,您不打算去讨个说法?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说法?现在去要什么说法?”林帆瞥了她一眼。
“人家花钱买药,天经地义。嘲讽几句,又没动手,你能奈他何?
我现在打上门,正好落人口实,说定北侯世子嚣张跋扈,为抢丹药殴打朝廷勋贵之家仆役。
到时候御史的折子能把我爹淹了。他们巴不得我这样做呢。”
他慢悠悠地说,“先等着,过两天我亲自登门,去给他们算账!连本带利,一起算。
听说过猪要养肥了再杀嘛?现在跳得最欢的,往往是秋后算账时,清单上名字最长的。”
“还有啊,以后那种骂我的话,你们不用说这么清楚。”
“可是,少爷您刚才说要一句不落”
“我看你是真傻!”林帆没好气的敲着她脑壳。
正说着,老管家福伯颤巍巍地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脸上带着忧色。
“少爷,边疆六百里加急,侯爷的信。”
福伯将信递给林帆,补充道。
“信使还带了侯爷的口信,说北疆刚打一场胜仗,斩首不少,但将士伤亡也重,朝廷的赏赐和抚恤银子拨付缓慢,数额也不足
侯爷体恤将士,想让家里想想办法,周转一些银钱过去,以安军心。”
林帆展开信,快速扫一遍,内容与福伯所说大致相同,字里行间能看出便宜老爹的急切。
他刚看完,福伯就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那个装银票的匣子,脸上挂着慈祥,又带着几分狡黠的笑容。
“福伯,你离我远点,想干什么?”林帆没好气的翻着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