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沼泽,鬼哭集……”
议事厅内,众人传阅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这地方我去过。”司徒允率先开口,眉头紧锁,“三年前追踪一条走私案线索时,到过鬼哭集外围。那里是西南一带最大的黑市集散地,鱼龙混杂,背景复杂。据说集市的背后,有至少三位化神期散修坐镇,就连五宗联盟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清虚真人看向凌天辰:“宗主,此事……”
“本座知道鬼哭集。”凌天辰神色严肃,“那地方规矩很特殊——只要在集内,就不允许动武。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身份,什么修为,进了鬼哭集,就得按黑市的规矩来。曾经有元婴后期的邪修在集内追杀仇家,结果被坐镇的散修当场格杀,连神魂都没逃掉。”
药尘真君补充道:“而且鬼哭集有特殊的空间禁制,一旦进入,所有传讯手段都会失效。就算在里面遇到危险,外面的人也感知不到。”
万兽尊者冷哼一声:“说白了,那就是个法外之地。但正因为是法外之地,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情报、秘宝,都会在那里流通。”
林小鱼听着众人的描述,心中迅速勾勒出鬼哭集的形象——典型的“中立混乱区域”,在各种奇幻、仙侠作品里,这种地方通常都是关键剧情的触发点。
“那个货郎留下这个地址,显然是故意引我们去。”林小鱼分析道,“要么是陷阱,要么是……某种试探。”
“试探什么?”萧霜寒问。
“试探我们对‘解除守秘一族诅咒’这件事的态度。”林小鱼看向跪在地上的三个少年,“如果我们重视守秘一族,就一定会去查。而一旦我们去了鬼哭集,就会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下。到时候,他们可以观察我们的行动模式、人员配置、处事风格……为后续计划收集情报。”
“如果我们不去呢?”司徒允反问。
“那他们就会继续在守秘一族内部散播消息。”林小鱼叹了口气,“‘看,五宗联盟根本不在乎你们的死活,连查都不愿意查’。这样一来,守秘一族对我们就会产生隔阂。而一旦信任破裂,后续的合作就难了。”
进退两难。
去了可能中计,不去会失人心。
典型的反派阳谋。
“但我们必须去。”林小鱼话锋一转,“因为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众人看向他。
“对方既然设局,就一定会露面。”林小鱼眼中闪过编剧拆解剧情时的光芒,“只要他们露面,我们就有机会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而且……”
他顿了顿:“鬼哭集既然是情报集散地,那里面很可能有关于‘墨家’、‘归墟教’、‘源核碎片’的更多线索。这些东西,在正规渠道是查不到的。”
凌天辰沉吟片刻:“你想亲自去?”
“是。”林小鱼点头,“但不是我一个人去。我需要一个团队——人不能太多,否则太显眼;也不能太少,否则遇到危险应付不来。”
他看向众人:“司徒师兄擅长情报分析,必须去。萧师姐战力强,可以应付突发状况。苏小小师妹精通草木之道和毒理,在黑市那种地方可能有用。”
“那你呢?”妙手真君皱眉,“你的伤还没好,金丹裂痕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愈合。现在长途跋涉去黑风沼泽,太冒险了。”
“我的伤反而是优势。”林小鱼笑了,“对方肯定知道我在落霞村大战中受了重伤。如果我去鬼哭集,他们会觉得‘这人伤这么重还敢来,要么是蠢,要么是虚张声势’。而不管是哪种判断,都会让他们放松警惕。”
他看向凌天辰:“宗主,我可以在出发前,让妙手前辈给我做点‘伪装’——让伤势看起来比实际更重。这样,对方就会更轻视我。”
“示敌以弱?”凌天辰眼中闪过赞许,“可以。但你们的安全如何保障?鬼哭集内不能动武,但出了鬼哭集呢?黑风沼泽本就是险地,如果对方在集外设伏……”
“所以我们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林小鱼早有准备,“伪装成普通的黑市淘金者,分批进入,在集内汇合。而且,我们不止一队人。”
他看向清虚真人:“前辈,您和铁木前辈、鲁长老他们,可以带一队人,伪装成‘寻找稀有炼器材料’的商队,走另一条路线。这样,万一我们出事了,还有援军。”
“声东击西,明暗两条线。”清虚真人点头,“可行。”
“但还有一个问题。”药尘真君看向林小鱼,“你的金丹裂痕确实是个隐患。万一在鬼哭集内,遇到需要动手的情况……”
“所以我要在出发前,再做一件事。”林小鱼眼中闪过决断,“尝试提前‘催化’金丹的愈合过程。”
“胡闹!”妙手真君脸色一变,“金丹裂痕的愈合必须循序渐进,强行催化会导致根基受损,甚至可能留下永久性道伤!”
“不是用药力强行催化。”林小鱼解释道,“是用‘叙事之道’。”
众人一愣。
“我的金丹道纹,本质上是‘故事结构’的具现。”林小鱼认真道,“而一个故事的‘愈合’,不是靠外部力量强行粘合,而是靠‘情节的合理推进’和‘人物的成长弧光’。”
他看着众人困惑的表情,换了个说法:
“比如一部小说,中间部分主角受了重伤,常规写法是‘奇遇治伤’或者‘慢慢养伤’。但还有一种写法——让主角的‘道心’或‘理念’在受伤期间发生蜕变。当主角想通了某个关键道理时,伤势自然就好了,而且修为还会更上一层楼。”
“我想试试这种方法。”林小鱼看向自己的丹田,“我的‘叙事之道’现在缺一个‘关键情节’。如果能找到这个情节,我的金丹不仅会愈合,还会完成一次质的飞跃。”
凌天辰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头:“你需要多久?”
“三天。”林小鱼道,“三天时间,我尝试‘书写’我自己的‘疗伤章节’。如果成功了,我就有足够自保之力去鬼哭集。如果失败了……”
他笑了笑:“那至少证明这条路走不通,以后不用再试了。”
“你确定要冒这个险?”万兽尊者皱眉。
“前辈,我们现在的处境,本身就是在冒险。”林小鱼平静道,“墨家在暗,组织在暗,封印随时可能崩溃,墟随时可能降临……在这种大背景下,我个人的一点风险,不算什么。”
议事厅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好。”凌天辰拍板,“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无论成功与否,你们出发去鬼哭集。清虚师弟,你带一队人走另一条线,随时策应。”
“是。”清虚真人应下。
“至于守秘一族这边……”凌天辰看向云老爷子,“老爷子,那几个年轻人,还请妥善处理。不要过于苛责,他们也是被利用了。”
云老爷子神色复杂,最终长叹一声:“老朽明白。守秘一族……不会成为诸位的拖累。”
林小鱼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
他没有立刻开始闭关,而是先做了一件事——把司徒允、萧霜寒、苏小小都叫来。
“三位,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林小鱼认真道,“我的‘叙事之道’要催化金丹愈合,需要一个‘关键情节’。而这个情节,很可能与我们接下来的鬼哭集之行有关。”
“要我们怎么做?”司徒允问。
“很简单。”林小鱼拿出四枚特制的留影玉简,“我们各自用神识,在这玉简里‘书写’一段关于‘鬼哭集之行’的剧情设想。不用考虑合理性,不用考虑文笔,就凭直觉写——你觉得这次去鬼哭集,可能会发生什么?我们会遇到什么人?得到什么线索?遭遇什么危险?”
他顿了顿,补充道:
“就像编剧写剧本大纲一样,天马行空地写。写完以后,我们交换着看。”
三人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半个时辰后,四枚玉简都记录完毕。
林小鱼首先看了司徒允的——
司徒允写的,是一个典型的“谍战剧情”:他们伪装身份进入鬼哭集,与神秘的“三号当铺”接触,发现当铺背后是一个庞大的情报网络。经过一系列斗智斗勇,他们获取了关键情报,但也暴露了身份,最后在集外与伏兵展开激战,险死还生。
萧霜寒的版本,更偏向“武侠风格”:他们在鬼哭集遇到了一位隐居的剑道高人,高人与流云一脉有旧,提供了重要线索。但同时,黑袍人也派了杀手潜入鬼哭集,双方在集内展开暗战,最终在剑道高人的帮助下脱险。
苏小小写的则充满了“冒险奇遇”色彩:鬼哭集地下有一个古老的秘境入口,里面藏着关于“源核”的真正秘密。他们误入秘境,经历重重考验,获得了上古传承,但也惊醒了秘境中的守护兽,最后狼狈逃出。
最后,林小鱼看了自己写的。
他写的……有点不一样。
在他的版本里,鬼哭集的“三号当铺”根本不是重点。那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关键人物,是一个在鬼哭集摆摊卖“故事”的说书人。
说书人每天讲一个故事,每个故事都暗藏玄机。而他们要去听的,不是当铺的情报,而是说书人今天要讲的“第三个故事”。
看完四份“剧本大纲”,林小鱼陷入沉思。
四个人的设想,风格迥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指向了“获取关键情报”这个结果。
这说明,在潜意识里,大家都认为鬼哭集之行是为了“获取信息”。
但林小鱼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们觉得,这四份大纲里,哪一份最可能成真?”林小鱼问。
司徒允想了想:“我的吧。毕竟墨家和组织行事诡秘,用谍战模式更合理。”
萧霜寒摇头:“黑袍人擅长正面强攻,用暗杀手段不符合他的风格。我觉得我的版本可能性不大。”
苏小小吐了吐舌头:“我就是随便想想啦,秘境什么的太扯了……”
林小鱼却盯着自己那份大纲,喃喃道:“我觉得……我的可能最接近真相。”
“为什么?”三人不解。
“直觉。”林小鱼道,“编剧的直觉。你们看,我们四个人的设想,虽然情节不同,但‘结构’是一样的——都是‘进入鬼哭集→遇到关键人物/地点→获取情报→遭遇危险→脱险离开’。”
“这是标准的冒险剧情结构。”司徒允点头。
“但问题就在这里。”林小鱼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如果我们都能想到这种结构,那设局的人想不到吗?他既然要引我们去,就一定会预判我们的行动模式。而一旦被预判,我们的每一步就都在对方算计之中。”
他拿起自己那份大纲:
“所以我在想,也许真正的破局点,不在‘获取情报’这个结果上,而在……‘听故事’这个过程里。”
“听故事?”苏小小眨眨眼。
“对。”林小鱼点头,“如果我是设局的人,我会在鬼哭集安排一个‘说书人’。说书人讲的故事,表面上是娱乐,实际上是在传递信息——可能是加密的指令,可能是暗示的线索,也可能是……某种‘心理暗示’或‘理念灌输’。”
他越说思路越清晰:
“守秘一族的年轻人被蛊惑,是因为‘解除诅咒的希望’。而希望这种东西,本质上就是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未来会变好’的故事。”
“如果我们去鬼哭集,只是单纯地查线索、找情报,那就落入了对方的节奏。但如果我们去‘听故事’,去理解对方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去分析故事背后的意图……那我们就有可能反客为主。”
说到这里,林小鱼突然觉得丹田一热。
那颗布满裂痕的金丹,竟然微微震颤起来。
表面的道纹,开始自主流动、重组,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我好像……找到那个‘关键情节’了。”林小鱼眼中光芒大盛。
他盘膝坐下,闭上眼睛。
神识沉入丹田,聚焦在那颗金丹上。
金丹内部的“灵性”在苏醒,它不再是被动地愈合裂痕,而是主动地……“编织剧情”。
林小鱼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清晰的“疗伤章节”——
主角(他自己)在重伤后,没有急着寻找灵药或闭关疗伤,而是开始“复盘”整个事件:从矿洞遇险,到落霞村大战,再到墨家现身,最后到鬼哭集的线索……
他将这些事件,看作一个“故事”的各个章节。
然后他发现,这个故事里,有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墨家的出现,太突兀了。
流云一脉被献祭,司徒家旁系被诅咒,墨家“失踪”……三大守护家族的命运,表面上看是“不同程度的牺牲”,但实际上,墨家的“失踪”与其他两家的“明确结局”相比,更像是一个……“留白”。
而在编剧理论中,“留白”往往是为了后续的“反转”或“揭秘”。
那么,墨家的“留白”,到底隐藏了什么?
林小鱼的金丹,在思考这个问题时,开始加速旋转。
裂痕边缘,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那不是愈合的迹象,而是……裂痕本身在“发光”,仿佛裂痕不是损伤,而是某种“通道”或“接口”。
轰!
金丹内部,那股“灵性”终于完全苏醒。
它顺着裂痕“流淌”出来,在金丹表面,勾勒出一个完整的、立体的“故事结构图”。
这个结构图,以“源核封印”为核心,向外辐射出三条主线:流云线(已断)、司徒线(被诅咒)、墨线(留白)。
而在三条主线之外,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支线:归墟教、黑袍人、联盟内部势力……
当这个结构图成型的瞬间,林小鱼福至心灵。
他明白了。
墨家的“留白”,不是因为他们逃过一劫,而是因为……他们扮演了“双重角色”。
既是“守护者”,也是“监视者”。
既是“封印的维护者”,也是“封印的……测试者”。
“测试什么?”林小鱼喃喃自语。
答案呼之欲出:
测试“墟”的力量,测试“源核”的稳定性,测试……当封印崩溃时,这个世界能否承受“墟”的降临。
或者说,墨家根本就不是在“守护”封印,而是在“监控”封印的崩溃进程,为某个更大的计划……收集数据。
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林小鱼的金丹,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不是裂痕扩大,而是……裂痕彻底“晶化”了。
那些蛛网般的裂痕,此刻全部变成了淡金色的、半透明的晶体脉络,镶嵌在金丹表面。它们不再是损伤,而是金丹的“强化结构”,就像陶瓷烧制过程中的“金缮工艺”,用金色的裂纹,让器物变得更美、更坚固。
金丹体积膨胀了五成,表面流转的“叙事道纹”彻底固化,形成了一幅完整的、立体的“世界线图谱”。
林小鱼的修为,从金丹中期,一举突破到……金丹后期!
而且不是普通的后期。
他的金丹内部,那个“灵性”已经初步成型——那是一个微型的、不断演化的“故事世界”。只要林小鱼愿意,他可以随时从这个“故事世界”中,抽取“情节之力”,加持自身。
“这……就是叙事之道真正的力量吗?”林小鱼睁开眼,眼中仿佛有无数故事在流转。
他感受了一下自身状态。
金丹裂痕不仅愈合了,还变成了“强化脉络”。神魂强度提升到了元婴初期的层次。最重要的是,他对“故事”的感知和掌控力,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如果现在让他再使用万念共鸣大阵,他有信心,不需要八十一位守秘族人的情感加持,单凭自己构筑的一个“故事”,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林师兄,你……突破了?”苏小小感知到林小鱼气息的变化,惊喜道。
“嗯。”林小鱼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不仅突破了,还找到了去鬼哭集的‘正确打开方式’。”
“什么方式?”司徒允问。
“我们不查当铺。”林小鱼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我们去……听说书。”
三天后,清晨。
落霞村口,两支队伍准备出发。
明面上的一队,由林小鱼带领,成员有司徒允、萧霜寒、苏小小。四人伪装成“寻找特殊药材”的采药人,穿着粗布衣服,背着药篓,看起来平平无奇。
暗中的一队,由清虚真人带领,成员有铁木道人、鲁炎长老,以及十名天工阁和百草堂的精锐弟子。他们伪装成“收购稀有矿石”的商队,走另一条路线,预计会比林小鱼他们晚半天抵达鬼哭集外围。
凌天辰、药尘真君、万兽尊者三位化神,则坐镇落霞村,一方面继续调查墨家,另一方面提防黑袍人再次来袭。
“记住,鬼哭集的规矩。”临行前,凌天辰再次叮嘱,“集内禁止动武,违者格杀勿论。但出了鬼哭集,就没有任何约束了。所以,获取情报后,不要急着离开,先在集内逗留观察,确定安全后再走。”
“弟子明白。”林小鱼点头。
“还有这个。”妙手真君递给林小鱼一个玉瓶,“里面是三枚‘假死丹’。如果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服下此丹,可以进入假死状态十二个时辰,连化神期修士都难以察觉异样。但记住,十二个时辰后必须服下解药,否则就真死了。”
“多谢前辈。”林小鱼郑重收下。
云老爷子也带着守秘一族的几位长老前来送行。
“林小友,此行凶险,务必小心。”云老爷子神色复杂,“守秘一族……欠你太多了。”
“老爷子言重了。”林小鱼笑道,“等我们从鬼哭集回来,说不定就能找到解除诅咒的线索了。”
提到“解除诅咒”,云老爷子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但很快掩饰过去:“但愿如此。”
告别众人,两支队伍分头出发。
黑风沼泽位于落霞村西南八百里,是一片终年弥漫着毒瘴的险地。沼泽深处,生活着各种毒虫凶兽,就连金丹期修士都不敢轻易深入。
而鬼哭集,就建在黑风沼泽边缘的一处山谷中。据说那里原本是一个上古宗门的遗址,后来被散修们改造,成了黑市。
林小鱼四人没有御剑,而是选择步行——这是为了更符合“采药人”的身份。他们沿着一条荒废已久的古商道,向黑风沼泽方向前进。
路上,司徒允一直在分析情报。
“鬼哭集每七天开市一次,每次持续三天。我们赶得巧,今天正好是开市第一天,人流量最大,也最适合我们混进去。”
“集内的交易货币不是灵石,而是一种叫‘鬼钱’的特制铜钱。需要用灵石、丹药、材料等兑换。兑换比例每天浮动,要看当天的行情。”
“另外,集内有‘三大禁忌’:一禁动武,二禁强买强卖,三禁……打听说书人的来历。”
“说书人?”林小鱼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对。”司徒允点头,“鬼哭集里有一个说书人,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姓名、修为。他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说书,讲的都是些光怪陆离的故事。但奇怪的是,很多来鬼哭集的人,都会去听他说书。甚至有人说,听他说书,能‘悟道’。”
林小鱼和萧霜寒、苏小小对视一眼。
看来,他那个“听故事”的直觉,还真蒙对了。
“那个说书人,在哪说书?”林小鱼问。
“集子中央的‘忘忧茶楼’。”司徒允道,“每天午时三刻开讲,讲一个时辰。茶楼掌柜立了规矩:听书可以,但听完后不准议论,不准追问,不准……记录。”
“不准记录?”萧霜寒皱眉。
“对。”司徒允神色凝重,“曾经有人想用留影玉简录下说书人讲的故事,结果玉简当场炸裂,那人也七窍流血,修为尽废。从那以后,就没人敢尝试了。”
林小鱼若有所思。
这个说书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四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行出百里。
前方,一片望不到边的黑色沼泽出现在视野中。沼泽上空,弥漫着淡紫色的毒瘴,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那就是黑风沼泽了。”司徒允指着前方,“鬼哭集在山谷里,还要再走三十里。不过接下来的路不好走,沼泽里到处是陷阱和毒虫,大家小心。”
四人服下避瘴丹,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他们踏入沼泽边缘的瞬间,异变突生——
“呜呜呜……”
一阵凄厉的哭声,从沼泽深处传来。
那哭声若有若无,时远时近,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哭泣。
紧接着,四周的沼泽泥潭开始“咕嘟咕嘟”冒泡,一只只惨白的手臂,从泥潭中伸出……
“是怨尸!”司徒允脸色一变,“黑风沼泽特有的邪物,由死在沼泽里的修士怨气所化!大家小心,别被它们拖进泥潭!”
话音未落,十几具浑身沾满污泥、眼眶空洞的怨尸,已从泥潭中爬出,嘶吼着扑向四人!
林小鱼看着这些怨尸,非但没有惊慌,反而笑了。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顺利到达鬼哭集啊。”
他看向沼泽深处,眼中闪过编剧拆穿伏笔时的光芒:
“这出‘沼泽遇袭’的戏码,是给我们这个‘故事’加的……‘开篇冲突’吗?”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