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趴在地上，左手撑着地面，右臂垂在身侧。
长剑躺在几步外的灰土里，剑身沾满碎石和血迹。
他膝盖上的皮已经磨破，每一次用力都像在砂石上蹭肉。
但他还在动。
掌心那道印记突然一烫，热流顺着小臂冲进胸口。
不是疼痛，也不是力量，是一种从身体深处涌出来的东西。
他咬住牙，左臂发力，整个人一点一点往上抬。
肩膀抖得厉害，旧伤裂开，血顺着肋骨往下流。
电弧在裂缝边缘跳动，紫光一闪，劈在他脚边的地面上。
泥土炸开，火光溅到脸上，他没有闭眼。
他知道不能再等。
他把重心移到左腿，右膝离地，向前挪了半步。
动作很慢，像是拖着铁链走路。
又一道电弧落下，打在他刚才趴过的位置。
地面焦黑，冒出青烟。
他没停。
第三步，第四步。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喉咙里有血腥味。
第五步刚落地，脚下突然一软。
地面裂开一条缝，一股能量冲上来，撞在他的腰侧。
他整个人被掀翻，滚出去两米远。
背部砸在一块碎石上，骨头像是断了。
他趴在那儿，咳了一声。
嘴里发腥，吐出几滴血。
他伸手去抓地面，手指抠进土里。
不能倒下，一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他用左臂撑起身子，膝盖跪地，一点点往上顶。
全身都在抖，但还能动。
他站起来了。
脸上全是灰和血，衣服破得不成样子。
他盯着前方不到十步的黑色裂缝，那道门悬在半空，边缘闪烁银紫色的电弧。
他知道那就是出口。
他抬起左脚，往前迈。
每一步都用膝盖压地，确认安全后再起身走半步。
第八十步，他经过一具烧焦的兽骨。
头骨裂开，里面是空的。
他绕过去。
第九十步，空气中的刺痛越来越强。
手臂发麻，指尖失去知觉。
但他能感觉到掌心印记还在跳。
它热得像一块烙铁，却让他保持清醒。
第九十五步，他爬过一片塌陷的坡道。
地面凹凸不平，有些地方还冒着电火花。
他用手肘和膝盖撑着前进，长剑在背上轻轻晃动。
剑柄沾了血，滑了一下，他伸手按住。
第九十八步，他停下来。
前面不到十步，空气彻底变了。
一道漆黑的裂缝悬在半空，大概一人高。
边缘闪烁银紫色的电弧，不断吞吐扭曲的光。
他知道那就是门。
他看着那道裂缝，呼吸变重。
腿已经快抬不动了，膝盖上的皮全磨破了。
他咬牙，往前挪。
第九十九步。
他刚落地，脚下突然一软。
地面裂开一条缝，一股能量从下面冲上来。
他侧身避让，但还是被擦中腰部。
整个人被掀翻，滚出去两米远。
他趴在地上，咳了一声。
这次真的吐了点血，只有几滴。
他用手撑地，又要站起来。
可右手一滑，剑柄从手中脱落。
长剑掉在地上，剑身沾满灰土。
他盯着那把剑，没去捡。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往前走。
他用左臂撑地，膝盖跪地，一点点往前挪。
十步的距离，他用了将近半炷香的时间。
最后三步，他几乎是爬过去的。
当他终于停在裂缝前三步的地方，整个人已经脱力。
脸上全是血和灰，衣服破得不成样子，身上多处擦伤，有的还在渗血。
但他坐着没倒。
背挺得很直，眼睛一直盯着那道裂缝。
掌心印记还在发烫。
它跳得越来越快，像是在回应什么。
他抬起手，看着那道红痕。
然后慢慢握紧拳头。
裂缝里的电弧闪了一下。
一道光扫过他的脸。
他没眨眼。
风从裂缝里吹出来，带着陌生的气息。
他把左手按在地上，准备站起来。
就在这时，掌心印记猛地一烫。
一股热流顺着手臂冲进胸口。
他身体一僵。
那不是痛，也不是力量。
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东西，像是从身体最深处被唤醒了什么。
他低头看手。
那道印记的颜色变了，从红色变成暗金，边缘开始扩散，沿着经脉往手臂上游走。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他知道，他必须穿过那道门。
他撑地的手突然发力。
人刚离地，裂缝边缘的电弧猛然暴涨。
一道紫光劈下，打在他脚边的地面上。
泥土炸开，火光四溅。
他没停，继续往前。
他冲向裂缝，一头撞进那片黑暗之中。
空间乱流立刻撕扯他的身体。
四肢百骸像是被无数刀刃切割，皮肤寸裂，鲜血喷出。
骨骼发出脆响，肋骨断了两根。
耳朵嗡嗡响，眼前发黑。
他想呼吸，但空气被抽走了。
意识开始模糊，心跳变得缓慢。
就在他快要昏过去的那一刻，体内有一股气息动了。
从丹田深处涌出来，冰冷而古老，像是沉睡了千万年。
它顺着经脉蔓延，包裹五脏六腑，缠绕神魂。
一层无形的膜在他体表形成，挡住了部分乱流。
掌心的印记完全扩散到整条手臂，暗金色纹路在皮下流动。
某种契约被激活了，他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也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他只知道他还活着。
空间断裂，时间错乱。
他在无数碎片中穿行，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雪山、古殿、断剑、焚城。
都不是他的记忆。
但他没看太久。
前方有一点光。
真实的气息，不属于这片虚空。
他伸手，朝着那点光抓去。
身体被一股力量拉扯，猛然向前冲。
他撞出了裂缝。
落地时双膝跪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血落在地上，染黑了一小片土壤。
他没抬头，先检查自己的手。
掌心印记消失了，只留下淡淡金纹在小臂内侧。
他喘着气，呼吸逐渐平稳。
然后他缓缓抬头。
天空是淡紫色的，云层流动缓慢。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每一次吸气，通脉境的经络都在震颤。
远处是广袤荒原，植被低矮却泛着微光。
山影起伏，寂静中藏着未知凶险。
他用颤抖的手撑地站起，背脊挺直。
长剑还在背上，剑柄沾了血，湿滑。
他迈出第一步。
地面坚实，风从背后吹来。
他听见一声尖锐的鸣叫，来自高空。
抬头看，一只鸟影掠过天际，翅膀展开近三丈，爪子泛着金属光泽。
它盘旋一圈，俯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