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笼罩全身，叶辰没有闭眼。他睁大眼睛，盯着四周墙壁。符文正从下往上一圈圈亮起，顺序是逆时针。每亮一圈，晶石震动一次，空气就压缩一点。他感到呼吸更难了。
他知道这光不是结束，而是机关的第二阶段开始了。
右臂还在发麻，左臂伤口裂开，血顺着手指滴落。他低头看地面，血珠落在裂缝里，那里的符文又闪了一下。这次比之前亮得多。
他想起台阶上的压力感应，飞刺的触发节奏，还有烟雾释放的时间。这些都不是随机的。心跳、血气、呼吸——机关在读取生命体征。
晶石忽明忽暗，频率和他心跳越来越接近。他试着放慢呼吸，心跳也跟着降下来。晶石闪烁变缓，墙上的光环转动速度也慢了。
他明白了。这不是靠蛮力能破的阵，是要用身体的节奏去匹配它。
氧气越来越少，脑袋开始发沉。他不能等死。必须主动控制出血，不能再让血随便流。他撕下衣袖布条，在左臂伤口上方缠紧，压住血管。血流变慢，只有一点点渗出。
他蹲下身，用手指蘸血，在地上画出看到过的符文形状。第一道线，第二道线，第三道线。当他连到第四道时，地面裂缝再次亮起。光持续了两息，然后熄灭。
他停下动作，抬头看晶石。它比刚才更亮了一些，像是吸了什么能量。
他记住了这个反应。再画一遍，但这次改变滴血的节奏。第一滴落下，等两息；第二滴落下，等三息；第三滴等五息。正好对应晶石闪烁的周期。
符文一道接一道亮起，像水波一样扩散。最后一道亮起时，所有光纹连成一个完整的圆。晶石突然停止闪烁，变成稳定的青光。
密室剧烈震动。中央地面裂开一条缝，有机械转动的声音从地下传来。他立刻收手，把布条重新扎紧止血，退到墙角。
墙上那组完整符文的位置开始移动。石板一块块下沉，露出后面的通道轮廓。但他没动。这种地方，一错就是死。
他盘膝坐下，调匀呼吸。心跳降到最慢，每息一次。呼吸拉长，几乎感觉不到起伏。他要让自己的生命波动降到最低，不被系统误判。
十息后，浮板从地面升起。第一块离他三尺，第二块远一些，第三块更远。每隔三尺出现一块，但距离不固定。有些需要跨步，有些要跳跃。
他观察亮灯顺序。五息一动，三亮一停。和符文激活的节奏一样。他记住规律，准备按节律前进。
第一块亮起，他踏上去。稳住身形，不急。第二块亮起，他等第三块出现才跳。落地时不弯膝，直接滚翻卸力。旧伤震得胸口发闷，他咬牙撑住。
第六块落下时，前方空出近两丈的距离。对面有一块浮板刚亮起。他转身摸背上的剑。剑身断裂，只剩半截。他握住剑柄，用力将断刃插进对面石缝。
右臂无力，发力时经脉刺痛。他不管，抓住剑柄荡身跃起。身体腾空，右腿跟不上节奏，落地时踉跄一下，膝盖撞地。他用手撑住，没倒下。
最后一块浮板亮起。他站定，等它完全稳定才踩上去。板子下沉，尽头石墙轰然中分，冷风扑面而来。
他没立刻出去。站在原地不动，数了三息。没有震动，没有光变，晶石的青光渐渐暗下去。
他迈步走出密室。
外面是一条幽深石廊。墙面微光闪烁，通道向前延伸，不知通向哪里。他贴着墙边走，脚步放轻。左手按住左臂伤口，布条已被血浸透。
走了十步，地面有一道细缝。他停下，蹲下查看。缝里刻着半个符文，和之前见过的不同。他伸手想碰，又收回。
前方三丈处，地面颜色变了。一块石板比周围略高半寸。他捡起一块碎石扔过去。
石板不动。他再扔一块，砸在旁边。那块石板立刻下沉，两侧墙面射出八根铁刺，钉入对面墙。刺上泛着黑光，显然有毒。
他点头，绕开那片区域，继续往前。
七步后，头顶传来轻微响动。他抬头。天花板有缝隙，灰尘正往下落。他后退半步，一根铁索从上方垂下，末端挂着一块青铜牌。
牌子晃动，上面有字。他走近看。
“血引三度，命换一途。”
他盯着牌子，不动。
牌子忽然断裂，铁索缩回缝隙。
他仍站在原地。
灰尘落满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