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义盯着黑板上那些扭曲的晶格结构图，呼吸变得急促。
“刘老，陈老这是不是第一壁材料的合成方法？”
刘文光院士没吭声，整个人都快贴到黑板上了。
“妙……简直太妙了……”
过了一会儿，刘文光转过头，看向李承义。
“李部长！我虽然不是专攻材料学的，但这套理论的逻辑闭环简直太完美了！”
旁边，一直沉默的陈景润突然出声道：“李部长，快给老吴打电话！”
“哪个老吴？”
“夏科院材料研究所所长，吴文义！”陈景润满脸的焦急。
“全夏国只有那个老东西能判断这玩意的真假。”
李承义没尤豫，直接看向身后的赵德发。
“接通吴文义的视频通话，用最高密级的频道。”
……
五分钟后，视频通了。
画面里的吴文义院士穿着睡衣，一脸愠色。
“赵德发，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吴老，看屏幕。”
赵德发将摄象头对准了那块满是粉笔灰的黑板。
“什么玩意儿？”吴文义眯着眼，刚想再说两句。
下一秒。
吴文义瞪大眼睛，整张脸几乎快贴到了屏幕上，呼吸变得粗重如牛。
“自蔓延高温合成……2300度……晶须自增韧……”
他念叨的速度越来越快，嗓门也越来越高。
“这不对啊！按照现在的教科书，碳化硅在2300度早分解了！怎么可能生成这种结构？”
地下掩体里的气氛瞬间紧绷。
赵德发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吴老，您的意思是……这配方不对？”
“不对个屁！”
吴文义直接吼了出来。
“看第十三行，那个添加剂配比，那是钇铝石榴石。”
“它是液相烧结的关键，加之它，死局全活了！”
“这究竟是那个天才想出来的，不，是鬼才。”
赵德发稳住心神：“吴老，这东西能做第一壁吗？
“第一壁？”
吴文义想到今天晚上的直播，瞬间了然。
“这种材料初步来看是一种耐高温的新型材料。”
“能不能用来当做第一壁，还要等合出成品测试后才能知道。”
“多久能出样品？”赵德发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除了林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我们所有现成的材料，这套制备方案非常完善。”
“只要那帮小崽子不偷懒，明天下午之前，成品我就能弄出来”吴文义信誓旦旦地说道。
视频挂断，吴文义估计已经去叫醒整个研究所的人“加班”了。
李承义回过身，看着一直站在一旁、一脸云淡风轻的林辰。
这个年轻人，刚刚随手擦掉了一个菲尔兹奖，又随手写出了一个国运未来。
“小林同志……”
李承义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最朴实的，
“辛苦了。”
“部长言重了。”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林辰看了看表，打了个哈欠。
“接下来的脏活累活，就交给各位大佬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潇洒得,仿佛他刚才只是随手解开了一道小学物理题。
……
深夜的江州，街道空旷。
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疾驰在主干道上。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飞速倒退，拉成一条条流光溢彩的线条。
林辰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闭着眼，意识沉入系统面板。
刚才那波“擦黑板”的操作，虽然看着随意，但其实是他精心设计的“装逼”环节。
效果拔群。
……
积分还在缓慢上涨。
虽然不象直播时那么狂暴，但这属于“高端积分”，质量极高。
“三亿积分花出去了，但这波回血也不少。”林辰心头暗爽。
“现在的馀额，应该够我再搞点小玩意儿了。”
就在这时。
嗡——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
林辰摸出手机扫了一眼。
苏云云。
林辰又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了。
这丫头还没睡？
接通电话，林辰还没来得及开口，听筒里就传来了苏云云急切的声音。
“喂……”
声音很轻，却带着试探，还有压抑不住的颤斗。
“林辰……刚才直播里那个……那个戴面具的‘晨光’……是你吗？”
虽然林辰用了变声器，换了中山装，还戴了面具。
但女人的第六感让苏云云确信那就是林辰。
“老板娘眼力不错啊。”林辰轻笑了一声，“怎么？被我帅到了？”
“林辰！！！”
电话那头，苏云云的情绪瞬间爆发。
没有惊喜，没有崇拜。
只有那种即将失去最重要之人的恐惧和愤怒。
“你疯了吗？那是在和全世界为敌！”
苏云云声音带着哭腔：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鹰酱国那些人是没有底线的！万一……万一他们真对你动手怎么办？”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超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很大？”
女孩的责备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
但每一个字里，都藏着深不见底的关心。
林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
“云云。”
林辰轻声唤她的名字。
电话那头的抽泣声顿了一下。
“别怕。”林辰的声音很温柔。
“我既然敢站出来，就有十足的把握。”
“再说了……”
“为了你那五十万的嫁妆，我也得好好活着啊。我要是挂了，你不就人财两空了？到时候谁赔你？”
“呸！谁稀罕你赔！”苏云云被逗得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你现在在哪？”
“在回学校的路上。”林辰看了一眼窗外熟悉的街景，“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我在楼下等你。”
女生宿舍楼下，路灯投下一圈昏黄的光。
夜风微凉，吹动着两旁香樟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林辰推门落车，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路灯下的身影。
苏云云穿着一身可爱的兔子睡衣，长发被风吹得略显凌乱。
她就那么站着，时不时看向路口，眼神里满是焦灼。
在看到林辰的一瞬间，女孩那双漂亮的眸子亮起了一道惊人的光芒。
林辰还没站稳，那道纤细的身影就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苏云云双臂死死环住林辰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
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仿佛这才是她在这动荡夜晚中唯一的避风港。
林辰张开手，轻轻抚过她的长发，感受着怀里的温热。
“不是说不让你回去了吗？”
苏云云不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闷声闷气地嘟囔：
“我就要等，不等我睡不着。”
过了好一会儿，苏云云才再次开口。
“林辰。”
“恩？”
“下次……能不能别当英雄了？”
苏云云抬起头，那双如同秋水般的眸子里，倒映着路灯的光，也倒映着林辰的脸。
“我不想当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的女人。”
“我只想让你好好的。”
林辰低头看着她。
在这个被全世界孤立、被强权围剿的夜晚。
在这个风暴眼的最中心。
女孩眼中的担忧，比任何荣誉都要沉重。
林辰伸出手，轻轻帮她理了理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
“好。”
林辰轻声答应。
但他心里清楚。
有些路，一旦踏上去，就再也无法回头。
为了守护这份宁静，为了让这个傻丫头能在一个不用看别人脸色的国家里自由自在地生活。
这个英雄，他必须当到底。
“不过现在……”
林辰突然坏笑一声，低头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
“老板娘，既然这么担心我，今晚是不是该给点‘精神损失费’？”
苏云云脸瞬间红透了，她一把推开林辰，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流氓！不想理你了！”
她转身就跑，高跟鞋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跑了几步，她又停下来，回头看着站在路灯下的林辰。
“那个……明天早上我想吃小笼包。”
“要三食堂的！”
说完，她才红着脸，快步跑进了女生宿舍楼。
林辰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嘴角带着笑意。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星空。
今晚的月色，真美。
而那个属于夏国的太阳，也快要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