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我怎么坐得住!”沈韫书指向沙发的手指都在颤:“阿至就躺在那里生死不知,我可学不来某人,稳如泰山,不闻不问!
“夏盛华,别不吭声!你怎么答应我的,这才不过短短两年,不会全忘了吧!”
老人斯文冷白的面皮此刻被怒气冲得通红。
话像倒豆子,噼里啪啦砸下来,似乎忍了好久,一刻都无法再忍耐。
他快走几步,指尖几乎戳到夏盛华鼻尖:“今天我不是来求你的,知雅走那年我曾立过誓,此生再不踏进你夏家门槛!如今破例登门,只为通知你……今天不管你同不同意,夏至我都带定了!”
知雅?
白南心里咯噔一下,倏地看向夏老爷子,希望他能解释一下。
这老先生和夏至如此相像……
“爷爷……这位老先生姓许?”
夏盛华:“没错,南南,这位是知雅父亲,阿至的外公。但他姓贺,知雅随母姓,姓许。”
白南张了张嘴:“…………”
果然。
难怪骨相竟有七八分相似。
夏盛华抬眼,愧疚几乎要溢出眼眶:“韫书,我当年是答应过你,以后无论夏承宇再有多少孩子,我都不会让他们越过阿至,更不会给他们踏进公司与阿至争抢的机会,夏家集团和整个夏家只会由阿至继承。
“只要我在一天,定会将他当眼珠子护着,绝不让他受半点委屈、遭半分伤害。
“我自问没违背承诺,所以……你不能带他走。”
“呵,说得动听。”贺韫书嗓音发颤,眼眶通红,“当年我就是信了你的鬼话,才放任阿至留在你身边。
“结果呢?你口口声声把他当眼珠子护着,却让他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绑走,两回!”
他扯住夏盛华衣领,指节捏得咯吱作响:“如今人找回来,你却问都不问,到现在连医院都不送,你就是这样当眼珠疼的?
“十岁阿至第一次被绑架,我问过他可要跟我走,可他却说‘爷爷对我和妈妈很好,如果他走了,爷爷会很难过。’
“我怜惜他年纪小,自幼被你带在身边,与你有感情,知雅又固执到疯魔,宁愿死在夏家都不愿与夏承宇离婚,连带着阿至小小年纪只能守着自己母亲呆在这毫无人性的豪门深宅,我认了。
“如今倒好,你的好儿子,他的亲生父亲买凶杀人,要他的命!这种虎狼窝,我绝不可能再让他待下去。
“说到底,阿至不过是你理想的接班机器!若是他和夏承宇一样是个蠢才,你还会像如今这般紧拽着不肯放手吗?
“或者,昨天找上门那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有阿至七八分优秀,你真的忍心放任他出生后流落在外,不管不顾吗?
“即使是私生子……不严格来说连私生子都不算,毕竟知雅去世两年了。只要你点个头,夏承宇马上就能和那个女人结婚,毕竟她肚子里可怀了你夏盛华亲孙子!”
贺韫书深吸一口气,声音低哑却决绝:“我已经丢了一个孩子,知雅也被困在冷宅直到死……我不能再失去她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
“反正你并非阿至一个孙子可选,夏阳不和你心意,不如去培养这个未出生的,你就大发慈悲放过阿至吧!”
“外公你是不是搞错了……”白南吃饱喝足,满意放下空掉的粥碗,与瓷盘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敲击声,打断了他。
张管家立即上前轻手轻脚撤掉碗筷,递上擦手的湿巾。
见几人都看向自己,白南接着说:“虽说受限于‘算人不算己’的天道规则,具体的我看不出来,但阿至有没有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我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夏承宇人中很窄,这便暗示他子女缘很浅,一生很可能只有一个孩子,且他子女宫纹路断断续续,这代表就算还有人能怀上他的孩子,也很难出生。
“若你还不信,可以抽空去牢里看看,夏承宇左手手掌侧面小拇指下方,一定只有一条线,且比较深。
“这条线代表子女,只有一条,那么此生只会有一个孩子,线较深则很可能是男孩。
“若有两条明显的子女线,表明身体素质好,子女缘佳,预计会有两个孩子,且性别各异,孩子聪明。
“当然,你们也大可低头看看自己的掌纹。”
梳着背头身着深蓝夹克的男人不动声色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
白南突然盯着他又道:“你有三个孩子吧?哦,其中老三年龄还和前两个相差比较大。
“不对……你小女儿好像快死了。”
这也太直接了!
夏盛华心下一惊,出言提醒:“南南……他小女儿近期才刚从国外回来。”
中年男子抬抬手。
夏盛华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没再出言阻拦。
白南抿口茶,神色淡定:“我又没胡说。子女宫位于下眼皮以下隆起的部位,象征着子女的多少,是否有出息,有无子嗣等等。
“有口诀的,人中深又长,儿女站满堂;人中一条线,儿女难见面;人中平仆塌,有子非亲娃;人中一个窝,有子也不多;人中从左至右纹,必抱他人之子;人中从右至左纹,必抱他人之女。
“不然先前我怎么仅一眼就笃定刘琴并非叶雅馨亲生母亲。
“还有子女宫口诀,男左女右各分明,下眼角上纹路真;长粗清晰是儿女,断弱微薄活不成;疤痕痣瘤有冲破,侥幸成人也残生;眼角鱼尾线分明,左为男儿右生女。
“你们再看他人中上窄下宽,子结有二三,目下三条纹,两深一断弱,老来得女若珍宝,岁运吉星吉运来,福女降临万事顺?,岁运凶星凶运随,纵散家财也难留。”
中年男人摊开的手渐渐收拢,紧握成拳:“你说的没错,我是有三个孩子。两个月前家中进贼,小女儿意外昏迷,听闻前不久你救醒了夏至,今日特上门求助,你既然能看出我女儿命不久矣,不知是否有办法救她?”
贺韫书难以置信地回头:“许言!您现在是为了救自己孩子,打算临阵倒戈?”
“许?你姓许?许思晚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