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诬告(1 / 1)

秋灵被带到白中将面前时,屋内烛火正明,映着白中将那张素来沉静的脸。他放下手中的卷宗,抬眼看向她,语气平静无波:“云灵海,你擅离职守,战时未赴战场,可认罪?”

秋灵挺直脊背,声音虽哑却清晰:“属下认罪。”

白中将点头:“既认罪,便罚你鞭刑二十,即刻执行。”

“白中将!”秋灵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属下有一事禀报——属下怀疑,魏迅喆图谋害死了穆北!”

白中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可有证据?”

秋灵用力摇头,声音带着急切:“暂时没有,但他嫌疑极大!属下追问时,他避而不答;战报尚未传出,他却早已知道穆北不在了。更重要的是,穆北是胸口被刺穿而死,可他出发时穿了铁甲,本可挡下致命一击——他身上的铁甲,不见了!”她深深叩首,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请白中将为穆北讨回公道!他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空气陷入沉默,烛火跳动着,将白中将的影子投在壁上,忽明忽暗。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今日城下的战斗规模不大,城上城下有数百双眼睛盯着,魏迅喆若要残害同袍,风险极大。”他看着秋灵,语气郑重:“你要想清楚,若核查之后,证实魏迅喆清白,你这便是诬告。诬告同袍,罪加一等,处罚会翻倍。你确定还要举报?”

秋灵没有丝毫犹豫,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确定!”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穆北不能死在自己人刀下,这个公道,必须讨!”

白中将凝视她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这案子,我接了。”按规矩,举报需经领队、少将层层上报,可他看着眼前秋灵通红的眼睛,终究破了例,“你既已报给我,我便亲自查。”说罢,他对一旁的亲兵扬声道:“将云灵海带到囚车看管,待核查完毕,一同处置。”

“谢白中将!”秋灵再次叩首,而后起身,顺从地跟着亲兵向外走去。

夜风格外冷,像无数细小的冰碴子,往人骨头缝里钻。秋灵被关在囚车里,四面透风,好在安置在城墙内侧的墙角,多少挡了些风,否则这寒夜足以冻僵半条命。她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牙齿忍不住打颤,身体微微发抖,却不全因为冷。

云少将带着亲兵巡营,路过墙角时,目光不经意扫过囚车,脚步顿了顿。他看着囚车里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又瞥了眼守在一旁的士兵,眉头微蹙,对身后的亲兵低声吩咐:“去打听下,云灵海怎么回事。”

亲兵应声而去,不一会的功夫就转了回来,附在云少将耳边低语:“回少将,这云灵海今天缺席了战事,晚上又跟同袍起了冲突,说是诬陷魏迅喆。刚刚更是直接举报魏迅喆害死了穆北,是白中将下令关了起来。”

“蠢货。”云少将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声音压得极低,“魏迅喆哪会亲手害人?不过是见死不救罢了。”

亲兵愤愤不平:“这么多罪加在一起,这云灵海怕是完了吧?”

云少将摇头,目光复杂:“未必。大将军对他依旧看重,没那么容易扳倒。”

“凭什么?”亲兵忍不住提高了些音量,又赶紧压低,“这丑八怪凭什么被如此看重?我们少将这般优秀,反倒被他连累了两次……”

云少将捏了捏拳头,指节泛白,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快得让人抓不住。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恢复了平静:“下去吧。此事与我们无关,不必掺和。告诉弟兄们,今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是,少将。”亲兵虽心有不甘,还是领命退下了。

另一边,白中将的屋内却亮着灯火,一夜未歇。他连夜传召了当日战场上所有清醒的士兵,一一问话。像白阳那种一开打就杀得神志不清的北方汉子,自然不在其列——问了也是白问,他们记不清半分细节。

帐内烛火摇曳,映着一张张或疲惫或惶恐的脸。白中将坐在主位,手指轻叩桌面,目光锐利如鹰,仔细捕捉着每个人的神色。

屋内烛火燃到了尽头,白中将仍埋首于堆积的问话记录中,指尖划过一张张纸,眉头紧锁。一旁的亲兵忍不住劝道:“中将,属下都说了,当时看得真真的,穆北是被敌军一刀刺穿胸口的。魏迅喆那时正被其他敌人缠着,离得远,根本没机会动手脚。您非要挨个问话,结果不还是一样?”

白中将头也没抬,声音沉缓:“穆北死于敌军刀下是事实,但他身上的铁甲为何会少了?是谁卸了他的甲,这才是关键。”他合上卷宗,对亲兵道,“去后勤,把穆北回收的军装、铁甲,特别是固定铁甲的带子,全都取来。”

“中将,那铁甲真是被敌军打落的……”亲兵还想辩解,却被白中将一眼打断。

“人命关天,不可有半分马虎。”白中将语气不容置疑,“亲自去取。”

亲兵无奈,只得领命而去。不多时,他捧着一堆东西回来:一套染血的军装,胸口处破着个狰狞的口子;厚重的铁甲,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渍;还有一截断裂的皮带。

白中将拿起那截皮带,对着烛火细看——断裂处是刀剑砍削的痕迹。

“再去趟墓场。”白中将放下东西,起身往外走。

亲兵一惊:“天还没亮呢,外面还冷……”

“走。”

这一夜,白中将忙到天光大亮,才将所有证据一一归拢。

清晨的阳光爬上城墙,照在角落里的囚车上。秋灵蜷缩了一夜,手脚早已冻得麻木,整个人像块冰。直到白中将带着一身寒气走近,她才猛地抬起头,眼里瞬间燃起光亮,声音嘶哑地问:“查到了吗?是他吗?那个畜生是不是害了北哥?”

白中将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查到了,不是他。”

秋灵如遭雷击,猛地撞向囚车栏杆,嘶吼道:“怎么可能!一定是漏了什么!再查查!求你再查查!”

“之前我就提醒过你,魏迅喆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白中将看着她失控的模样,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是你坚持要举报。”

“不可能……我不信!”秋灵疯狂摇头,眼泪混合着绝望滚落,“北哥的铁甲不翼而飞!魏迅喆肯定做了什么!”

白中将转过身,背对着囚车:“按军规,今日午时对你公开审讯。我调查到的所有证据都会公之于众,若你有异议,可当场辩解。”说罢,便迈步离去。

“不会的……不会的……”秋灵瘫倒在囚车角落,双手死死抓着栏杆,指节泛白,“他怎么会是无辜的?就是他害死了北哥!还我北哥命来——!”凄厉的哭喊撞在冰冷的栏杆上,碎成一片绝望的回音。

白中将走出很远,身后的亲兵忍不住低声问:“中将,若是公开审讯,云灵海这诬告的罪名坐实,可就真完了。您之前给总部写的举荐信……”

“无妨。”白中将打断他,“云灵海与穆北亲如兄弟,兄弟战死,他悲伤过度,又遭魏迅喆言语刺激,才失了判断。这不是恶意诬告,性质不同。”

亲兵眼珠一转,凑近了些:“云灵海是北方血统,您看他眼睛红成那样,难保不是悲伤过度,精神上出了些问题……”

白中将没接话,只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深邃难辨,而后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亲兵突然捂着肚子蹲下身,苦着脸道:“哎呦,中将,属下内急,得去方便一下,去去就回!”

白中将随意挥了挥手,没说一个字。

亲兵如蒙大赦,拔腿就跑,直奔王宏的帐篷。掀帘进去时,王宏还未起身,被他一把拉出被子:“王头!出事了!云灵海举报魏迅喆,白中将查完,证实是诬告,午时就要公开审讯!”

王宏脸色骤白,困意全部:“这个混球!要举报也该先报给我!怎么直接捅到中将那里去了?诬告同袍可是大罪啊!”

“您别喊了!”亲兵急道,“我来就是给您报信,赶紧想办法救他!”

王宏急得原地打转:“办法?什么办法?军规如山,哪有办法可想?”

“云灵海不是北方人吗?”亲兵压低声音,“据说他以前差点就成了北方疯子。现在最好的兄弟战死,他精神失常,不是合情合理吗?”眼中全是暗示。

王宏眼睛骤然亮了,狠狠一拍大腿:“对!这小子就是北方疯子,一受刺激就不正常了。”他拔腿就往外跑,直奔黄少将的帐子。不多时,两人便一同急匆匆地奔向了卢成的帅帐——这或许是救秋灵的最后机会了。

囚车里,秋灵仍在撕心裂肺的哭喊,阳光透过栏杆照在她身上,却暖不透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她望着远处飘扬的军旗,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穆北的笑声,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空得发疼。

小剧场

某天超市打折,小刘拿了两件衣服。收银员说:“买三件享优惠!”

小刘:“我就想省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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