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恶毒到极点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生——无论真假,她都要把这盆脏水——被人沾污,结结实实地泼到林晚晴身上!她要毁了那个贱人在陆铮心中“纯洁无瑕”的形象!她得不到的,林晚晴也别想干干净净地得到!
她精心打扮,用厚厚的脂粉掩盖住脸上的憔瘁和怨毒,换上了一身素净却难掩精致的衣裙,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担忧”、“惋惜”又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表情,然后径直朝着林场的方向走去。她知道,陆铮回来后,大部分时间都会在林场处理积压的事务。
她要在“第一时间”,将这“不幸的消息”,“痛心疾首”地告知陆铮。
她在林场办事处外等到了陆铮。他正和几个林场干部说着话,身形挺拔,侧脸冷峻,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秦雪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快步走了过去。
“陆铮哥哥!”她声音带着刻意的急切和担忧,成功引起了陆铮和那几位干部的注意。
陆铮转过头,看到是她,眉头瞬间蹙起,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疏离和不耐。“有事?”他的语气冰冷,没有任何寒喧的打算。
旁边几位干部见状,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秦雪心中暗恨他的冷淡,但脸上却摆出一副欲言又止、万分纠结的模样,她往前凑近两步,压低声音,仿佛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陆铮哥哥……我……我听说了一件事,关于……关于林晚晴的……”她刻意停顿,观察着陆铮的反应。
陆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她:“她怎么了?” 那语气中的紧张和维护,让秦雪心中嫉火更炽。
秦雪象是下了很大决心,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声音带着虚假的惋惜和暗示:“我听说……唉!现在屯子里有些风言风语,说得可难听了!我也是刚听说,心里又惊又怕,赶紧来告诉你……说是林晚晴有天晚上和小哑巴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铮的表情,期待着看到他脸色大变、震惊、乃至厌恶的神情。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后续“劝解”的说辞——诸如“陆铮哥哥,你别太难过了”、“这种事也不是她的错,但……但你这样的条件,何必……”、“好姑娘多的是,你别想不开当这个接盘侠”等等。
然而,她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陆铮在听完她这番“痛心”的告知后,脸上没有任何震惊,更没有她期待的动摇和厌恶。他的脸色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阴沉下去,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原本的冰冷被一种骇人的、如同实质的怒火取代,那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将眼前这个搬弄是非的女人焚为灰烬!
秦雪被他这恐怖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心脏狂跳起来。
下一秒,陆铮开口了。他的声音并不高,却象蕴含着万钧雷霆,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雹,狠狠砸在秦雪的脸上:
紧接着,陆铮又往前迈了一小步,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使得原本就紧张到极致的气氛愈发凝重起来。他那伟岸挺拔的身躯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横亘在秦雪面前,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死死烙在秦雪惨白的脸上:“林晚晴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比你们这些在背后嚼舌根、心思歹毒的人,干净一千倍,一万倍!”
“接盘侠?”陆铮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鄙夷和嘲讽,“就凭你,也配来对我说这种话?我陆铮认定的女人,轮不到你来置喙!别说那些子虚乌有的屁话,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还是我陆铮要娶的人!听懂了吗?!”
他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秦雪头晕目眩,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铮他……他竟然如此维护那个贱人!甚至连“可能被沾污”这样的事情,都不能让他产生丝毫的动摇和嫌弃?!反而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了自己头上!
巨大的羞辱、难以置信的嫉妒和计划落空的挫败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精心准备的台词,她自以为能击垮对方的利器,在陆铮这毫不讲理、霸道至极的维护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你……你……”秦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陆铮,嘴唇哆嗦着,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刻碎裂,露出里面那张因嫉恨而扭曲的脸。
“滚!”陆铮不再看她,如同驱赶一只令人作呕的苍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戾气,“别再让我看到你来我面前搬弄她的是非!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那毫不掩饰的威胁和厌弃,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秦雪摇摇欲坠的神经。她再也无法维持任何体面,眼泪混杂着屈辱和愤怒夺眶而出,猛地一跺脚,尖声哭喊道:“陆铮!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她象是生怕陆铮真的会动手一般,捂着脸,转身哭喊着跑开了,背影狼狈而仓惶。
陆铮站在原地,看着秦雪消失的方向,胸膛依旧因为愤怒而微微起伏。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但眼神中的冷厉却久久未散。
他不在乎秦雪说什么,更不在乎那些恶意的流言。他只知道,那个在他怀中颤斗、需要他保护的女子,值得他付出所有的信任和守护。任何想要伤害她、诋毁她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他转身,大步走向林场深处。心中对林晚晴的怜惜和保护欲,因为秦雪这番恶毒的挑拨,反而变得更加坚定和强烈。
他得尽快处理好手头的事情。
然后,回家。
回到那个有她在的,能让他心安的地方。
而另一边,仓皇逃走的秦雪,在跑出一段距离后,终于体力不支,瘫坐在路边的土埂上,失声痛哭。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希望,都在陆铮那雷霆般的怒斥和毫不留情的维护中,被彻底碾碎成了齑粉。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剩下的,只有那无边无际的、化不开的恨意,在她心中疯狂滋长,如同沼泽地里最毒的瘴气,将她拖向更深的黑暗。
自那日在林场被陆铮毫不留情、斩钉截铁地拒绝后,秦雪感觉自己的人生仿佛从云端一脚踏空,直坠冰窟。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哭了整整两天。眼泪流干了,只剩下一种麻木的空洞和刻骨的怨恨在胸腔里燃烧。骄傲如她,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而这一切,都被她归咎于林晚晴那个狐狸精!
第三天,在父母忧心忡忡的劝说下,她勉强重新回到学校上课。她强迫自己挺直脊背,维持着那份摇摇欲坠的体面,对同事关切或探究的目光报以僵硬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里早已千疮百孔,如同一个被掏空了芯子、勉强支撑的华丽玩偶。
这天早晨,她正对着镜子,用厚厚的粉底试图掩盖哭肿的双眼和憔瘁的脸色,突然,一阵毫无预兆的恶心感从胃里猛地翻涌上来!
“呃……”她捂住嘴,冲进房间角落的痰盂旁,剧烈地干呕起来。因为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只有一些酸水,但那翻江倒海的感觉却让她眼前发黑,浑身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