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被陆铮踹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仿佛时刻提醒着他那两次如同丧家之犬般的惨败。而秦雪那张混合着鄙夷、愤怒和冰冷笑意的脸,更是如同梦魇,日夜在他脑海里盘旋。
她尖利的声音—“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
象带着倒钩的鞭子,反复抽打着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兄弟们毫不留情的奚落和嘲讽,更是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扯了下来。他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笑柄!为了一个根本看不起自己的女人,差点把命搭进去,结果换来的只是更深的羞辱。
他躺在自家那炕席破洞、散发着霉味的土炕上,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屋顶结着的蛛网。屋里弥漫着劣质烧酒和他自己身上的酸臭味。愤怒、屈辱、不甘、欲火种种负面情绪象一群疯狂的毒蛇,在他心里撕咬、缠绕,在他心里撕咬、缠绕,找不到出口。
他想报复陆铮,可一想到对方那冰冷的眼神和恐怖的拳头,他就腿肚子转筋,连想想都觉得胸口又开始疼。
他想得到秦雪,可那女人就象天上的月亮,他这只阴沟里的癞蛤蟆连够都够不着,反而被月光照出了满身的污泥。
他甚至想去再把林晚晴那狐狸精怎么样,可陆铮守得跟铁桶似的,他根本找不到机会,也不敢。
所有的路似乎都被堵死了。他象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只能在这航脏的巢穴里,无能狂怒地喘着粗气。
“妈的!妈的!都是贱货!都看不起老子!”他猛地坐起身,抓起炕头那半瓶劣质烧酒,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却丝毫无法浇灭心中的邪火,反而象是往滚油里泼了水,炸得更厉害了。
酒精冲上头顶,让他的脑子更加昏沉,却也释放了被理智(虽然所剩无几)压抑的兽性。一股最原始、最卑劣的欲望,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在他体内咆哮起来。
既然得不到秦雪那样的“天鹅”,既然碰不了林晚睛那个被守护的“禁离”,那他总得找个地方发泄!总不能把自己活活憋死!
“对!去找王寡妇!老子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他象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猛地从炕上跳下来,因为醉酒和激动,脚步有些跟跄。
他那通红的眼睛、猥琐的神情和一身酒气,让他更象一条急于查找发泄的野狗。他鬼鬼祟祟地溜出家门,避开大路,专挑偏僻的小道,朝着王寡妇的方向摸去。
一路上,他脑子里全是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他将想象中王寡妇的脸,换成秦雪那高傲冷漠的模样,这种意淫让他更加迫不及待,脚步也越来越快。
在屯子的最西头,靠近那片荒废打谷场的地方,孤零零地立着两间低矮的土坯房,这就是王寡妇的家。
她是几年前带着个拖油瓶儿子嫁过来的,没成想男人命薄,去年冬天进山砍柴,遇上雪崩没能回来,留下她孤儿寡母,在这屯子里无依无靠,成了谁都能瞅一眼、甚至想捏一把的“软柿子”。
而刘老四,就是那个捏得最频繁、也最肆无忌惮的人。
王寡妇模样不算顶俊,但胜在年轻,刚三十出头,常年劳作的身段也还带着几分圆润。男人死后,她脸上就很少再有笑模样,眼神里总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愁苦和小心翼翼的戒备。
她知道自己是块摆在饿狼眼前的肉,只能尽量缩着,盼着别被盯得太死。可刘老四这头饿狼,早就把她圈定为了自己的“固定食槽”。
他叼着烟卷,趿拉着破布鞋,熟门熟路地晃荡到了王寡妇家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外。
他没敲门,而是直接用肩膀抵着门板,稍微一用力,那本就不是很牢固的门门便“咔哒”一声滑开了。这种登堂入室,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里屋窗户透出一点微弱的煤油灯光。王寡妇的儿子,那个叫狗蛋的六七岁小男孩,正蹲在院子里玩泥巴,看到刘老四进来,吓得象只受惊的小老鼠,哧溜一下钻回了屋里。
刘老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显猥琐的笑容,那口黄牙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似乎对这口黄牙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得意地咧开嘴,然后漫不经心地掀开堂屋那已经破烂不堪的布帘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堂屋里,王寡妇正静静地坐在炕沿上,借着那盏昏黄的油灯微弱的光线,专心致志地缝补着一件旧衣服。她的动作轻柔而娴熟,仿佛这件衣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然而,当她听到刘老四走进来的声音时,她手中的针线却突然停了下来,尽管这个停顿非常细微,但还是被细心的人察觉到了。
王寡妇的身体微微一僵,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在瞬间绷紧了起来。她没有抬头,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手中的动作变得有些生硬,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灵活。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蓝布褂子,这件衣服显然已经陪伴她度过了许多个年头,上面的补丁一层又一层,让人不禁感叹她生活的艰辛。
她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在她苍白的脸颊旁,更衬得她面容憔瘁,那是一种被生活重担压垮的疲惫。
“哟,忙着呢?”伴随着这一声略带戏谑的招呼,刘老四象往常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内,然后一屁股重重地坐在炕桌的另一头。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这个屋子就是他自己家一样。
只见他随手将手里拎着的一个小布包往炕上一扔,那布包在炕上弹了两下后,静静地躺在那里。刘老四看都没看一眼,似乎这个布包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然而,这个小布包对于王寡妇来说,却是一种别样的“施舍”。里面装着半斤猪头肉和两个硬邦邦的馒头,这是刘老四偶尔会带来的“礼物”,也是他维系这种关系的“代价”之一。
王寡妇依旧象往常一样,头也不抬,只是轻声应了一句:“恩。”她的声音低得象蚊子哼哼,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让她感到疲惫不堪。
对于王寡妇的冷淡,刘老四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在乎。他完全没有在意王寡妇的感受,自顾自地伸手拿起桌上那把略显粗糙的瓷茶壶。
那茶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壶身上的釉色已经有些斑驳,但刘老四却毫不在意。他毫不顾忌地将壶嘴对准自己的嘴巴,然后“咕嘟咕嘟”地大口灌下几口凉白开。
喝完水后,他放下茶壶,那双三角眼开始毫不掩饰地在王寡妇身上来回扫视。他的目光从王寡妇低垂的脖颈处开始,慢慢地向下移动,掠过她那微微起伏的胸口,最后停留在她的腰间。他的眼神充满了黏腻和贪婪,仿佛要通过王寡妇的衣服看到她的身体一般。
王寡妇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但她并没有抬头,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希望能尽快完成手头的活计,好摆脱这个令人不舒服的男人。
然而,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继续盯着王寡妇,突然开口问道:“狗蛋睡下了?”
王寡妇的手指依然在飞快地穿梭着,她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还没。”她的声音很简短,显然不想和这个男人多做纠缠。
屋里陷入一种令人室息的沉默,只有油灯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和王寡妇细微的呼吸声。刘老四看着她那副逆来顺受、连反抗都不敢有的样子,心里那股掌控欲和扭曲的满足感得到了极大的餍足。
在秦雪和林晚晴那里碰壁的挫败感,似乎在这里找到了宣泄口。他喜欢这种完全掌控局面的感觉,喜欢看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模样。
他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王寡妇身旁,一股浓烈的酒气和烟味扑面而来,象一股热浪一样扑在王寡妇的耳后。王寡妇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比,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原本正在缝补衣服的动作也完全停滞了下来,她的手指紧紧捏住那根针,由于太过用力,指节都开始泛白。
“别补了。”刘老四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同时,他的一只手已经如鬼魅般搭上了王寡妇的肩膀,那只粗糙的手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轻轻地摩挲着,似乎在感受着她的体温。
王寡妇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紧闭双眼,不敢睁开,生怕一睁眼就会看到刘老四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她长长的睫毛如同风中的树叶一般,剧烈地颤斗着,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恐惧和不安。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她的胃里涌上喉咙,就象翻江倒海一般,让她几乎要呕吐出来。然而,她紧紧咬住下唇,用尽全身的力气忍住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她此刻反抗,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可怕的后果。
上次她仅仅只是想要推开他,却没想到会遭到如此粗暴的对待——一顿毫不留情的耳光,以及他那恶狠狠的威胁,说要将狗蛋扔进山里。她并不畏惧自己会遭受多少苦难,但她实在害怕狗蛋会遭遇不测。毕竟,这个孩子可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啊!
眼看着她毫无反抗之意,刘老四不禁得意地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大,猛地将她往炕里一推。“快去,把灯给我吹了!”他颐指气使地吩咐道,那语气简直就象是在使唤自家的牲口一般。
王寡妇浑身僵硬,缓缓地从炕上站起来,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她步履蹒跚地走到桌边,颤斗的手伸出去,摸索着那盏油灯。终于,她摸到了灯芯,然后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随着那微弱的火苗熄灭,整个屋子瞬间被黑暗所吞噬,只有窗外那一丝微弱的月光,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