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汇报皇上,共商应对之策
我推开门,走进太极殿。萧云轩正伏在御案前批阅奏折,听见脚步声抬起了头。他看见我唇角带血,衣袖染红,眼神立刻变了。
我没有说话,走到案前,将尾戒取下放在桌上。戒指还在发烫,表面裂开细纹,像被火烧过一样。我的手有些抖,但声音很稳:“我在黑水坡的破庙里看到了他们的计划。”
他盯着那枚尾戒,又看向我手臂上的伤口。血还没干,顺着腕骨往下流。
“他们有三策。”我说,“第一是毒。要在御膳房的水源投药,引发疫病。”
萧云轩眉头一皱。最近宫中已有太监腹泻不止,原本以为是饮食不洁。
“第二是乱。”我继续说,“尚仪局新调入的香料里掺了迷魂粉,会让人神志不清。皇后近来梦游,不是偶然。”
他猛地站起身。昨日太后才提起此事,说皇后半夜赤足走到庭院,口中念着听不懂的话。
“第三是杀。”我看进他的眼睛,“等宫里乱起来,内应会打开宫门,放外军进来。边境已有将领接应,只等信号。”
殿内一片安静。烛火晃了一下,映出他脸上的阴影。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问。
“我用妖识追到了破庙。”我说,“看到了漆盒里的地图,上面标着皇宫要害位置。还有狼头图腾,是赤狼国边将的标记。”
他没打断我。我把看到的一切都说出来:两名逃犯跪地献盒,蒙面人收下密信,沙盘上指向皇宫中枢的手指。每一个细节都讲得清楚。
说完后,我卷起袖子,露出那道新伤。“识海被拉扯时留下的。若我不回来,魂就回不来了。”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转身走向暗格,取出一份密报递给我。纸上有风无涯的印鉴。
“两个时辰前来的。”他说,“黑水坡发现焚语符灰痕迹,疑似传递军情。我当时不知何意,现在明白了——是你那枚骨符引来的反应。”
我点头。风无涯收到了消息,已经开始查。
他走回御案,提笔写下三道命令。笔尖用力,几乎划破纸张。
第一道:禁军即刻轮换宫门守卫,所有出入记录加倍核查。
第二道:刑部秘密调查尚仪局香料来源,不得惊动任何人。
第三道:调三千羽林军至皇城外围,以秋巡名义布防,实则备战。
写完后,他抬头看我:“你说得对。这不是阴谋,是战争。”
我松了一口气。他信了。
“我还有一件事要说。”我开口,“他们想借‘肃清妖风’逼我退位。不如让我暂时避一避。”
他皱眉:“你要装作失势?”
“正是。”我说,“我一退,他们就会动手。只要他们露出真面目,就能一网打尽。”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不准独自行动。”
“好。”我说。
他走到我身边,把外袍披在我肩上。指尖碰到我的手腕,察觉到我在发冷。
“你受伤了。”他说。
“没事。”我摇头,“烬心火还在烧,但它能撑住。”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我旁边,一起看着桌上的尾戒。那枚戒指仍在微微发烫,裂纹比刚才更深了些。
“下一步怎么办?”他问。
“盯住尚仪局。”我说,“陈嬷嬷登记过的香料批次要全部封存。另外,李崇文府虽烧毁,但他手下还有人活着。他们会再联系。”
他记下要点,又问:“风无涯那边需要支援吗?”
“暂时不用。”我说,“他现在是最合适的人选。边关将领中只有他还未被渗透。”
他点头,在纸上补充一条:加强北门驿道巡查,凡可疑人员一律扣押审问。
我们继续商议。每一处可能出问题的地方都要设防。御膳房换水源,改由专人送水;皇后寝宫加派可信宫女值守;所有大臣进出宫门必须登记随身物品。
说到一半,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烬心火在体内翻腾,像是有人在用刀割我的骨头。我扶住桌角,没让自己倒下。
“你还撑得住吗?”他扶住我的手臂。
“能。”我咬牙,“这点痛不算什么。”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从案底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我。“先服下。这是御医特制的止痛丸,能缓一时。”
我接过吞下。药味苦涩,但很快有一股暖流从胃里散开,压住了部分疼痛。
“谢谢你。”我说。
他摇头:“该我说谢谢。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危险已经到了门口。”
我们重新坐下。接下来讨论如何引蛇出洞。我提出让宫中放出风声,说我因身体不适暂居别院,不再参与政事。他会故意在朝会上表现出对我疏远的样子,让敌人误以为有机可乘。
“沈玉容虽已被废,但她背后还有人。”我说,“那些人不会罢休。”
“我知道。”他说,“我会让赵德安假装与你决裂,散布你不被信任的消息。”
赵德安是户部尚书,一直表面反对实则暗中支持我。这个安排很合适。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更鼓响了三声,已是三更天。
我们定下了所有关键部署。每一步都有应对方案。一旦发现异常,立即启动应急预案。
最后,他问我:“你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是时间。三天后货到黑水坡,他们很可能那时动手。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掌握更多证据。”
他点头:“我会下令加快调查速度。刑部、禁军、影卫全部归你调度。”
我看着他:“你不后悔吗?把这么多权力交给我。”
他笑了下:“后悔?我早就该这么做了。你不是祸水,你是这座皇宫真正的守护者。”
我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尾戒。它还在发烫,但热度正在减弱。
烬心火安静了一些。
我闭眼调息,靠在椅背上。身体很累,但脑子很清醒。
他知道我在强撑,没有催我离开。
我们都没有动。一个在案前执笔修改布防图,一个在暖阁角落静坐恢复。
殿内只剩笔尖划纸的声音。
突然,我睁开眼。
尾戒震动了一下。
不是因为热度,是因为感应。
北方三十里外,那股匿魂阵的气息又出现了。比刚才更清晰,也更近了一步。
我抬手按住胸口,烬心火猛地烧了起来。
萧云轩察觉到异样,立刻放下笔走过来。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