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奸细再现，企图破坏赈灾
车队缓缓驶向宫门，阳光落在车顶。
我靠着柱子，手还在流血。血滴在地上，一滴一滴。尾戒突然震动了一下，不是烫，是震。
我立刻盯住第三辆帐篷车。
它的金膜边缘那道裂痕还在，没有扩大，也没有消失。说明破坏已经完成，但还没触发。对方在等什么？
我不敢松劲。主梁上的铜灯还在烧，我的血混在里面，维持着感应阵。只要灯不灭，我就还能看见每一辆车的状态。
可刚才那一震……不是错觉。
我闭眼，把意识沉进去。顺着感应阵的线，往丙三号车的方向探。画面出现在脑子里：帐篷捆得整整齐齐，表面那层金膜泛着微光。裂痕就在右后角，靠近车尾的位置。
我放慢感知，一点一点扫过去。
找到了。
那一捆帐篷里，有东西。不是石头，也不是铁器。是一种气息——阴冷、滑腻，带着腐味。像是从地底挖出来的脏东西，裹在布里塞了进去。
这不是普通的破坏。这是冲着我的妖术来的。
护物符印是我用烬心火和精血画的，能防潮、防虫、防邪气。普通人根本看不出痕迹，更别说动手脚。可现在，有人不仅看穿了符印的运行方式，还知道怎么在不惊动阵法的情况下埋下干扰源。
是谁？
我咬破舌尖，逼出一口血。血顺着牙齿流进喉咙，腥得发苦。我用这口血催动尾戒，让感应阵回溯能量流向。
就像逆着水流找源头。
意识在黑暗中划开一道线。烬心火在我体内低鸣，远古的妖语断断续续响起：“影藏于光下，毒生于恩中。”
我睁开眼。
瞳孔已经变成琥珀色。
干扰源的气息……沾着香。
宫里的香。
不是御膳房用的檀香，也不是药库熏的艾草。是东六宫常用的桂花合欢露，加了点麝香调的。这种香只有内廷主位以上的妃嫔才配用，每日由尚仪局统一发放。
外人进不来。
能拿到这种香的，只有宫里的人。
我猛地攥紧尾戒。
疼。手腕上的伤口被指甲掐到，血又涌出来。
但我顾不上。
有人在宫里，在我眼皮底下，动了我的赈灾物资。动的是百姓活命的东西。那些粮食要送去东灵郡，那里的孩子已经在喝泥水；那些药材是给西漠疫区的老人准备的，他们撑不过这个冬天；那些帐篷能让北渊的灾民有个遮风的地方。
可现在，有人想毁掉这些。
我站起身。
腿软得几乎跪下去。我扶住柱子，手指抠进木头缝里。浑身都在抖，不是怕，是怒。
怒得想撕了谁。
但我不能。
现在冲出去查，只会打草惊蛇。对方既然敢动手，就一定做好了退路。我若贸然行动，反而会让剩下的车队陷入危险。
我得等。
我把全部残力收回来，压进识海。妖识像一张网，慢慢铺开。我不再只盯着丙三号车，而是把整个运输路线都罩住。从东仓到宫门，再到城外官道，每一个节点我都设了标记。
只要那人再碰任何一辆车，只要他再动一次手——
我就抓住他。
我坐回角落，背靠柱子。眼睛闭上，但意识没停。尾戒温热，主梁的灯还在闪。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偏了。光线从高窗斜下来，照在空了大半的库房里。灰尘浮在空中，一粒一粒。
没人来打扰我。
小太监们搬完了货，退出去了。库门半开着，风吹进来，带着外面青石板的味道。
我一动不动。
脑海里的画面也没变。十八辆车排成队，走在宫道上。丙三号车在中间，平稳前行。金膜裂痕依旧，但没有恶化。
对方还没激活它。
他在等时机。
也许等车队出了宫门，进了乱市街，人群一挤，东西丢了也说不清。也许等到了城外，找个由头说车坏了，停下来修，再悄悄把那包脏东西拿出来点燃。
不管他想干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我抬起手，用拇指蹭了下尾戒。
加大感应强度。
阵法反馈回来的信息多了些。那包东西的确切位置在帐篷第七层，右侧第三捆，用蓝线扎过。线是新的，和其他捆不一样。
还有温度。
它比周围低三度。
像冰，但不是冰。是死气。
我记住了这个温度变化。
如果它开始升温，就是启动的信号。
我继续守着。
呼吸很慢。心跳压得很低。身体累得快要散架，但我撑着。
不能睡。
不能松。
这场雨要是下了，三百里外的村子就得淹。那些药要是烂了，疫病就会蔓延。那些帐篷要是烧了，老人孩子就得露宿荒野。
我答应过自己，要护住这些人。
春桃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块桂花糕。她说她想当次好人。
我现在做的事，是不是也算一次好？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做，没人能发现这些事。没人知道药渣会污染水源，没人察觉地底岩层正在崩裂。是我看见的，也是我必须守住的。
风又吹进来。
库房门口的帘子晃了一下。
我睁开眼。
丙三号车刚过宫门，进入外道。马蹄声变得清脆，地面由青砖换成了石板。
一切正常。
金膜没破。
裂痕没扩。
可就在这时，尾戒猛地一烫。
不是震动，是烫。
像针扎进皮肤。
我立刻集中精神，往感应阵里灌力。
画面跳出来。
温度变了。
开始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