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奸细潜伏,皇宫暗涌危机
血顺着我的指尖往下流,一滴一滴落在砖缝里。那血没有积在地面,而是像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一样,迅速消失不见。
我蹲下身,把尾戒轻轻贴在渗血的砖面上。戒指接触皮肤的瞬间,一股灼热从指骨窜上来。烬心火在我体内重新燃起,不是爆发式的燃烧,而是一种缓慢的、有节奏的跳动,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和它同步了频率。
我闭上眼。
血成了媒介。通过这道伤口,我能感觉到地底深处有一条极细的线在震动。它不单连着这一块砖,而是贯穿整片宫墙地基,像一张网的脉络,延伸向四面八方。
这不是普通的邪阵。它是活的。
我睁开眼,靠在巷子的墙边。东六宫这片区域安静得反常。往常这个时候,杂役该去取炭了,可现在没人走动。连风都停了。
我把手伸进袖中,取出一片狐骨符。符片刚拿出来就变了颜色,从乳白转成灰黑,边缘开始渗出褐红的液体。我把它按在地上,三秒后,符片裂开一道缝。
方向是冷宫夹道。
我起身,沿着墙根往前走。脚步放得很轻,但每一步落下,尾戒都会轻微震一下。越靠近冷宫,震动越频繁。到了夹道口,我停下。
一个杂役正弯腰搬箱子。他穿的是普通粗布衣,肩上搭着一块灰巾。箱子很沉,但他动作稳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把箱子放在墙角,转身离开时,袖口扫过石砖。
那一瞬,空气中浮起一层极淡的灰雾,只有眨眼的工夫就散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刚才那层雾不是自然形成的。它带着邪气残留,和药库门口的味道一样。但更隐蔽,混在尘土里,普通人根本闻不到。
我等那人走远,才走近箱子。箱子没上锁,盖子虚掩着。我掀开一条缝,里面是空的。但内壁有划痕,是用指甲刻出来的符号——半个倒五芒星,中间穿了一道狼头纹。
和我在窄巷里找到的符角一模一样。
这不是巧合。他们用不同的方式传递信息:烧符、换信物、刻记号。每一个节点的人只知道自己的任务,不知道上下线是谁。这种结构很难一次性挖干净。
我合上箱盖,退后两步。
烬心火又开始跳。这一次不是警告,是催促。它想让我扩大感知范围。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动用九尾遗力会伤神,但我没得选。
我靠在墙角坐下,双掌交叠放在膝上,闭上双眼。眉心的朱砂开始发热,耳朵悄然化作绒白狐耳,能听见百步内的呼吸声。
体内的烬心火加速流转,妖语涌入识海。
一名守卫在药库交接班,两人碰手时,一枚铜牌从左手滑到右手。铜牌背面刻着狼头。
西六宫某偏殿,窗纸映出人影。一个人站着,却有三个影子重叠在一起,动作不同步。
御膳房后院,一个老太监蹲在井边呕吐,吐出来的东西发紫,混着草药渣。他擦嘴时,袖子里掉出半张烧剩的符纸。
所有画面里都有那层灰雾。出现的时间极短,但每次都发生在传递消息前后。
我猛地睁眼。
不是三处据点。也不是十个奸细。
这是一个网络。遍布皇宫各处。他们藏在杂役、守卫、太监中间,轮替上岗,定时联络。有人负责运货,有人负责传信,有人专门清理痕迹。整个系统严密得像一台机器。
我低声说:“不是三人作案……是三十人,甚至更多。”
尾戒还在震。我抬手看它,发现戒面出现了一道细裂纹。这是妖力透支的征兆。
但我不能停。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瓦片,蘸着指尖的血,在墙上画了一个圈。圈里写下一个字:查。
这是我给自己定的目标。不抓人,不打草惊蛇。先摸清全部节点位置,再一举收网。
我站起身,把沾血的布条塞进袖中。手指还在流血,但我没包扎。这点伤不影响行动。
我沿着夹道往北走。走到一半,听见前面有脚步声。我贴墙躲进一处凹槽。
两个杂役迎面走来,端着托盘,上面盖着布。他们说话声音很低。
“第三批送完了?”
“嗯。碗已经备好,只等子时点灯。”
“别出错。上次烧符留下痕迹,差点被发现。”
他们走过拐角,身影消失。
我站在原地没动。血从指尖滴下来,落在瓦片上。
宗庙偏殿的血碗,不是终点。它只是一个信号。他们要用那盏灯点燃整个阵法,让所有节点同时启动。
时间不多了。
我走出凹槽,继续往前。路过一处偏门时,看见门框上有新刮痕。我伸手摸了一下,是金属链子磨出来的。和冷宫井口的一样。
我抬头看天。云层压得很低,宫墙高耸,阳光照不进来。
我贴着墙走,手背擦过砖面。每一次触碰,尾戒都会传来微弱震动。这不是随机的,而是某种反馈。整个皇宫的地气都被改变了,像被一根根丝线缠住,慢慢收紧。
我停下脚步。
前方十步,一个穿深灰衣服的太监站在廊下。他袖口绣着黑线,手里拿着一块木牌。
我认得那种牌子。是内务府巡查用的通行令。但他不是今晚当值的人。
他站在那里不动,像是在等人。
我没有靠近。站在原地,把右手缓缓抬到胸前。尾戒对准那个方向,轻轻转动了一下。
太监忽然抬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没有躲。就在这时,他手中的木牌突然裂开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