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妖妃指挥,同伙太监成擒
我从屋脊跃下,风在耳边掠过。那太监正要割喉,刀锋刚划破皮肤,我就已冲到他身后。指尖一弹,狐火窜出,短刀瞬间熔成铁水,滴落在地发出嗤响。他惨叫未出,我反手封住他哑穴,拎起衣领甩向墙角。其余几人全被宫女甲带人押跪在地,双手反绑,动弹不得。
我站上断墙,扫视他们。矮胖太监手中铜牌掉在地上,沾了湿泥;瘦高那个脚踝还缠着布巾,脸色发青;剩下三个抱头蹲着,浑身发抖。没人敢抬头看我。
“七姑的人守东门,甲字班堵西角,弓弩上弦,不见我令不得松懈。”
话音落下,宫女甲挥手,十几名宫人从暗处涌出,迅速封住洗衣房旧址四门。火把一支支点亮,照得院中如昼。地上散落的香粉、脚印、朱砂痕迹全都暴露出来。
我走下断墙,靴底碾过那包驱邪香。粉末沾在鞋底,留下一道黑痕。
“你们以为遮得住气息?”我说,“在我眼里,你们浑身是血秽之影。”
其中一人猛地抬头,嘴唇哆嗦。他想说话,被旁边的人狠狠瞪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但恐惧已经传开。另一人突然伏地叩首,额头磕在石板上。
“娘娘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话没说完,就被同伴用肩膀撞开。那人闭嘴,眼神慌乱。
我没有再问。现在不是审讯的时候。
我抬手,尾戒微震。妖识铺开,一圈圈扫过四周墙壁、屋顶、地面缝隙。没有遗漏的气息。没有隐藏的活口。五个人,全部在此。
宫女甲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东西都收好了,香粉、铜牌、腰牌,一件没少。门外也清过一遍,没发现接应的人。”
我点头。她办事一向稳妥。
“你带两个人,把这几个押进偏殿地牢。先关在一起,等我来问话。记住,不许任何人靠近,包括内务府。”
“是。”
她转身下令,宫人们上前拖人。矮胖太监被架起来时,终于开口。
“娘娘……您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汇合?”
我没回答。他也不等答案,只是苦笑了一下,任人带走。
我站在原地没动。
天快亮了,晨雾还没散。空气里有炭灰和陈年霉味。我呼吸很轻,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刚才那一口精血耗了不少力气,胸口有些闷,但我还能撑住。
我知道他们在怕什么。
不是怕被抓。是怕被审。
贺家残党背后还有人,他们清楚自己知道多少,也清楚一旦开口会引来什么后果。可他们更清楚——我能让他们开口。
我低头看了看手。指尖还有余烬未熄,微微发红。刚才制住最后一个太监时,用了狐火本源,伤到了经脉。右手小指第一节有些麻木,曲伸不利。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终于落网了。
三日前失踪的宫女,井底的秘密,冷宫里的暗道,西偏院的地窟……所有线索都指向这些人。他们搬运宫女,送入地窟,做祭品,炼阴煞之力,为的就是布《九阴锁龙阵》。而阵眼,就在宗庙之下。
我早该想到的。
赤狼国一直想毁我大胤龙脉。他们不敢明攻,就用这种阴毒手段。借贺家之手,借太监之身,借皇宫地气,一点点腐蚀国运。若让阵法完成,整个京城都会陷入死局。
但现在,他们失败了。
一个都没逃掉。
我抬头看天。东方泛白,第一缕光穿过屋檐,照在洗衣房斑驳的墙上。火把还在烧,噼啪作响。宫女甲带着人已经走远,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
我转身走向地牢方向。
还没走出院子,尾戒忽然一烫。不是警报,是感应。
有人动了地窟里的东西。
我停下脚步。
烬心火立刻回应,顺着感应追查过去。不是活人气息,也不是妖力波动。是符纸燃烧后的残迹,混着一股熟悉的邪香。有人在销毁证据。
我立刻改道,往西偏院去。
地牢可以晚点再去。这些太监跑不了。但地窟不一样。那里还有机关,还有祭坛,还有可能藏着更多线索。如果被人抢先一步清理干净,再想找就难了。
路上经过一口井。井边晾着的粗布巾还在,已经被风吹得半干。我顺手扯下来,叠好塞进袖袋。这布巾沾过邪气,能用来追踪残留印记。
转过回廊,西偏院门口站着两名守卫。看到我走近,立刻行礼。
我问:“有没有人进出?”
“半个时辰前有个杂役模样的人想进来,说是修排水沟,被拦下了。”
“人呢?”
“关在值房,还没审。”
我走进院子,直奔废弃厨房。那块刻着倒“贺”字的石板还在原位。我蹲下,手指摸过边缘。石头冰冷,但底下有轻微震动。地窟三层,还在运作。
我取出尾戒,按进石缝。
一丝妖力渗入,顺着机关往下探。三息后,我收回手。
主控玉符不在原位了。有人提前取走了。
这不是意外。
是冲着玉符来的。
我站起身,盯着厨房北墙。那里有一道窄缝,通向地下通道。我之前救出三名宫女后,在墙上留了护魂印记。现在印记还在,但颜色变淡了。有人进去过。
我正要迈步,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
宫女甲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烧焦的纸片。
“您让我查的联络记录,找到了一部分。是从一个太监贴身衣袋里搜出来的,只剩这点。”
我接过纸片。上面有半个字,像是“子”字下半截。背面有灼痕,能看出曾是一整张符。
这不是普通信纸。是传讯符,只有特定术法才能点燃。而能用这种符的人,不会是普通太监。
我捏紧纸片。
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
抓到这几个太监只是开始。真正幕后的人,还没露面。
宫女甲看着我,等命令。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残符,又看向北墙窄缝。
两件事必须同时做。
“你带人守住这个入口,任何人靠近就拿下。”
“是。”
“另外,去通知七姑,让她查最近三天所有进出宫门的杂役名单,尤其是负责修缮、清沟的。我要每一个人的名字、籍贯、引路太监是谁。”
“明白。”
她说完就要走,我又叫住她。
“还有,把地牢里的矮胖太监单独提出来,关进静室。不许喂水,不许闭眼,让他清醒等着。”
“您要亲自问?”
“等我回来。”
我转身走向北墙。
窄缝仅容一人通过。我俯身钻入,手掌贴地前行。通道低矮潮湿,空气浑浊。爬了十丈,前方出现铁门。门虚掩着,锁链断了。
我推开门,进入小厅。
笼子空了。陶碗还在,边上放着半块桂花糕。和上次一样。
我捡起桂花糕,放在鼻尖闻了闻。
甜味里混着一丝苦香。不是普通点心。是迷药,能让人昏睡不醒。
我放下糕点,走向走廊尽头。
那里有个新洞口,通向更深的地底。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腐臭味。
我站在洞口,没有立刻进去。
烬心火在体内跳动,提醒我危险。
但我也知道,线索就在这下面。
我从袖中取出狐骨粉,撒了一撮在地面。粉末遇风飘起,分成两股,一股流向洞口,一股停在原地。
有机关。
我退后两步,捡起一块碎石,扔进洞中。
石子落地瞬间,头顶横梁猛地弹出三根铁刺,擦着我的肩掠过,钉入对面墙内。
陷阱还在运转。
说明下面有人活动。
我盯着洞口,伸手摸向腰间。
尾戒冰凉。
烬心火蓄势待发。
我单膝跪地,准备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