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余波未平，还有宫女被囚
手探进洞口，指尖碰到了石阶边缘。冷气顺着指缝往上爬，带着一股腐烂的气味。我没有收回手，而是闭上眼，把烬心火提到眉心。妖识像细线一样顺着窄洞往下延伸。
十丈深处，有心跳声。很弱，断断续续，但确实存在。不止一个，至少四个。她们还活着，但情况很差。空气里飘着熟悉的邪气，和之前玉符上的味道一样。这是贺家的人留下的路，通向另一个囚室。
我慢慢把手抽回来，转头看向角落里的三名宫女。最小的那个一直抓着我的袖角，眼睛盯着我，生怕我走掉。她嘴唇还在发抖，脸色还是青的。另外两人靠在一起，眼神里全是惊惧。
我知道现在不能带她们走。外面不知道还有没有敌人埋伏，她们这个状态，一步都走不了。可我也不能留她们在这里。这地方刚破了阵，阴气还没散尽，万一有人回来重启机关，她们立刻就会死。
我摘下尾戒，里面还剩最后一缕狐族本源之力。我把力量逼出来，在空中画了三道符印。符光一闪，没入她们眉心。这次的护魂印记比之前强，能撑十二个时辰。只要我不死，印记就不会断。
然后我把外袍彻底盖在她们身上，又从袖袋摸出一枚玉哨。哨子很小，刻着狐形纹，只有我能听见它的声音。我放进年长宫女手里：“如果有人进来，不是你认识的，就吹它。”
她紧紧握住，手指关节发白。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玄色宫装。金线绣的狐纹在昏光下闪了一下。北墙的洞口黑得看不见底，风一阵阵往外冒。我知道下去可能有陷阱，也可能直接撞上敌人。但我必须去。
还有人在等我。
我俯身钻进洞口，膝盖压在石阶上，一点点往前挪。洞很窄，肩膀擦着两边石头，只能匍匐前进。身后的声音被隔开了，密室里的喘息、哭泣、风声，全都消失了。眼前只有黑暗。
爬了大约十步，通道开始向下倾斜。石阶变得湿滑，手一按就沾上泥水。腐味更重了，混着一点铁锈味。那是血干了之后的味道。我没停，继续往下。
又过了五步，左边墙壁出现一道裂缝。我停下，贴着地面听。里面没有动静。但我感觉到一丝极微弱的妖识波动——是刚才探测时留下的痕迹被扰动了。有人来过，或者机关就在附近。
我伸手摸那道裂缝。指尖碰到一块凸起的石头。轻轻一按，脚下石阶突然松动。我立刻后退，一块石板轰然塌陷，露出下面黑洞。一股腥风冲上来，夹着碎骨渣。
陷阱。专为追查的人准备的。
我退回原位，换了个方向继续爬。这次贴着右边走。石阶尽头是一扇铁门，锈迹斑斑，门缝里渗出暗红的光。那光不像是火，也不像灯，更像是从地底透出来的血色。
我靠在门边，用妖识扫了一遍。门后是个小厅，四壁挂满铁钩，地上摆着三个木笼。笼子里有人影，蜷缩着，不动。再往里，有一条走廊，通往更深的地方。
心跳声是从走廊尽头传来的。四个，没错。其中一个特别微弱，几乎听不到。
我试着推门。铁门发出刺耳的响声，卡住不动。用力一撞，门轴断裂，整扇门倒进去，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我闪身进入，立刻贴墙站定。等了几息，没人出现。小厅里空荡荡的，只有那三个笼子。我走过去看，笼门锁着，里面是空的。地上有拖拽的痕迹，还有干涸的血点。人被转移了，时间不长。
我转向走廊。地面铺着黑砖，每块砖上都刻着反写的“贺”字。走到底，是一堵墙。墙上嵌着一块铜牌，和我在西偏院拿到的那一块很像。我伸手去拿，铜牌突然发热，冒出黑烟。
这不是警告，是邀请。
我盯着那行字，直到它消散。敌人知道我会来。他们想让我继续走。但这不代表我能退。
我抬脚踩上第一块黑砖。砖面微微下沉，四周墙壁传来机括转动的声音。我没管，继续往前。每一步落下，身后的路都会发出轻响，像是某种计数。
走到第七块砖时，头顶传来滴水声。一滴液体落在我手背上，温的。我抹开一看，是血。
抬头看，天花板上有许多细孔。刚才那一滴是从其中一个孔里流出来的。我加快脚步，一口气走到尽头。
墙边有个石台，上面放着一只陶碗。碗里盛着半碗黑水，水面浮着一片桂花糕。和春桃死时攥着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我盯着那碗，没有碰。
就在这时，最微弱的那个心跳声突然停了。
我猛地转身，看向走廊另一侧。那里原本是死路，但现在，一块砖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口子。里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走过去，单膝跪地，伸手探进去。
指尖碰到冰冷的地面，还有……一根头发。
我收回手，摊开掌心。那根头发缠在指节上，末端沾着血。
我没有犹豫，立刻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