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敌国欲侵犯，云轩采纳建议
春桃提着灯笼站在我面前，脚步顿了一下。她低头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我盯着她手里的灯笼，烛火在玻璃罩里轻轻晃动。藏书阁的邪术痕迹还在，尸油的味道混在空气里没有散掉。我没有时间问她为什么在这里。
我绕过她往外走。脚步加快，朝着御书房方向去。不能再等了。北境的封印正在被破解，宫里的阵法又被破坏，这两件事不是巧合。
御书房的门还开着。萧云轩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书，眉头皱着。他听见脚步声抬头看我。
“你又回来了。”他说。
“出事了。”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北境的‘裂魂引’已经启动，敌国的人正在用血祭破封。如果封印断开，三日内妖气爆发，边军会陷入混乱。”
他放下文书：“你刚才不是说要查藏书阁？”
“我去过了。”我说，“副阵石被人动过，符线被擦掉，地上有尸油残留。有人在夹壁里做了邪术，刚离开不久。时间和北境异动几乎同步。”
他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手指落在北渊交界处：“你说他们穿的是敌国铠甲？”
“狼头图腾。”我说，“祭坛位置距离风无涯驻地不到百里。这不是普通的边境骚扰，是冲着他去的。背后主持禁术的人懂九黎秘法，极可能是玄明子的师弟。”
他盯着地图看了很久。烛光照在他脸上，影子落在墙面上一动不动。
“通政司还没有送来军报。”他说。
“不会送来的。”我说，“李仲文虽然被停职，但他的人还在六部。消息一旦走常规渠道，立刻就会被压下。我们必须绕开旧制。”
他转头看我：“你建议怎么做？”
“设立临时军情直递通道。”我说，“由稽核组专人传递，不经过通政司。同时调兵布防，不能等对方动手才反应。”
他沉默片刻，走到案前按响铃铛。内侍很快进来。
“传羽林卫值夜统领，即刻带五十精锐待命。”他说，“再派人去兵部，调三万预备军向北集结。另拟密令一封，送往北境，通知风无涯提高戒备，不得擅自出击。”
内侍领命退出。
他又看向我：“你说宫里有人做邪术，有没有线索？”
“痕迹很新。”我说，“手法干净，知道怎么避开追踪符。能进藏书阁夹壁的，只有少数人。现在最要紧的是确保情报畅通，防止内外勾结继续得手。”
他点头：“从现在起，你可以不经通报直接进御书房议事。军情相关事务，允许你参与调度。”
“我还想负责修复宫中灵阵。”我说，“藏书阁、冷宫、东华门这几处都出了问题，必须重新布控感应石，恢复符阵运转。”
“准。”他说，“需要什么资源，直接报给内务省。”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北境地形简图摊在案上。纸面有些皱，是我刚才从偏殿拿来的。
“第一批援军走这条路线最快。”我指着图上一条山道，“但夜间行进容易遇雪崩，最好由熟悉地形的人带队。”
“让赵成去。”他说，“他是风无涯的老部下，对北境熟。”
“可以。”我说，“让他带十人先行探路，其余四十人在后跟进。路上设三处接应点，每两时辰传一次消息回来。”
他拿起笔在纸上画了几笔：“这里和这里，适合扎营。风无涯那边也需要回应信号，不然他会怀疑是诈令。”
“我会用烬心火监控北境波动。”我说，“一旦封印出现松动，我能第一时间察觉。”
他看着我：“这种施术对你有影响？”
“会耗损妖力。”我说，“但还能撑住。现在不是保留实力的时候。”
他没再问。转身走到柜子前打开暗格，取出一块玉牌递给我。
“这是调兵令符。”他说，“持此令可调动皇宫内外三重守卫，包括羽林卫左营。稽核组也归你节制，三天内不必经内阁审批。”
我接过玉牌。入手冰凉，上面刻着龙纹和篆字。
“你信我？”我问他。
“我不信妖术。”他说，“但我信你看到的东西。上次政变，你比所有军报都早两天发现内鬼。这次也不会例外。”
我收起玉牌，手指碰到尾戒。它还在微微发烫，热度比之前高了一点。
“我会盯住北境。”我说，“也会查清宫里是谁在动手脚。”
他坐回案后，拿起笔开始写军令。墨迹落在纸上很快干透。外面传来脚步声，应该是羽林卫统领到了。
我站在侧案前，重新展开地形图。手指沿着边界线滑动，计算行军时间。风无涯那边必须收到消息，否则等妖气扩散就来不及了。
“你累了吗？”他忽然问。
“还不算。”我说，“烬心火还能用。只要封印没破，我就还能感知到那边的情况。”
他停下笔：“如果他们不止一处动手呢？”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说，“北境共有七道镇妖阵，只要破掉三道，整个防线就会崩塌。他们选的第一个点只是试探。真正的攻击可能在其他地方。”
“那你能不能再探一次？”
“可以。”我说，“但需要准备灵粉，而且不能连续施术太久，否则会伤到识海。”
“去准备吧。”他说，“我在等你结果。”
我没有立刻动身。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把几个关键节点记在心里。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刚拉开门，尾戒突然跳了一下。不是来自北境的方向。
是藏书阁那边。
我停下，回头看他：“刚才春桃出现在藏书阁，手里提着灯笼。她说不清自己去那里做什么。”
他抬眼：“你觉得她是内鬼？”
“不确定。”我说，“但她出现的时间太巧了。副阵石被破坏的同时，她就在现场。”
“查。”他说，“如果她有问题，不要打草惊蛇。让她以为自己还没暴露。”
“我知道。”我说，“我会盯着她。”
我走出御书房。风比刚才大了些，吹得廊下的灯笼来回摆动。我没有回偏殿，而是往药房走去。需要取些朱砂和灵粉，准备第二次施术。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宫女小荷。
“娘娘！”她跑过来，“羽林卫统领已经带人出发了，兵部也开始调粮草。陛下刚下令，皇宫进入半戒备状态。”
“知道了。”我说。
“还有……”她压低声音，“春桃回房后一直没出来，也没点灯。守夜的说她好像在写东西。”
我停下脚步：“让人看着她，别靠近。等我施术完再说。”
她点头跑了。
我继续往前走。药房的门开着，里面亮着灯。我走进去关上门，开始配制灵粉。手很稳，动作很快。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像一条烧红的线。
配好后我回到御书房。萧云轩还在批文书，桌上多了几份军报模样的东西。
“准备好了？”他问。
“嗯。”我把灵粉倒在掌心，闭上眼。
烬心火开始燃烧。识海展开，画面一点点浮现。
雪原，祭坛，黑雾上升。
但这一次，我看到了别的东西。
在远处的山脊上，有一个人影站着。穿着黑袍，手里拿着一根杖。
他的脸我看不清，但那股气息……和玄明子很像。
不是玄明子。
是他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