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国力鼎盛，妖妃威名震寰宇
子时的钟声还在耳边回荡，我站在军工坊的炮台中央，掌心残留着狐火的余温。黑衣人被定在原地，脸上蒙布已被扯下，敌国皇室的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张了嘴，却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
天边泛起青灰。
远处宫门方向传来脚步声，整齐划一。异域使团到了。
我没有动。炮身还带着热意，像一头刚苏醒的兽。风从北面吹来，卷着沙尘和昨夜未散的焦味。我的玄色宫装上沾了灰，发间步摇微微晃动，眉间朱砂沉静如血。
使团在城门前停下。
东灵、西漠、北渊的旗帜一字排开，使者们穿着各自国度的礼服，手捧卷轴。最前一人上前一步，声音不高不低：“奉诸域之命，呈《天下英雄榜》。”
我没应声。
他顿了一下，又道：“榜首之位，属大胤妖妃澹台月。”
人群外开始有动静。百姓从街巷涌出，手里拿着东西——纸扎的灯笼、陶制的小像、还有一枝枝桃花。那些花不是真的，是用妖力凝固成的，花瓣透明如琉璃，根茎泛着微光。
他们一路走来，把桃花插进地缝、墙角、石阶缝隙。十里长街，转眼成了花路。
使者脸色变了。
他原本想说的那句“妖术非正道”卡在喉咙里。他看见百姓的眼神，那是敬，不是怕。他更看见我站的位置——不在宫中，不在殿上，而在刚刚击溃敌袭的炮台之巅。衣未换，发未整，却比任何帝王后妃都更具威势。
“此榜由三十六国共议。”他低头，“以功绩、战力、治世、民心四维评定。妖妃平疫乱、破敌谋、立新政、护山河，四项皆列第一。”
身后传来窸窣声。
我回头，十里桃花突然同时颤动。每一片花瓣都在发光，光连成线，线织成阵。空气中有种熟悉的波动——是烬心火在回应什么。
地面开始震动。
不是地震，是某种力量在苏醒。桃树根部渗出红光，顺着花枝向上爬。整片花林像是活了过来，枝条缓缓摆动，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
图案中心，一道虚影浮现。
她很高，披着远古的狐纹长袍，九尾在身后展开，每一尾都缠绕着不同的妖文。她的脸模糊不清，但眼睛是清晰的——琥珀色，和我的一样。
她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
没有说话，但我们都知道对方是谁。她是千年前的妖族女王，我是她血脉最后的继承者。她曾带领万妖与人族大战，也曾试图建立共存之世。她的名字早已被史书抹去，只剩残碑断简里的“祸水”二字。
可此刻，她回来了。
百姓全都跪下了。不是因为命令，是因为本能。他们感觉到那股气息——不属于人间，不属于现世，来自时间尽头的威压。
使团也跪了。
双手捧榜，额头贴地。再没人敢提“妖术邪道”四个字。他们知道，眼前这一幕，不是法术，不是幻象，是文明的对视。
女王虚影抬起手。
我下意识抬手回应。
两股力量在空中交汇。一道红光从她眉心射出，直入我的眉心朱砂。，识海深处响起一声低语：
“归来者，承命。”
不是命令，也不是传承，是一种确认。她确认我走到了这一步，确认我没有背叛血脉，也没有沦为权力的傀儡。我是那个既能为人族带来盛世，也能为妖族守住尊严的人。
朱砂开始发烫。
我的双耳不受控制地化作狐耳，尖而灵动，在晨风中轻轻转动。我不再掩饰。这是我的本相，也是我的荣耀。
十里桃花在同一刻完全绽放。
花香弥漫全城，连北境的风都被染上了暖意。孩童举着新画的糖画狐狸跑过人群，那狐狸的尾巴不再指向皇陵，而是稳稳地指向东方初升的太阳。
使团首领抬起头，声音发抖：“此……此乃盛世之兆。”
我没有看他。
我望着前方。城门大开，百姓自发让出一条通道。通道尽头，是一辆由百姓合力抬来的金轿。轿身无顶，四面垂着桃枝编成的帘子，里面放着一面铜镜。
我知道他们要我做什么。
我一步步走下炮台，踏上花路。脚踩在琉璃花瓣上，没有声音，但每一步都让整条街的光亮一分。百姓跟着我走，有人焚香，有人叩首，有人低声念着我的名字。
我走到金轿前，没有坐进去。
我伸手拿起那面铜镜。
镜面原本模糊，此刻却渐渐清晰。映出的不是我的脸，而是整个京城——农田恢复生机，工厂日夜运转，学堂传出读书声，城墙外铁骑巡逻，防空炮静静矗立，天罗网在空中若隐若现。
这是我一手打造的盛世。
镜中景象慢慢变化。画面转向南方，那里有一片新开垦的土地，农民正在播种。种子是我用烬心火净化过的，能抗旱抗虫。再转到北方，边境哨塔上挂着敌军旗帜的残片，风一吹就碎成灰。西市的医馆门口排着长队，病人喝的是我炼出的甘露水。东巷的孩子们围着一个陶像，那像是我，眼角流下的泪变成了绿芽。
镜面最后定格在军工坊。
正是我此刻站立的位置。
我放下铜镜。
金轿旁站着一个老工匠，正是昨夜提醒我炮体冷却需三个时辰的那个。他低头递来一件东西——是件外袍，玄色底，金线绣满流动的狐纹，袖口内侧写着一行小字：“护国者，当披此衣。”
我没接。
我说：“我不需要新衣。”
他抬头，眼里有泪。
我说：“我穿的这件，就够了。”
我转身，面向使团。
“你们带来的榜，我收了。”
“但我不需要排名。”
“我要你们记住——”
我抬手，指尖燃起一团狐火。火不大，却让所有人屏住呼吸。
“真正的强大，不是谁杀的人多，不是谁占的地广。”
“而是谁能让人活下去，活得有希望。”
狐火飘向天空，落在第一枝桃花上。
花没烧，反而更亮。光芒顺着花枝蔓延，十里桃林逐一点亮，如同一条燃烧的河，从城南流向宫门。
使团首领双手颤抖，将英雄榜高高举起，然后当众撕成两半。
纸片随风飞散。
百姓欢呼起来。
孩子手中的糖画狐狸突然动了一下，尾巴轻轻摆了摆，指向我。
我站在高台边缘，没有动。晨光照在我的脸上，眉心朱砂红得刺目。双耳仍是狐形，袍角猎猎作响。烬心火在体内平稳跳动，不再疼痛，只有一种久违的归属感。
下方万人齐拜。
没有人说话，但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这个国家，曾经有人说我是妖妃，是祸水，是不该存在的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