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妖妃布局，暗线纵横护山河
矿洞口的风停了。
岩壁上的影子动了一下，不是我的。
我后退半步，手按在腰间尾戒上。指尖能感觉到那股腥气越来越浓，像是从地底深处涌上来的腐水味道。脚下的土地还在发烫，但热度变了，不再是单纯的灼烧感，而是有节奏地跳动，像心跳。
我知道他们已经开始。
我没有进洞。现在进去只会落入埋伏。敌方已经拿到帝王信物，能在龙脉节点设阵，说明宫里有内应。我不能调动禁军，也不能轻信任何人。唯一能用的，是我自己炼出的阵引。
我从袖中取出三枚骨片。它们很小，颜色发黑，是前夜用烬心火焚烧战亡妖兵遗骨时提炼出来的。每一片都刻着狐族古咒，能作为阵眼引子，连通城中三百六十座城隍庙。
我把第一枚插进矿洞左侧的土地。指尖燃起一缕狐火，顺着骨片渗入地下。火光一闪，远处某处城隍庙的香炉突然倾倒，灰烬在地上拼出一个微小的狐纹。
第二枚插入右侧。另一座庙的神像眼中闪过赤光，供桌上的蜡烛无风自灭。
第三枚直接钉入正前方地面。我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骨片上。血立刻被吸收，整块骨头泛起暗红色的光。
三百六十里外，所有城隍庙同时有了反应。香火不断，神像不动，但地底石碑全都亮了。一道无形的网，开始覆盖整座京城。
大阵初成。
我闭眼，用烬心火感应阵法流转。血脉里传来轻微震动，像是有东西在回应我。但这还不够。阵眼虽连，结构未定。若敌人强行闯入某座庙宇，反而会激活反噬，伤及百姓。我需要有人亲眼确认大阵是否真正成型。
我抬手打出一道妖印。暗卫首领很快出现，跪在我身后。
“带明澈来。”
他点头退下。
不到一盏茶时间，明澈被带到最近的一座城隍庙。他穿着不合身的道袍，脸色苍白，脖颈上的伤痕隐约可见。他走进殿中，抬头看向神像。
我通过阵眼与他的视线相连。
他双眼忽然泛起幽蓝，阴阳眼开启。
下一秒，他全身一震，猛地抬头望向屋顶梁柱。
“娘娘……”他声音发抖，“三百六十座庙，全是眼睛！”
我没有说话，继续让他看。
他手指颤抖地指向空中：“它们连起来了……是只狐狸，头在皇宫，尾扫九门，爪踏四角……它在呼吸！”
我闭目再查。烬心火在体内轻鸣，和大阵阵律完全同步。阵型完整，没有错漏。
沈玉容的魂魄若是进入任何一座庙宇，都会立刻被锁定，成为阵眼祭品。她的游走路线，反而会加固大阵。
我睁开眼，声音很冷：“当他们踏入第一座庙时，她的魂就会被拘住。”
暗卫低声问：“是否通知陛下？”
我摇头。现在不能惊动任何人。萧云轩一旦下令彻查，只会打草惊蛇。那些藏在宫里的内应，会立刻隐藏踪迹。我要等他们自己走出来。
我走到矿洞入口，将尾戒按入地面。心头血顺着戒指流入地脉，化作血光蔓延而去。每一座城隍庙的地底石碑都亮了一瞬，整座京城的地气微微一颤。
大阵正式激活。
就在这时，皇陵方向轰然炸响。
山体崩裂，一道裂缝从陵墓基座向上撕开，黑烟冲天而起。地面剧烈晃动，城中钟楼自鸣七声，百姓纷纷跑出家门。
暗卫立刻抬头看我：“是否追击？”
我没有动。
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我站在风口，双瞳泛起金光。
他们炸开山体不是为了逃跑，是为了引我进去。里面一定有陷阱，也一定有我想知道的东西。但我不能现在进。
我已经布好了网。
他们以为自己在行动，其实早就进了局。
我抬起手，掌心血痕还未干透。刚才那一滴血，不只是启动大阵，更是标记了所有可能被利用的节点。只要有人试图借用城隍庙的力量，就会触发反制。
尤其是沈玉容。
她魂魄不散，一直在寻找复活之机。但她不知道，从她第一次出现在矿洞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了我阵法的一部分。
我看着皇陵方向的黑烟，低声说：“不必追。”
话音刚落，明澈被人送回。他走进林间小路时，突然停下脚步，双手抱头。
下一秒，鼻孔流出血丝。
他睁着眼，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远的地方，嘴唇微动：“她们来了……”
我没回头。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
那些被沈玉容操控过的宫人，死后魂魄未散，一直游荡在冷宫井底。她们会被某种力量唤醒，成为活尸傀儡，用来冲击城防。
但现在，她们只能进入城隍庙。
而一旦进入，就会被大阵吞噬，反过来滋养结界。
我转身对暗卫下令：“传令风无涯，北境防线提前布阵，若有异动，立刻封锁关隘。”
又补充一句：“不要提我的名字。”
暗卫领命离去。
我仍站在原地。
远处皇陵的黑烟渐渐变淡，但地底的震动没有停止。反而更清晰了。
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地下移动。
不是一个人。
是一队人。
他们手里拿着火把，身上披着黑色斗篷，脚踩特制靴子，走路没有声音。但他们忘了，地脉会传递震动。
他们正朝着最近的一座城隍庙走去。
那是南巷的庙宇，平日香火最旺。
我嘴角微微抬起。
来了。
他们推开门进去。
庙内烛火摇曳。
供桌上的香炉突然翻倒，灰烬洒满地面，拼出一只完整的狐狸轮廓。
神像的眼珠转了一下，直勾勾盯住门口的人。
我站在矿洞口，感应到阵法变化。
第一只老鼠，进了笼子。
我抬起手，五指张开，然后缓缓握紧。
南巷城隍庙的门，无声关闭。
庙内，一个黑衣人猛然回头，却发现门缝里渗出红色的光。
他低头看地。
灰烬组成的狐形图案，正在缓缓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