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明澈现身,阴阳眼窥生死门
我站在妖妃殿前的石阶上,手中还握着那块敌国令牌。风从皇陵方向吹来,带着一丝铁锈味。袖中令牌突然发烫,像是被火灼烧过一般。
就在这时,侧廊传来脚步声。
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年轻人出现在拐角。他手里抱着一个木匣,身形瘦弱,脸色苍白。我看清他的脸——陌生,但那双眼睛让我停下动作。
他抬头看我,嘴唇微动。
下一秒,他眼中泛起幽蓝光芒,像深夜里的萤火。
“娘娘……”他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风,“身后有鬼。”
我没有回头。狐火在我掌心燃起,顺着指尖蔓延至肩头。九尾之力自动护主,这是本能反应。我能感觉到背后阴影中有东西在动,阴冷的气息贴着地面爬行。
我缓缓转身。
狐火照亮了角落。沈玉容的魂魄浮在那里,脸色青白,双眼空洞。她的手掐在春桃的脖子上,指甲陷入皮肉。春桃双脚离地,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脸上满是挣扎。
我一步上前,还未出手,春桃猛地睁眼。
她反手抓住沈玉容的手腕,用力一掰。那魂体晃了一下,口中咒语中断。春桃摔在地上,咳嗽两声,立刻从袖子里抽出一包种子。
“她们想用这些控制百姓!”她嘶哑着喊,把种子举起来。
灰褐色的颗粒,在狐火下泛着暗光。我一眼认出——这是第202章搜出的诅咒毒种。当时我在废后宫中发现它们埋在井底,混着逆魂阵的残符。现在种子表面多了细密符文,像是被人重新炼制过。
这不是为了害人。是为了操控。
明澈站在原地没动,双眼的蓝光越来越亮。忽然,血从他眼角流下,顺着脸颊滑落。
他踉跄一步,跪倒在地。
“她们……来了……”他手指指向皇陵方向,“不止一个……全回来了……”
我蹲下身,一手扶住明澈肩膀。烬心火顺着指尖探入他的识海。画面瞬间浮现:无数黑影从皇陵深处走出,都是女子身形,披着残破宫裙,手持符纸与骨铃。她们脚不沾地,排成三列,正朝宫城方向移动。最前面一人戴着牡丹花冠,脸被黑雾遮住,但腰间挂着一枚铜片——和使团火漆上的纹路一致。
我立刻收回妖力。
再看明澈,他已经快撑不住了。呼吸急促,额头冒冷汗,双手死死抠住地面。
我站起身,看向春桃手中的毒种。狐火腾起,将整包种子包裹。火焰无声燃烧,种子发出细微爆裂声。几息之后,全部化为灰烬。
灰飘散在空中,短暂凝成一朵牡丹形状,随即消散。
我盯着那个位置。这标记不是随便刻的。它在传递信息,告诉那些藏在暗处的人——计划启动了。
春桃跪坐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刚才被掐过的地方。指印清晰,皮肤已经开始发紫。但她眼神清醒,没有恐惧。
“娘娘,”她抬头,“我之前被她控制的时候,听见她说‘让所有人都听我们的’。她不是一个人在做事。”
我没说话。沈玉容一个人掀不起这么大风浪。她在冷宫被废,家族覆灭,能依靠的只有过去留下的暗线。而现在,这些暗线被人重新串了起来。
是谁?
明澈伏在地上喘气,嘴里还在重复:“她们要回来了……她们要回来了……”
我伸手按在他背上,一缕烬心火缓缓注入。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但眼睛依旧流血,蓝光未散。
“你能看到多少?”我问。
他抬起脸,“三百二十七个……全是死过的人……她们身上连魂契都没有,不该存在的……可她们走起来了……”
三百多人。
这不是简单的驱魂术。这是逆转生死的大阵。需要大量活人精气做引,还要有人自愿献祭灵魂作为锚点。
谁会这么做?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团消散的灰烬上。牡丹纹。这个符号反复出现,从密信到火漆,从玉佩到毒种。它不属于大胤,也不属于敌国正统。它是某个隐秘组织的标志。
而这个组织,已经渗透进宫里很久了。
春桃慢慢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娘娘,我知道她们是怎么进来的。”她说,“前几天有个老宫女死了,按规矩该送去乱葬岗。但内务府说她是‘病卒’,直接烧了。我没见到尸体。”
我转头看她。
“烧尸的是净衣局的人,”她继续说,“但他们穿的不是制服,腰带上绣着暗红牡丹。”
净衣局负责处理宫中亡者。如果连这里都被渗透了,那死人就能变成工具。
明澈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血。他想站起来,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别勉强。”我说。
“不能停……”他摇头,“她们已经在路上了,最快一个时辰就能到宫墙外。她们会找替身,混进来……然后唤醒更多人……”
我望向皇陵方向。天色渐暗,最后一缕阳光落在石兽的眼睛上,像是渗出血。
这时,春桃弯腰捡起一块灰烬残片。她摊开手掌给我看。
上面有一个极小的刻痕,像数字“7”。
我认得这个标记。是采药司内部用来编号药方的暗记。第211章那个假道士身上搜出的尸骨,就是采药司失踪的老李。他们不仅杀了人,还用了他的身份做事。
这意味着,敌人早就盯上了药材系统。
我抬手,召来一只影鸦。将那块残片放入它爪中,低声下令:“去查最近七日内所有登记焚化的宫人名单,重点查采药司、净衣局、南巷药铺三方交集之人。”
影鸦展翅飞走。
我回身看向明澈。他靠在石阶边,意识模糊,但嘴还在动,像是在念什么名字。
春桃蹲下去扶他。“你叫明澈对吗?”她轻声问,“你是玄明子门下?”
他眼皮颤了颤,点头。
“那你一定知道他们在哪设阵。”我说,“告诉我,她们归位需要什么条件?”
他艰难地开口:“必须在日落前……踏入生门……否则魂体会崩……生门只有一个入口……在……”
话没说完,他头一歪,昏了过去。
春桃摸了摸他的脉搏,“还好,只是耗尽力气。”
我盯着皇陵的方向。太阳正在下沉,只剩半轮挂在山脊。
生门。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入口,那一定不在宫外。而在宫内某处与死亡相关的地点——冷宫、地牢、焚尸房、或者……
我想到了什么。
“春桃,”我转身,“带两个人去查凤仪宫后巷的暗井。那里二十年前埋过一任皇后,据说她死时手里攥着一把钥匙。”
她愣了一下,“您怀疑……”
“我不怀疑。”我打断她,“我确定她们会来。而且她们已经来了一个。”
我指向地上明澈留下的血迹。那血正缓缓向东南方向流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
血流尽头,隐约显出半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