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药方现世，狐火揭穿假善人
我盯着那孩子举起的糖画狐狸，阳光穿过琥珀色的糖体，狐尾轻轻一颤，依旧指向皇陵方向。禁军递来的烧焦纸鹤还在我手中，灰烬里的半个牡丹纹起笔清晰可辨。这纹路我见过，在第205章使者袖中掉落的玉佩边缘，一模一样。
我没有回宫。直接从城楼下来，沿着南巷往深处走。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小贩推车叫卖，老人晒太阳，看似恢复了生机。但空气里有种说不出的躁动，像是灾后人心未稳，总想抓住点什么。
转过街角，人群围成一圈，吵吵嚷嚷。中间站着个黄袍道士，手里摇着铜铃，面前摆着三口陶罐，罐上贴着黄符。他大声喊：“神药现世！百病不侵！瘟疫毒气全都能清！”
百姓挤着往前递钱，有人抱着病弱的孩子哭求。道士接过铜板，从罐里舀出灰白色药粉，放进小布袋里。拿到药的人如获至宝，当场就倒进水里喝下。
我看了一眼枯井边。那药粉洒落的地方，泥土微微隆起，几根嫩芽破土而出，转眼长成手腕粗的藤蔓，缠上屋檐，越爬越高。不到半盏茶工夫，一棵巨树拔地而起，枝叶遮天。
围观的人跪下了。有人喊：“活神仙！”“菩萨显灵了！”更多人疯抢药包，场面混乱。
我退到墙边，隐去身形。瞳孔泛起琥珀光，妖力扫过那棵树。树干内部有微弱的生魂波动，混着一股腐臭气息。药粉里掺了东西——不是药材，是死人骨灰和龙脉残息。这种组合能短暂激发植物疯长，但代价是吞噬活人的阳气，用来养邪阵。
这不是救人。是在收集命。
道士还在摇铃，声音带着节奏，像在引导什么。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黑铁戒指，刻着扭曲的符文。那是敌国邪修常用的控魂印。
他察觉到了窥视，猛地转头朝我这边看。我没动。但他开始加快动作，把剩下的药罐收进包袱，准备离开。
不能再等了。
我纵身跃起，落地瞬间化作白狐。通体雪白，九尾展开。百姓惊叫四散。我一跃跳上巨树顶端，狐尾横扫，烬心火自体内燃出，顺着树干蔓延。
火焰不烧外皮，只焚内里虚妄。树心发出“噼啪”裂响，一道焦痕从根部直冲而上。我抬起前爪，狠狠拍下。
轰！
树干炸开。腐臭扑面而来。一具干枯的尸骨从断裂处滚出，被树根绞得支离破碎。衣襟上绣着“采药司”三个字，已经褪色发黑。
人群尖叫后退。有人认了出来：“这不是三个月前失踪的老李吗？他进山采药就没回来……”
道士脸色惨白，转身就跑。铜铃还在响，像是在召唤什么。我落地变回人形，一步拦在他面前。
他慌乱中摔倒，包袱甩开。一块金属令牌从怀里滑出，掉在石板路上。
我蹲下，指尖挑起令牌。正面是蛇形图腾，背面刻着一行古文——与第205章火狐咬出的玉佩边纹完全一致。敌国皇族秘传信物，只有高层间谍才会持有。
“你说这是神药？”我抓起一把剩余的药粉，掌心凝聚妖力，将粉末吸入。
烬心火焚烧之下，掌心传来凄厉尖啸。不是风声，是魂魄在哭。几十个微弱的声音叠在一起，全是疫病中死去却未能安息的冤魂，被炼进了药里。
我摊开手，灰烬落下。冷声道：“你们吃的不是药，是人命。”
没人说话。刚才抢药的人低下了头。有个老妇还想扑过来抢剩下的药包，被旁边人拉住。
我抬手，将药囊和铜铃一起悬空。狐火升腾，两件东西瞬间燃烧。铜铃熔成铁水，滴落在地，发出“滋”的一声。
“谁再敢借灾劫敛财、惑乱苍生，下场如此铃。”
话音落，铃铛化灰，随风散尽。
禁军这时才赶到，押住瘫软的道士。他嘴唇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没看他们。拾起地上的令牌，收进袖中。目光再次望向皇陵方向。那里依旧安静，坟头石兽蒙着霜，看不出异样。
但我知道，有人在动。从瘟疫爆发到假药横行，每一步都在引百姓信“神”，不信官，不信医，最后只信他们编造的“救世主”。这是在动摇根基。
我转身，朝着宫城方向走去。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稳。百姓渐渐围拢过来，有人跪下磕头，有人喊：“娘娘才是真神仙！”也有人站在远处，小声说：“妖术……终究太骇人。”
我不理会这些话。
走到妖妃殿前广场，我在石阶上停下。身后是喧闹的街道，眼前是巍峨宫门。风从皇陵那边吹来，带着一丝腥气。
袖中的令牌突然发烫。
我刚抬起手，就听见脚步声从侧廊传来。一个人影出现在拐角，穿着破旧道袍，手里抱着个木匣。
他抬头看见我，脸色变了。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我盯着他。烬心火在体内微微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