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转瞬即逝的耽搁,八戒与沙僧已然搀扶着唐僧拼尽全力穿过了窄门,踏入洞外的密林之中。洞内的阴诡腥气被林间清新的草木气息瞬间驱散,温暖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筛下斑驳陆离的光影,落在三人身上。长期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洞底,骤然接触阳光,唐僧不由得微微眯起双眼,虚弱的身躯在阳光下微微颤抖,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泛起一丝极淡的血色。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越过八戒与沙僧,死死盯着窄门方向,声音沙哑干涩,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与虚弱:“八戒沙僧悟空他他还在里面”话语未落,便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起伏间,嘴角溢出一丝暗红血迹,看得八戒与沙僧心头一紧。
“师父您放心!”沙僧连忙伸手稳住唐僧摇摇欲坠的身躯,掌心萦绕着一缕微弱的灵光护住他的心脉,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急切,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窄门入口,手中降妖宝杖紧握,杖身泛着淡淡的金光,随时准备应对可能追来的追兵,周身肌肉紧绷,不敢有半分松懈。
八戒也强忍着肩头伤口撕裂般的剧痛,伸手稳稳托住唐僧的另一侧胳膊,原本焦躁的神色此刻多了几分坚定,咬牙道:“师父别担心!大师兄本事大着呢,那几个妖怪困不住他!俺们就在这儿等着,谁敢追出来,俺一耙子拍死他!”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也紧紧盯着窄门,眉头紧锁,脚下下意识地挡在唐僧身前,摆出防御姿态,破烂的衣摆还在滴着洞底残留的毒液与血水,模样狼狈却护主心切。
林间的风轻轻吹过,枝叶沙沙作响,却丝毫驱散不了几人心中的焦灼,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煎熬。
通道内,墨臻见师父与师弟们的气息彻底消失在窄门外,已然平安脱险,悬在心头的巨石轰然落地,随即被压制的怒火如火山喷发般席卷全身——这些妖孽囚禁师父、重创师弟,又在洞内步步紧逼、屡用阴毒伎俩,今日若不彻底挫其锐气,难消心头之恨!他眼中金芒暴涨,凛冽如刀,周身金色灵光不再刻意收敛,如一轮挣脱束缚的骄阳般骤然爆发,璀璨夺目的金光瞬间充盈整个狭窄通道,将岩壁上的阴影尽数驱散,连石缝中残留的幽绿妖雾都被强光涤荡得四散而逃。手中的金箍棒似与主人心意相通,嗡鸣着震颤不止,棒身纹路间流淌的佛门灵光愈发浓郁,几乎凝成实质,裹挟着千钧雷霆之势。墨臻手腕猛地一沉,双臂爆发出撼山之力,金箍棒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如一道金色闪电般朝着堵路的巨石狠狠砸去!
“轰隆——!!!”一声震得通道震颤的巨响骤然炸开,比先前任何一次撞击都更为猛烈,沉闷的声浪在岩壁间来回激荡,形成狂暴的音浪洪流,震得木仙翁三人耳膜嗡嗡作响,气血翻涌。巨石在金箍棒的雷霆重击下,瞬间从中心崩裂出数道狰狞的裂痕,裂痕如蛛网般疯狂蔓延,转瞬便布满整个石身。
下一秒,整块巨石轰然碎裂,无数拳头大小乃至磨盘粗细的碎石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如暴雨般朝着木仙翁、桧木精与芍药仙三人倾泻而下,石屑混着尘土弥漫开来,将三人的视线死死遮蔽。木仙翁三人惊呼一声,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追击,连忙各自四散躲避——木仙翁枯瘦的身躯猛地向旁一扑,荆棘拐杖死死撑住地面,堪堪避开一块砸向头顶的巨石,却被碎石裹挟的劲风扫中肩头,疼得他龇牙咧嘴,闷哼一声;桧木精本就重伤在身,行动迟缓,被一块碎石狠狠砸中后背,整个人踉跄着扑倒在地,喉头一阵腥甜,险些再度喷血;芍药仙身形灵巧,踩着细碎的脚步连连躲闪,裙摆却被飞溅的碎石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小腿也被擦伤,渗出丝丝血痕,疼得她脸色愈发惨白。卡卡晓税枉 已发布嶵薪璋洁三人虽拼尽全力躲避,却仍被不少碎石砸中四肢,衣衫沾满尘土与血污,模样狼狈不堪。
墨臻哪会给他们喘息之机,借着碎石倾泻的混乱之势,身形如一道凝练的墨色流光,脚下轻点散落的碎石,瞬间便穿过漫天碎石堆,朝着窄门方向疾驰而去。玄色僧袍在气流中猎猎作响,衣摆扫过碎石,带起一阵细碎的风,速度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想走!”木仙翁好不容易从碎石堆中爬起,见墨臻的身影已然冲向窄门,眼中满是滔天的怒火与不甘,厉声怒喝一声,顾不得拍去身上的尘土与碎石,拖着被震得发麻的双腿,攥着荆棘拐杖快步追了上去。拐杖底端在地面急促敲击,发出“笃笃笃”的催命般声响,沿途的碎石被拐杖扫得四散飞溅。
可墨臻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即便他拼尽全力追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墨臻的身影掠过窄门,消失在门外。等他气急败坏地冲到窄门旁时,那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已开始缓缓闭合,门扉上萦绕着淡淡的金色灵光,灵光流转间,隐隐可见细密的佛门符文在其中沉浮,显然是墨臻仓促间布下的简易禁制,专门用来阻拦他们追击。木仙翁看着缓缓闭合的窄门,又望着门外空荡荡的山林方向,气得浑身剧烈发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荆棘拐杖,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拐杖顶端的倒刺都被他攥得微微变形,喉间挤出一声嘶哑刺耳的怒吼,满是不甘与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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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墨臻如一道墨色流光冲破窄门,周身残留的金色灵光尚未完全敛去,在林间微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刚一落地,他便瞬间锁定了不远处的三道身影——唐僧靠在八戒肩头,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却强撑着睁开眼望向窄门方向;八戒捂着肩头渗血的伤口,眉头拧成一团,脸上满是焦灼与急切;沙僧则手持降妖宝杖,身姿挺拔地守在两人身前,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着窄门,周身肌肉紧绷,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墨臻心头一暖,脚下快步上前,玄色僧袍扫过地面的腐叶,带起一阵细碎的风。他下意识放缓脚步,语气中褪去了洞内的凛冽杀意,满是关切:“师父,您无碍吧?体内毒性可有扩散?”唐僧缓缓摇了摇头,虚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眼中却翻涌着劫后余生的欣慰与暖意,声音沙哑却温和:“悟空,为师没事,多亏你及时破障而来,否则”话语未说完,便忍不住轻咳两声,嘴角溢出一丝极淡的暗红血迹。
八戒见状,连忙稳稳托住唐僧的胳膊,龇牙咧嘴地凑上前来,肩头的伤口被牵扯,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却依旧强装硬朗:“大师兄,你可算出来了!俺还以为你要跟那老妖怪多缠斗一阵呢!那家伙被巨石堵着,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他说着,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可眉宇间的疲惫与伤口的痛楚却难以掩饰,破烂的衣摆上还沾着洞底的毒液与尘土,模样狼狈不堪。
墨臻目光掠过八戒肩头的伤口,又扫了眼沙僧手臂上被藤条划伤的痕迹,金瞳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快速收敛。他转头望向那道已然紧闭的窄门,门扉上萦绕的金色灵光正缓缓减弱,显然那简易禁制撑不了太久。“师父,此地不宜久留。”墨臻语气凝重,伸手探了探唐僧的脉搏,感受着体内被灵光暂时压制的毒性,沉声道,“那木仙翁修为深厚,俺布下的禁制顶多阻拦他半柱香时辰,他很快便能打破禁制追来。咱们必须尽快找一处安全之地,俺方能为您彻底压制毒性,再寻解药根除。”
说罢,他不再迟疑,小心翼翼地俯身,将唐僧轻轻背起。唐僧身形单薄,靠在墨臻宽厚的背上,只觉一股温暖的佛门灵光顺着衣料渗透而来,护住了他虚弱的经脉,胸口的沉闷感顿时减轻了不少。他轻轻拍了拍墨臻的肩头,低声道:“悟空,辛苦你了。”八戒与沙僧连忙一左一右上前搀扶,八戒扶着唐僧的双腿,避免他因颠簸加重伤势;沙僧则手持宝杖走在外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密林,防备着可能潜藏的精怪。
四人脚步匆匆,朝着密林深处走去。墨臻刻意放慢了步伐,避开崎岖难行的路段,玄色僧袍在葱郁的草木间穿梭,渐渐被层层叠叠的枝叶遮蔽。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与洞内的阴诡昏暗判若两世。而身后的窄门之内,木仙翁嘶哑刺耳的怒喝声不断传来,夹杂着荆棘拐杖狠狠撞击石壁的“砰砰”闷响,那声响沉闷而狂暴,在通道内反复回荡,带着滔天的怨毒与不甘,仿佛要将整座山体震裂。
墨臻背着唐僧,耳中清晰地捕捉到那越来越近的动静,金瞳中寒光乍现。他知晓,木仙翁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这荆棘岭的恩怨,绝非一场突围便能了结。那紧闭的窄门之后,不仅是追兵的怒火,更藏着木仙翁召集精怪、卷土重来的阴谋,一场横跨荆棘岭的追杀与反击,已然在这草木葱郁的山林间,埋下了深深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