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不被允许的灵魂(1 / 1)

牛马公司高级员工区域,艾斯的私人办公室。

“砰!”

办公室厚重的合金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内部的缓冲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艾红、艾蓝、艾紫三姐妹,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她们身上还穿着破损染血的作战服,脸上、手臂上布满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和干涸的血迹,气息萎靡,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后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倔强。她们甚至没来得及去医疗部接受最基本的治疗,就径直来到了这里。

办公桌后,艾斯背对着她们,站在最大的光屏前。光屏上正定格着艾蓝主动迎向薇薇安奥术冲击、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坠落的画面。

听到撞门声,艾斯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覆盖着一层寒冰,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翻涌着如同暴风雨前夕海面般的骇人怒意!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依次扫过狼狈不堪的三个女儿。

“父亲……” 艾红强忍着伤痛,上前一步,想要开口解释。

“闭嘴!”

艾斯猛地一声低吼,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三人耳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滔天的怒火!整个房间的能量波动都随之紊乱了一瞬!

他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三姐妹面前,速度快到留下残影!他先是看向艾红,目光在她胸前那道几乎将她撕裂的、由佛面天王造成的恐怖伤口上停留了一瞬,眼神中的怒意稍微缓和了一丝,但依旧冰冷:“艾红!佛面天王那一击,你避不开,情有可原!sss级存在的含怒一击,你能留下全尸,已是万幸!”

他的评价冷酷而客观,听不出丝毫关切,仿佛在评估一件武器的损坏程度。艾红低下头,紧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接着,艾斯的目光转向脸色苍白如纸、气息最为虚弱的艾蓝。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和失望:“艾蓝!你呢?!谁给你的胆子?!啊?!主动迎向薇薇安?!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她薇薇安自己没长腿?不会躲?还是她找不到别的尸体当炮弹了?!需要你来自作多情、主动献身?!你的命是谁给的?!你的任务是什么?!你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艾蓝被骂得浑身一颤,脸色更加苍白,她张了张嘴,想说是为巫玲儿创造入场机会,是为了大局……但在艾斯那仿佛能洞穿灵魂的冰冷目光下,所有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最终只是低下头:“对不起……父亲……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 艾斯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厉,他猛地伸手指向光屏上艾蓝“牺牲”的画面,指尖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看看!看看你这愚蠢的行为!我……”

他似乎还有更糟糕的话,但是没有说出来

最后,艾斯那如同实质般的、蕴含着极致怒火和……一种近乎痛心疾首的失望目光,死死地钉在了躲在最后面、身体微微发抖的艾紫身上!

“至于你……艾紫……” 艾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他一步步走向艾紫,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脏上,“你……是最让我惊喜的一个。”

艾红和艾蓝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同时抬头,看向艾斯和艾紫。

艾斯在艾紫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艾紫吓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艾斯冰冷的目光钉在了原地。

“告诉我,女儿。” 艾斯的声音轻柔得可怕,他缓缓抬起手,伸向艾紫的耳朵,“在阳极平台……在安娜生死一线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艾紫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闪过极度的心虚和恐惧!她当时……她当时因为担心安娜前辈,情急之下……

“我……我……” 艾紫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在和那个叫安娜的……接吻” 艾斯替她说完了,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狠狠剐在艾紫的心上,“在战场最关键时刻,在队友需要支援的时候,在你自己也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你,抛弃了任务,抛弃了姐姐,抛弃了我对你的所有期望……和一个外人……在废墟里……缠绵?”

“轰——!”

艾红和艾蓝如遭雷击,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艾紫!她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艾紫会那么晚才出现在龙珠房!为什么她上来时脸色那么奇怪!原来……原来她竟然……

“不是的!父亲!不是你想的那样!” 艾紫慌乱地摇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是为了救安娜前辈!她当时快死了!寒气侵入心脉!我……我那是……那是在……给她取暖!我是为了救她!”

“救她?” 艾斯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用嘴对嘴的方式?艾紫,你敢不敢撒一个像样的谎?”

他的话音未落,那只抬起的手,已经猛地伸出,快如闪电般,一把死死揪住了艾紫的右耳耳廓!力道之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啊——!” 艾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耳朵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瞬间冷汗直流!

“我赋予你灵魂!是为了让你拥有更强的学习能力、应变能力和忠诚!是为了让你更好地理解并执行我下达的每一个指令!不是让你用来产生这些无聊、低级、只会碍事的感情的!” 艾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暴戾和愤怒,他一边狠狠地拧着艾紫的耳朵,一边将脸凑近她,几乎是贴着她的脸低吼,“感情!是弱点!是累赘!是足以让你万劫不复的毒药!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啊?!”

“我错了!父亲!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好痛!耳朵!耳朵!!” 艾紫疼得浑身抽搐,哭喊着求饶,鲜血已经从耳廓被撕裂的伤口处渗出,染红了艾斯的手指和她苍白的脸颊。

“看来……是我之前太纵容你了。” 艾斯看着艾紫痛苦扭曲的小脸,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一次又一次!违抗命令!擅作主张!现在……竟然还发展出了这种……不知廉耻的感情!你太让我失望了!艾紫!”

他猛地松开揪着耳朵的手,就在艾紫以为结束时,艾斯的手却以更快的速度,如同铁钳般,一把死死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将她整个人如同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呃……嗬嗬……” 艾紫双脚离地,脖颈被死死扼住,无法呼吸,眼球因为充血而凸出,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她徒劳地蹬着双腿,双手拼命拍打着艾斯的手臂,却如同蚍蜉撼树!

“既然你控制不好这颗多余的‘心’,那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艾斯的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他掐着艾紫的脖子,拖着她,大步走向实验室最里面一个造型诡异、布满了尖锐探针和闪烁着不祥红光的符文、如同刑具般的金属座椅!

“不……不要……父亲……求求你……” 艾紫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哀求,眼中充满了绝望。

艾斯对她的哭喊充耳不闻。他走到那个可怕仪器前,粗暴地将不断挣扎的艾紫按在了冰冷的金属座椅上!座椅两侧瞬间弹出合金镣铐,“咔嚓”几声,将她的手腕、脚踝、腰腹死死锁住!

艾紫如同待宰的羔羊,被牢牢固定在座椅上,只剩下头部还能微微转动。她看着艾斯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泪水混合着血水,模糊了视线。

艾斯站在仪器操控台前,手指在复杂的符文上快速划过,输入指令。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那些尖锐的探针开始缓缓调整角度,对准了艾紫的太阳穴、眉心、后颈等关键位置!刺目的红光越来越盛!

“上次你救下安娜时,我就该彻底净化你!” 艾斯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是我错了!我就该早点……”

他猛地按下了最后一个启动符文!

“嗡——!!!!!”

刺耳的尖啸声响起!数道猩红色的能量光束,从探针尖端激射而出,精准地刺入了艾紫头部的几个关键穴位!

“啊啊啊啊啊——!!!”

艾紫发出了非人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叫!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痉挛起来!她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无物,只有无尽的痛苦在其中蔓延!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记忆、情感……一切构成“自我”的东西,正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强行撕扯、抽离!那种痛苦,远超肉体的折磨,是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崩解!

代表着她对安娜的担忧、不舍、以及那懵懂情感的粉色光芒,最先被强行剥离出来,在光束中扭曲、哀鸣,然后被仪器无情地吸收!

紧接着,其他光点也开始被抽离……代表着快乐的、代表着恐惧的、代表着倔强的……

艾红和艾蓝看着妹妹在仪器上遭受如此酷刑,眼中的情绪剧烈反应,看向艾斯的眼神渐渐变得危险,却还是被压了下去。

艾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能量读数,操控着剥离的进程。他的手指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仿佛正在处理的,真的只是一件出了故障的工具。

然而,当仪器的进度条即将抵达终点,艾紫的灵魂光芒已经黯淡到几乎熄灭,只剩下最核心的、代表绝对服从和执行指令的冰冷白光时……

艾斯的手指,在即将按下“彻底净化”按钮的前一刹那……

几不可察地……停顿了那么零点一秒。

他的眼底最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捕捉的波动。是犹豫?是不忍?还是……别的什么?

亦或是对自己之前那么多钱财投入的不舍?

但这一丝波动转瞬即逝。

他的手指,最终还是坚定地、带着一丝决绝的意味,按了下去!

嗡……

仪器的嗡鸣声逐渐减弱,红光消散。

金属座椅上,艾紫如同一个被玩坏的布娃娃,瘫软在那里,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只有微弱的生命体征证明她还“活着”。她身上所有“多余”的情感波动,都已消失不见。

艾斯缓缓走到座椅前,解开了镣铐。艾紫软软地滑倒在地,没有任何反应。

艾斯低头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用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对墙角瑟瑟发抖的艾红和艾蓝命令道:

“带她去病房,特级员工专属的病房,安排在安娜身边!”

说完,他转身,走向光屏,继续分析之前的战斗数据,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空气中尚未散去的灵魂能量焦糊味,和艾紫脖颈上清晰的指痕、耳朵上撕裂的伤口,无声地诉说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何等残酷的“修正”。

一个拥有过“心”的造物,因为这份“错误”的情感,被她的创造者,亲手……“格式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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