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刚还在商量关于粮草之事,麻烦就来了!
殿外忽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亲卫快步而入,单膝跪地:
“禀将军,阳平郡使者钱康在外求见,言有十万火急军情!”
“钱康?”秦天眉头微挑,脑海中浮现出上次此人前来时那副眼高于顶的傲慢模样。
他略一沉吟,“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身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大殿。
昔日锦衣华服、神色倨傲的钱康,此刻发髻散乱,官袍沾尘,脸上再无半分骄横,只剩下惊惶与疲惫。
他目光触及端坐上的秦天,竟“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带着哭腔高呼:
“秦将军!救救我阳平郡!救救数万百姓吧!”
殿中文武皆是一惊,目光齐刷刷落在钱康身上。
秦天心中亦是诧异,沉声道:“钱使者,何至于此?速速起身,究竟发生了何事?”
钱康却不敢起,依旧跪伏于地,语速极快地说道:
“将军!北疆巨变!凉州敦煌郡、酒泉郡突然举兵叛乱,凉州刺史大人主力被其牵制,一时难以分身!”
“北方的黑狼部落胡人趁火打劫,其大单于军臣亲率主力陈兵凉州边界,虎视眈眈!更有一支万骑精兵,由胡将白羊王与赵信统领,已突破外围防线,正朝我阳平郡防守的平原通道杀来!他们的目标,就是洗劫我阳平郡的粮仓与马场啊!”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恐惧:
“将军!阳平郡若失,胡人铁骑便可沿平原之道长驱直入,下一个就是平原郡、巨鹿郡!唇亡齿寒,将军不能见死不救啊!”
秦天闻言,眼神骤然锐利。凉州内乱,胡人南侵,这消息太过突然。他并未立刻答应,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沉吟道:
“此事关系重大,钱使者先下去稍作休息,容我与麾下商议一二。”
钱康见秦天没有立刻应允,顿时急了,连忙再次叩首:
“将军!临行前,我家太守有言,若将军肯施以援手,愿即刻奉上战马五百匹作为酬谢!”
“此后,我阳平郡愿与将军开通马市,凡普通战马,只需三十石粮食便可换得一匹!即便是良驹,也仅需四十石!此乃我阳平郡最大诚意,还请将军看在同为大乾子民,共御外侮的份上,发兵救援!”
五百匹马!还有稳定的良驹来源!
秦天心中猛地一跳,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颔首:
“贵郡诚意,本将知晓了。来人,先带钱使者下去好生安顿。”
待钱康被搀扶下去,秦天这才转向身旁的心腹谋士萧平,眼中难掩喜色:
“萧从事,五百匹马!若运作得当,转手便是两万五千石粮食!更关键者,日后能源源不断获得良驹,我军骑兵战力,必将更上一层楼!”
萧平捻须微笑,他自然理解主公的兴奋。
帐下李定国等将领亦是面露期待。然而,喜悦只持续片刻,众人很快便冷静下来。
萧平率先开口:
“主公,阳平郡之危,看似偶然,实则是胡人蓄谋已久。凉州刺史被自家叛乱拖住手脚,北有胡人主力威慑,确实无力分兵救援阳平。那黑狼部落单于军臣,不愧是雄主,时机抓得极准。”
李定国接口道:
“阳平郡乃战略要冲,其马场更是重中之重。若被胡人夺取,其实力大涨不说,那平原通道大开,胡骑便可肆虐南下,直逼我平山郡腹地。于公于私,此战我们都非打不可!”
秦天点头,目光扫过众人:
“既然要打,如何打?我军新定,兵力亦不充裕。”
李定国胸有成竹:
“据报,胡军虽有一万铁骑,且有白羊王、赵信两名半步先天高手统领,气势汹汹。但阳平郡吴猛太守手中仍有近八千可战之兵,据城而守,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其所惧者,无非是那两名胡将无人能制。我军只需派出精锐,助其斩杀或抵挡胡将高手,稳定军心,再配合守城战术,破敌有望!”
秦天眼中精光一闪:
“既然如此,我亲率一千精兵前往!其中五百,为我军中最为悍勇之步卒,另外五百,则是我全部骑兵家底!”
他顿了顿,想起另一件事:
“至于白云郡那两千俘虏,萧先生,就按我们之前商议的,由你与李将军负责,让白云郡出钱粮来赎!一人五石粮食,少一石都不行!若他高太守舍不得,告诉他,我秦天不介意亲自去他白云郡城下走一遭!”
萧平拱手:“主公英明,此事属下必办妥。”
军议已定,诸人领命而去,迅速点齐兵马。秦天回到后堂,正准备披甲,却见夫人苏轻烟已等候在内。
她今日穿着一身淡雅的衣裙,容颜依旧清丽绝俗,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丝化不开的忧色。
见秦天进来,她走上前,手中捧着一个精心绣制的香囊,上面绣着平安纹样,针脚细密。
“夫君,”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是我亲手绣的,望它能保你平安。我与家中,等你凯旋。”
寥寥数语,却胜过千言万语。秦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他离家日久,归来匆匆,尚未好好温存,便又要奔赴沙场。
他接过香囊,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那是她特有的气息。
他上前一步,将佳人用力拥入怀中,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深沉一吻。
“云舒,等我回来。”他在她耳边低语,带着一丝戏谑,更带着无限的承诺,“记得,到时候要给为夫生个小秦天!”
苏轻烟闻言,白皙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忍不住娇嗔地白了他一眼,那眼神流转间,竟有几分难得的俏皮与打趣:
“就你?上次不知是谁……扶墙而走的。你行不行啊,我的大将军?”
这话直戳秦天“痛处”,他脸色顿时一黑。想他如今已是先天中期的高手,体魄远胜往昔,岂能再受此“污名”?
他恶狠狠地盯着怀中佳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你给我在家好好等着!待为夫归来,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先天之威!”
苏轻烟被他看得心如鹿撞,脸上红晕更盛,轻轻推了他一把:“快去吧,莫误了时辰。”
校场之上,一千精兵肃然而立。五百步兵甲胄鲜明,杀气腾腾;五百骑兵端坐于战马之上,人马皆静,唯有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些都是跟随秦天历经数次血战的老兵,是军中绝对的骨干。
秦天一身玄甲,腰佩长剑,目光扫过台下雄壮的军容,心中豪气顿生。
他翻身上马,接过亲卫递来的大戟。
“出发!”
没有多余的誓师言语,只有简短的命令。
随着他一声令下,队伍如同苏醒的巨龙,缓缓开动,继而加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出平山郡城,踏上了通往阳平郡的官道。
烟尘滚滚,千骑卷平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