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青铜鼎,翻过来看底部。底部有一行铭文,字体是商代的金文。
“铭文是真的。”我说:“而且铸造工艺也符合商代的特征。”
“那问题出在哪?”赵父不解。
“问题出在这个包浆上。”我指着鼎的表面:“真正的商代青铜器,包浆应该是自然形成的,不均匀,有深有浅。但这个鼎的包浆太均匀了,明显是人工做的。”
赵父沉思了一会:“你的意思是,这个鼎本身是真的,但被人动过手脚?”
“对。”我点头:“可能是之前的收藏者为了让它看起来更漂亮,把原有的包浆清洗掉了,然后又重新做旧。这样一来,虽然鼎是真的,但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那现在值多少?”赵父问。
“原本的商代青铜鼎,保存完好的话,五百万不算贵。”我说:“但这个被动过手脚,最多值两百万。”
赵父的脸色有些难看。
“对方要价五百万,我差点就买了。”他叹了口气:“还好有你在。”
“赵伯伯,这种事以后多注意就行。”我说:“做旧的手法越来越高明,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那这个鼎我还要不要?”赵父问。
“看你自己。”我说:“如果只是收藏,两百万拿下来也不亏。但如果是投资,就不建议买了,因为转手的时候会很麻烦。”
赵父想了想:“那就算了,我不想买个麻烦回来。”
他拿起电话,打给了卖家。
“老张,你那个鼎我不要了。”赵父的语气有些冷:“东西被人动过手脚,你心里应该清楚。”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赵父的脸色更难看了。
“行,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看向我:“老张说他也不知道鼎被动过手脚,是他从别人手里收来的。”
“这种话听听就算了。”我说:“做古董生意的,哪有不知道自己货底细的。”
赵父点点头,没再说话。
“庄文,今天辛苦你了。”赵悦走过来:“要不是你,我爸就要吃大亏了。”
“应该的。”我说。
“对了,我爸说想请你吃饭,表示感谢。”赵悦笑着说:“今天晚上有空吗?”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
“可以。”我点头。
“那太好了。”赵悦高兴地说:“我去订餐厅。”
她拿起手机走出书房。
“庄文,坐。”赵父指着沙发。
我坐下来。
“你的眼力越来越好了。”赵父看着我:“这个鼎的问题,连我都没看出来。”
“只是运气好。”我说。
“不是运气。”赵父摇头:“是实力。我做了这么多年古董生意,看过的东西不计其数,但象你这样年纪轻轻就有这种眼力的,真不多见。”
我没说话。
“我听赵悦说,你最近在帮一个网红选品?”赵父问。
“是的。”我点头:“她叫小鱼,做文玩直播的。”
“做得怎么样?”赵父问。
“还不错。”我说:“今天刚帮她选了一批货,都是真品。”
“那就好。”赵父笑了笑:“年轻人多赚点钱是好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谢谢赵伯伯。”我说。
赵悦很快回来了。
“订好了,晚上七点,在市中心的那家粤菜馆。”她说。
“那我先回去换身衣服。”我站起身。
“我送你。”赵悦说。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我摆手。
“别客气。”赵悦拉着我的骼膊:“反正还早,我正好也要出去买点东西。”
我拗不过她,只好让她送我回去。
车上,赵悦忽然问:“庄文,你最近是不是练了什么?”
“什么意思?”我愣了愣。
“就是感觉你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赵悦看着我:“以前你看起来挺普通的,现在看起来特别有精神,而且皮肤也变好了。”
我心里一紧,难道是练功的原因?
“可能是最近睡眠好了。”我随口说。
“是吗?”赵悦笑了笑:“那你这睡眠质量也太好了,简直像换了个人。”
我没接话。
车很快到了我住的小区门口。
“晚上七点我来接你。”赵悦说。
“好。”我下了车。
回到出租屋,我躺在床上,想着赵悦刚才的话。
她说我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这确实是事实。自从练了《洗髓伐经图》,我的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光是力量和体力,连气色和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
但这种变化太明显了,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我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反正《洗髓伐经图》的事不能说出去,只能自己知道。
手机响了,是小鱼发来的消息。
“庄老师,今天拿到的货我已经整理好了,明天晚上八点开播,你要不要来看看?”
我想了想,回复:“好,明天我过去。”
“太好了!”小鱼秒回:“那明天见!”
我放下手机,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
晚上六点半,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下楼等赵悦。
赵悦很准时,七点差五分就到了。
“走吧。”她冲我招手。
车开到市中心的粤菜馆,赵父已经在包厢里等了。
“来了。”他看到我们,笑着招呼:“快坐。”
我们坐下来,服务员开始上菜。
“庄文,今天多吃点。”赵父给我夹菜:“这家店的菜做得不错。”
“谢谢赵伯伯。”我说。
吃饭的时候,赵父忽然问:“庄文,你对古董市场怎么看?”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就是你觉得现在的古董市场,行情怎么样?”赵父解释。
我想了想:“现在的古董市场,真货越来越少,假货越来越多。而且造假的手法越来越高明,一般人很难分辨。”
“说得对。”赵父点头:“所以现在做古董生意,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就会吃亏。”
“是的。”我说:“特别是那些新手,很容易被骗。”
“那你觉得,未来的古董市场会怎么发展?”赵父问。
“我觉得会越来越规范。”我说:“现在国家对文物保护越来越重视,假货的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小。而且随着科技的发展,鉴定手段也会越来越先进,假货会越来越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