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书上的动作开始练习。
这次不是在梦里,而是真真切切地在现实中练。
十二个动作做完,我已经满身大汗。
但心里却平静了许多。
第二天下午,赵悦准时来接我。
车子开了大概一个小时,停在郊区的一个演播室门口。
“到了。”赵悦落车。
演播室里很热闹,到处都是工作人员在忙碌。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过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
“赵总。”她跟赵悦打招呼,然后看向我:“这位就是庄老师吧?”
“对,这是苏婉。”赵悦介绍道。
“庄老师好,我是苏婉。”苏婉伸出手。
我跟她握了握手:“你好。”
“庄老师,这边请。”苏婉带着我们走到一个摆满了文玩的桌子前:“这些都是今天要直播的货品,麻烦您帮忙看看。”
我走到桌前,目光扫过那些文玩。
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玉器、瓷器、字画、铜器,应有尽有。
但让我皱眉的是,这些东西上的灰色雾气,大部分都很淡,甚至根本看不见。
“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来的?”我问。
“都是供货商送来的。”苏婉说:“他们说都是真品。”
我冷笑一声,拿起一个玉镯:“这个是树脂做的,连玉都不是。”
苏婉脸色一变。
我又拿起一个青花瓷碗:“这个是现代仿品,做旧手法很粗糙。”
“这幅字画也是假的,墨迹都是打印上去的。”
“这串佛珠倒是真的老物件,但品相太差,不值这个价。”
我一件一件地检查过去,最后得出结论:这一桌子的东西,真货不到两成。
“怎么会这样?”苏婉的脸色很难看:“供货商明明说都是真品。”
“你被骗了。”我直接说:“这些供货商就是看你不懂行,故意拿假货来坑你。”
苏婉咬着嘴唇,眼框都红了。
“现在怎么办?”赵悦问:“直播马上就要开始了。”
“要么取消直播,要么就只卖这几件真货。”我说。
“不行,取消直播会损失很多粉丝。”苏婉摇头:“而且我已经预告了,说今天会有大量好货。”
“那你想怎么办?”我问。
苏婉沉默了几秒,抬起头:“庄老师,我想请您在直播间里帮我鉴定这些东西,当场揭穿那些假货。”
“你疯了?”赵悦瞪大眼睛:“这样做你的直播间会炸的。”
“我知道。”苏婉说:“但总比卖假货砸招牌好。而且这样也能让粉丝看到我的诚意,知道我不是故意卖假货的。”
我看着她,这女孩倒是有些魄力。
“行,我帮你。”我点头。
直播开始了。
苏婉坐在镜头前,脸上挂着笑容:“各位宝宝们好,今天婉婉给大家带来了很多好东西。”
弹幕瞬间刷了起来。
“婉婉今天穿得好漂亮!”
“快开始吧,钱包已经准备好了!”
“今天有什么好货?”
苏婉深吸一口气:“不过在开始之前,我要先给大家介绍一位老师。这位是庄文庄老师,专业的文玩鉴定师。今天他会帮我们鉴定这些货品。”
镜头转向我。
“大家好。”我冲镜头点了点头。
弹幕又炸了。
“什么情况?还要鉴定?”
“婉婉这是要玩真的啊。”
“有点意思。”
苏婉拿起第一件货品,是那个玉镯。
“这个玉镯,供货商说是和田玉,价格三万八。”她把玉镯递给我:“庄老师,您帮忙看看。”
我接过玉镯,在镜头前仔细端详。
“这不是玉。”我直接说:“这是树脂做的仿品,成本不超过一百块。”
直播间瞬间安静了。
几秒后,弹幕爆炸了。
“卧槽!假的?”
“供货商太黑了吧!”
“婉婉被骗了?”
苏婉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保持着笑容:“谢谢庄老师,那这件就不卖了。下一件。”
我又拿起那个青花瓷碗。
“这个也是假的,现代仿品。”我说。
“这幅字画,打印的。”
“这串佛珠是真的,但品相太差,不值这个价。”
我一件一件地鉴定过去,当场揭穿了那些假货。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完全炸了。
“这也太真实了吧!”
“婉婉牛逼,敢这么玩!”
“供货商都是骗子!”
“这个庄老师厉害啊,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苏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还是坚持把所有货品都鉴定完了。
最后,一桌子的东西,只有三件是真货。
“对不起各位宝宝。”苏婉对着镜头深深鞠了一躬:“今天的直播让大家失望了,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弹幕的风向忽然变了。
“婉婉别道歉,你也是受害者。”
“敢当场揭穿假货,这才是真主播!”
“婉婉圈粉了!”
“这个庄老师也圈粉了,太专业了!”
直播结束后,苏婉瘫坐在椅子上。
“完了,我的直播间完了。”她捂着脸。
“不会的。”赵悦走过来:“你看弹幕,大家都在夸你呢。”
苏婉抬起头,看着手机上的评论,眼泪流了下来。
“庄老师,谢谢你。”她站起来,对我深深鞠了一躬:“要不是你,我今天就要卖假货了。”
“举手之劳。”我说。
“庄老师,我想请您帮个忙。”苏婉忽然说:“以后我选品的时候,能不能请您帮忙把关?报酬的事好商量。”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
“太好了!”苏婉的脸上露出笑容:“那我们加个微信吧。”
扫码加了微信,苏婉又说:“庄老师,明天我要去线下选品,您能陪我一起去吗?”
“行。”我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苏婉开车来接我。
她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扎着马尾辫,看起来比昨天直播时年轻了不少。
“庄老师,今天麻烦您了。”她笑着说。
“叫我庄文就行。”我说:“别老师老师的,听着别扭。”
“那我叫你庄哥?”她试探着问。
“随便。”我点头。
车子开到市区的一个古玩城,这里比上次去的那个古玩市场大多了,店铺也更正规。
“我之前的供货商就是在这里找的。”苏婉说:“但现在我不敢相信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