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日的艰苦行军和零星清剿,吴宸轩所率领的中路军主力,终于抵达了乌力楞部落核心区域的外围。
这里的地势开始变得险要,不再是开阔的旷野,而是逐渐进入丘陵与密林交错的地带。
一条浑浊的河流蜿蜒穿过山谷,河流对岸,一道依山势而建的简陋工事挡住了去路。
这道工事主要由粗大的原木栅栏、夯土矮墙以及利用天然巨石堆砌的掩体构成,虽然粗糙,但借助地利,易守难攻。
这里,便是乌力楞部落抵御外来威胁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关卡——野熊隘口。
显然,巴特尔也并非毫无准备的莽夫。
他知道明军大军压境,正面野战绝无胜算,便寄希望于利用熟悉的地形和这道经营已久的防线,重创明军,至少也要拖延时间,或许还能指望北边罗刹人的“援军”或是其他变数。
明军的先头部队在隘口前的河流对岸停了下来,迅速展开警戒阵型。
后续部队陆续抵达,巨大的军营如同雨后的蘑菇般在河边蔓延开来。
吴宸轩在众将簇拥下,登上一处高坡,仔细观察着对面的防线。
可以看到木栅栏后面人影绰绰,不少部落战士手持弓箭、长矛,甚至还有一些粗糙的火绳枪,眼神凶狠而带着一丝绝望的疯狂,望着对岸军容鼎盛的明军。
“元帅,敌军据险而守,强攻恐怕伤亡不小。”一员副将低声建议,“是否先派使者招降?或绕道…”
“招降?”吴宸轩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本帅此来,非为招降,乃为灭族。至于绕道?浪费时间,徒增变数。”
他转过头,看向随军的炮兵指挥官:“我们的新炮,该开开荤了。目标,正前方的木栅和土墙,给本帅轰开一个缺口。”
“得令!”炮兵指挥官兴奋地领命而去。
很快,明军阵后忙碌起来。
一门门轻便野战炮被骡马拖拽到预设的发射阵地,炮兵们熟练地测算距离、调整射角、装填弹药。
黑洞洞的炮口,齐刷刷地指向了对岸的部落工事。
对面的部落战士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骚动起来,箭矢零星的射过河面,但距离太远,毫无威胁。
“放!”随着一声令下。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猛然炸响,打破了战前的沉寂。
实心铁球呼啸着划过天空,狠狠地砸在对面的工事上。
木屑纷飞,夯土崩塌,碎石四溅!
一轮齐射,就在看似坚固的栅栏墙上开了几个骇人的豁口,一段矮墙甚至直接被轰塌!
工事后的部落战士被这突如其来的、远超他们理解的猛烈炮火打懵了。
他们见过火绳枪,甚至可能见过罗刹人的小炮,但何曾见过如此集中、如此精准的炮击?
惨叫声、惊呼声瞬间从对面传来。
“继续轰击!扩大缺口!”吴宸轩面无表情地下令。
炮火持续不断地轰鸣,如同雷霆震怒。
硝烟弥漫了对岸,木栅栏被一段段地摧毁,工事后面的守军被炸得死伤惨重,残肢断臂四处飞落。
巴特尔派出了他最勇悍的武士,试图冲到缺口处堵防,但在明军火炮的持续覆盖下,这无异于自杀。
往往人还没冲到,就被下一轮炮火炸得粉身碎骨。
炮击持续了约半个时辰,对面的工事已然面目全非,出现了一个宽度足以让数十人并排通过的巨大缺口。
透过缺口,甚至能看到后面惊慌失措、开始动摇的部落战士。
吴宸轩拔出佩剑,向前一指:“马宝!先锋营!冲过去,占领隘口!敢有抵抗者,杀无赦!”
“弟兄们!跟老子冲!杀光这群不知死活的野人!”马宝咆哮一声,一马当先,挥舞着巨大的战刀,率先冲过冰冷的河水,扑向对岸的缺口。
数千名精锐的明军步兵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如同决堤的洪流,紧跟在他身后,涌过河流,冲向那片被炮火犁过后的死亡地带。
留守缺口的部落战士试图组织起最后的抵抗,箭矢和零星的子弹射来,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明军士兵应声倒地。
但这丝毫无法阻挡明军汹涌的攻势。
马宝如同战神下凡,冲入敌群,刀光闪处,血肉横飞。
明军士兵们结阵而战,长矛突刺,刀盾格杀,燧发枪手则在近距离进行一轮轮致命的齐射。
战斗几乎呈现一边倒的态势。
守军的士气早已被猛烈的炮火摧毁,组织度也荡然无存。
面对如狼似虎、装备精良的明军精锐,他们的抵抗迅速瓦解。
有人试图逃跑,却被从侧翼包抄过来的明军骑兵无情地砍倒。
不到一个时辰,野熊隘口的战斗便宣告结束。
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土地和河水。
此役,据初步清点,斩杀部落士兵超过两千余人,俘虏三百余受伤或逃窜不及者。
明军也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但相对于取得的战果,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
吴宸轩在亲卫的保护下,踏过满是残肢和碎肉的战场,走进了仍在冒烟的隘口工事。
他看着眼前这片狼藉,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打扫战场,俘虏集中看管。伤员救治,阵亡将士登记造册,妥善收殓。”他冷静地吩咐着,“大军休整半日。明日拂晓,继续进军,直捣黄龙!”
首战告捷,通往乌力楞部落核心地带的大门,已经被彻底砸开。
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