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摇头,“没呢,二少爷房里的人嘴紧得很。”
闻言,春环有些失望。
小姐自从见了白焦,接连几天情绪都不好,眼里总是团着一团愁雾,怎么也散不开。
自从来到侯府,春环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小姐这般。
二少爷怎么象个瘟神一样,人都走了,还能叫她家小姐寝食不安。
她心里想着,也不知不觉地问出了口,“二少爷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红叶听得莫明其妙,疑惑道,“二少爷怎么了?”
“脾气不好,烦人,阴魂不散。”
春环对他的不好如数家珍一般,一骨碌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涉及自家小姐的隐晦,她给咽回了肚子里。
红叶看出她欲言又止,并且深知春环能说出来的,都是相对于来说比较轻的罪名,心里只怕还有更难听的。
这时,春环又朝着她看来,似乎想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红叶心里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违心地说起自家主子的不是,“府里所有人都说二少爷性情冷漠,不近人情。”
春环有些失望,“只是不近人情吗?”
红叶解释道,“毕竟二少爷是主子,我们都是奴婢,私底下除了说这个,也不敢说什么了。”
“而且他也不大找府里奴婢们的麻烦,只要我们做奴婢的不多事,不去二少爷院里打探什么,他也不会怎么着我们的。”
春环眼里夹杂了一抹恼怒,二少爷倒是会做人,不找奴婢的麻烦,却是会找小姐的麻烦。
红叶见春环不在多问,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她真怕春环继续吐槽下去,她也要跟着骂自家主子了。
……
谢家庶子惹祸的事传得很快,没两天就闹得京城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事。
萧夫人原本卧病在床,与外头的消息也断联了,但这几日有人陆陆续续来探病,得知了谢家发生的事之后,来府上的人就更勤了。
那些内眷看热闹不嫌事大,当着谢晚凝的面就说起了这件事。说完也就罢了,还非要说自己多嘴,叫谢晚凝原谅。
谢晚凝只能笑笑,表示不介意。
等人走后,萧夫人原本笑着的脸也垮了下来。
谢晚凝没在坐在,躬敬地站在床边。
萧夫人半靠在床上,看着她的眸光很是凌厉,“你娘家的事,怎么处理的?”
谢晚凝低着头,如实说道,“儿媳不知。”
“你不知?”
萧夫人不大相信,谢晚凝低声道,“儿媳也是才听到这件事,可事关国公府和陈大人家,儿媳不敢过问,想来我爹自有主张。”
“谢家的人可来找过你?”萧夫人又问。
谢晚凝摇头,“没有。”
“没有?”
萧夫人语气又冷厉了几分,“你爹也没来找你?”
谢晚凝再度摇头,“事发至今,我爹想来应该是在处理这件事,忙着给陈家和国公爷请罪都来不及,怎么会来找我?”
“哦?”
萧夫人收回目光,语气夹杂了一抹讥讽,“他没叫你去找你公爹求情吗?或者,他亲自去找你公爹了吗?”
“我家没有人来萧家,我也是听外头人说的这件事,不然也是不知情的。”
谢晚凝低着头,声音里夹杂了一抹委屈,“公爹也没有因为这件事私下找我,我也不知道我爹有没有找过。”
闻言,萧夫人嗤笑了一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个庶子竟然敢公然殴打国公府的小公爷,还将陈家嫡出的公子打得头破血流,真是无法无天了。”
“你们谢家的教养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不齿。”
这是把谢晚凝也一块骂了进去。
若是前世,谢晚凝听到这话心里肯定会不好受。可现在她并不觉得怎么样,反正做错事的不是她,她又不会因为这迁怒的话掉一块肉,听到了也只当没听见。
萧夫人见她委委屈屈地受着也不辩解,又说了一句,“好在你是养在你嫡母膝下的,到底跟他们那些小娘养的不一样。”
“你回去一趟,告诉你爹,我们侯府也惹不起宋国公府,不要叫他以亲家之名把主意打到你公爹身上。”
萧夫人语气狠戾的道,“那庶子惹下如此大祸,还有什么可管的?他若是为此上门,我可饶不了你。”
这话叫谢晚凝听着心寒,她深知,萧夫人此刻嫌恶谢北名是庶子,不愿意萧家多管闲事。来日,谢家若出了其他的事,她也一定会把自己扫地出门。
“是,儿媳知道了。”
谢晚凝应下,还没等她开口,萧夫人又道,“既知道了这事即刻就去,也别眈误了。”
萧夫人不愿眈误,谢家这事闹得这么大,谢大人必然心急如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找来了,她可不想萧家沾上麻烦。
谢晚凝见状,干脆当着萧夫人面叫人去准备马车,她也不回自己的院子了,直接就走。
萧夫人目送她离开,讥讽地道,“小庶女倒也有小庶女的好处,知道听话。”
一旁站着的李嬷嬷应了一声,不敢多说什么。
……
谢晚凝赶在午时前回的谢家,此时谢家正在前厅闹着。
不过也不是闹,而是云姨娘抱着谢大人的腿在哭诉,而她的嫡母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谢北轩站于她的身后,两人如同局外人一样,根本不打算理会。
看到谢晚凝回去,秦梨一下站了起来,几步朝着她走来。
“你怎么回来了?”
秦梨拉住谢晚凝的手,急声问道,“是不是你婆母为难你了?”
她的脸上担忧并非作假,谢北轩也是如此。
而且因为这一句问话,惊得谢由衷都站了起来。
谢晚凝看了一眼谢由衷,随后低声说道,“的确是婆母叫我回来的。”
闻言,秦梨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姨娘。
谢北轩立刻会意,扬声道,“姐姐,他们是不是因为谢北名的事迁怒你了?”
谢晚凝尚未开口,原本抽泣的云姨娘再次大哭了起来。
“老爷,北名可是您最喜欢的儿子,他学识好,读书又用功,这件事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有人陷害他,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害死啊?”
谢由衷脸色微僵,再度看向谢晚凝,“萧家叫你回来做什么?咱们家的事,你公爹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