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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以名破局·玫瑰失刺(1 / 1)

(续)

……

塞拉菲娜脸上精心维持的、带着诱惑与掌控感的笑容彻底僵住。灰绿色的瞳孔急剧收缩,如同受惊的猫。她握着酒杯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杯中残余的、价值连城的罗曼尼·康帝酒液轻微晃动,映出她眼中罕见的、几乎无法掩饰的震惊与骇然。

监控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冥王原本前倾的身体猛地向后靠回椅背,这个动作罕见地泄露出一丝紧绷。面具后的呼吸声似乎停顿了一瞬。屏幕冷光映在他毫无表情的面具上,泛出金属的寒意。

他身边的面具助手,电子眼红光从稳定的闪烁骤然转为急促的频闪,机械音却依然平稳地汇报着异常数据:“目标心率未出现预期波动,反而降至62次/分。塞拉菲娜小姐生理指标出现强烈应激反应:心率骤升至112次/分,肾上腺素水平激增。亚历杭德罗·美第奇’……检索关联档案——最高加密等级,代号‘死神’。提及此名讳者,根据过往记录,存活率低于07。”

冥王的视线死死锁定屏幕上范智帆平静无波的脸。那张脸在烛光下甚至显得有几分悠然。他不是在虚张声势,也不是在试探……他提起那个名字的口吻,平淡得像在谈论一位久未联络的旧友。

餐厅内,沉默在持续,沉重得能压碎骨骼。

塞拉菲娜的声音干涩,几乎破了音:“你……你到底是谁?”

范智帆轻轻放下刀叉,金属与瓷盘接触发出清脆一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他抬眼,灰蓝色的眸子在烛光下深不见底。“我是谁,重要吗?”他微微偏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好奇,“还是说……科赫小姐,你认识‘伊戈’?”

“认识”这个词,他用了重音。

塞拉菲娜猛地摇头,金发散落几缕,显得有些狼狈。(内心:他怎么可能认识那个人!那是传说,是噩梦,是连冥王都讳莫如深的存在!他说出这个名字,等于把死亡邀请函递到了这个房间!他疯了吗?还是……他真的有恃无恐?)

几乎就在同时。

塞拉菲娜腕上那块看似装饰用的镶钻百达翡丽手表,表盘边缘极其细微地、急促地闪烁了三下红光——肉眼几乎难以察觉,但皮肤能感到轻微的震动。

终止指令。

来自冥王。最高优先级。意思是:测试立刻、彻底终止。所有计划废弃。切断一切明面与潜在联系。撤离。

塞拉菲娜的心直往下沉,沉入冰窟。(内心: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因为一个名字?冥王怕了?他甚至连尝试确认都不敢,就直接放弃了我和整个科赫家族?我们多年的经营,我付出的一切,就抵不过一个名字带来的恐惧?)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绝望交织着涌上来,几乎将她淹没。科赫家族复兴的希望,在这一刻,随着那三下红光,闪烁后寂灭。

监控室,冥王已经起身,声音透过变声器,冰冷而果决:“所有单位,立刻撤离。清除一切痕迹。庄园内所有相关人员,执行‘幽灵协议’,三十分钟内全部消失。关于今晚范智帆的一切数据、录音、影像,全部销毁,不可复原。立刻执行。”

面具助手:“遵命。但塞拉菲娜小姐……”

冥王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她已经没用了,古老的诅咒谁敢碰触,丢弃吧,不再是完美的诱饵,反而会成为招祸的标记。让她自生自灭。范智帆……重新评估。潜在极高价值’。凯撒一直想拉拢他……我们必须抢在凯撒前面,用全新的方式。”

命令下达,监控屏幕一个个熄灭,设备被迅速拆解,人员无声而高效地撤离,仿佛从未存在过。庄园内外,那些隐藏的眼睛和耳朵,如同潮水般退去。

餐厅里,塞拉菲娜能感觉到那种无处不在的“被注视感”消失了。监控的红点暗了下去,空气里那种紧绷的、被监听的压力陡然一松。但这种“轻松”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的寒意和……被遗弃的孤绝。

范智帆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缓缓站起身,动作从容不迫,绕过铺着象牙白桌布的小圆桌,走向僵坐在椅子上的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的背脊瞬间绷成一张拉满的弓。她没回头,但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身后那个逼近的身影上。她能感觉到他的靠近——不是通过视觉,而是通过一种更原始的、对危险的本能感知。一种冷冽的、仿佛带着硝烟和金属锈蚀气息的压迫感,缓慢地笼罩下来。

他在她身后停下,很近,但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冥王不碰你,不是因为不感兴趣。”范智帆的声音从她头顶斜上方传来,很轻,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学定律,却字字如冰锥,凿进她的意识深处,“而是因为他太聪明,也太谨慎。他知道,碰了你,就等于亲手打破了你身上那个‘不可触碰的黑玫瑰’的光环。那个由古老契约、家族秘密和众人恐惧共同编织的光环。”

他的手指虚悬在她裸露的肩头皮肤上方几毫米处,缓慢地划过空气,仿佛在描摹一件易碎艺术品的轮廓。

“这个光环,是你最强大的武器。它让男人们既渴望征服你,又畏惧触碰你背后的禁忌。这种可望不可即的神秘和危险,比任何直白的诱惑都更有效,更能让人在谈判中失去判断,甘愿付出更高代价。”他微微俯身,嘴唇几乎贴上她冰凉的耳廓,呼出的气息温热,话语却冰冷刺骨,“更重要的是,冥王需要你保持这种‘完美状态’。一朵从未被采摘、甚至无人敢真正伸手的黑玫瑰,才是最好的诱饵,最完美的试探工具。比如……今晚。但如果玫瑰被证明并非那么‘不可触碰’,或者沾染了更麻烦的气息,比如‘死神’的影子……那么,这朵玫瑰对园丁而言,就失去了所有栽培价值,只剩风险。”

塞拉菲娜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稳,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情欲,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看穿、被剥去所有华丽外衣后赤裸裸暴露的羞耻与愤怒。她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里轰鸣,心脏狂跳得发痛。这个男人,用寥寥数语,就撕碎了她多年精心营造的形象,将她身为棋子的卑微本质,血淋淋地摊开在她自己面前。

“你……”她开口,声音嘶哑,失去了所有引以为傲的磁性,“你到底知道多少?这些事……你不该知道!”

“我知道冥王已经撤退了,留下你这枚他不再需要的棋子。”范智帆直起身,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淡然,“而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不是作为冥王的耳目,也不是作为科赫家族复兴的祭品,而是作为塞拉菲娜·冯·科赫本人。”

他走回自己座位对面,但没有坐下,只是看着她苍白失神的脸。

“测试结束了,科赫小姐。但你的游戏,或许可以换个玩法。你非常聪明,能力毋庸置疑。但你甘心永远只做别人的眼睛和诱饵吗?甘心将家族复兴的希望,寄托在一个随时会因为恐惧而丢弃你的‘合作者’身上?”

塞拉菲娜抬起头,灰绿色的眼眸中混杂着震惊、屈辱、绝望,以及一丝被话语点燃的、极其微弱而不甘的火苗。复兴家族的执念早已融入她的骨髓,冥王的抛弃如同抽掉了她脚下最后的浮板。而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在她坠入深渊前,扔下了一根看似危险、却可能是唯一的绳索。

她看着范智帆平静无波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欲望,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和……一种等待选择的平静。

窗外,庄园的夜色依旧浓郁,玫瑰的香气依旧甜腻。但某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猎手与猎物的位置,在这一夜,悄然逆转。而一场全新的、更加危险的游戏,或许正要开始。

范智帆的目的达到了:用一个名字震慑冥王,迫使其撤退,暴露了塞拉菲娜作为弃子的脆弱处境,同时为自己与塞拉菲娜之间,清除了最大的监听障碍,创造了一个可以“真正谈话”的空间。至于后续是合作、利用,还是其他,主动权,此刻似乎已握在了他的手中。而关于“伊戈”的秘密,就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将持续扩散,引向更深的迷雾。

……

烛火猛地一颤。

塞拉菲娜脸上那种被抛弃后的空洞与冰冷,在几个呼吸间被一种更加炽烈、更加危险的东西取代——那是混合了不甘、怨恨与被彻底愚弄后的愤怒。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高脚杯被带倒,残余的酒液如同污血般在洁白的桌布上蔓延。

“是你……”她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淬上了毒液般的尖利,“是你毁了一切!我多年的经营,科赫家族最后的机会……就在今晚,就在你轻飘飘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全完了!”

她向前一步,几乎要撞上范智帆的胸膛,灰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里面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冥王走了,我的价值在他眼里清零了!你满意了,范智帆?还是我该说……你看够了我从猎手变成丧家之犬的戏码?合作?呵……你现在跟我谈合作?一个夺走我所有筹码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合作!”

她的指控如同匕首,裹挟着绝望的戾气。

范智帆没有后退,任由她的怒意冲击。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似于评估的神色。等她的喘息稍平,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与她的激动形成残酷对比:

“科赫小姐,你似乎误会了重点。冥王舍弃你,不是因为我说了一个名字,而是因为在他那套风险评估里,沾染‘死神’气息的你,已从资产变成了负资产。他从来只做减法。”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而我,和他不一样。我站在这里,和你谈合作,恰恰是因为你是塞拉菲娜·冯·科赫,是即使被当作弃子,也能在三十秒内压下崩溃、用愤怒武装自己的‘黑玫瑰’。”

塞拉菲娜的冷笑如同冰片刮过玻璃:“不一样?说得真动听。那我该称呼你什么,范先生?还是……‘魔王’?” 她吐出最后那个代号时,紧紧锁住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波动。

餐厅内的空气仿佛再次凝结。

范智帆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内心:魔王?她怎么会……不,情报泄露的可能性极低。是猜测?还是基于今晚我反常举止的逆向推理?这个女人……她的直觉和逻辑拼图能力,比档案记载的还要危险。)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短暂的沉默,在塞拉菲娜眼中,已是另一种形式的答案。

“怎么?被说中了,无话可说了?” 塞拉菲娜向前再逼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破罐破摔般的挑衅,“冥王怕‘死神’,所以跑了。那你呢,魔王大人?你大费周章,用这种方式清理场地,难道就是为了跟我这个‘负资产’谈一场风花雪月的合作?还是说……” 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你来长岛,来我的庄园,本身就有别的目的?而我,或者科赫家族,恰好是你任务中的一环?”

范智帆静静地看着她。她眼中除了愤怒与恨意,还有竭力隐藏却仍泄露出的、如溺水者寻找浮木般的急切算计。她在试探,在反将一军,试图在绝对的劣势中,重新抓回一点主动权。

“我是谁,重要吗?” 他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重要的是,冥王给你的路已经断了。而我现在给你的,是另一条路的选择权。继续沉浸在‘被毁掉’的怨恨里,守着注定无望的旧计划,还是……” 他目光如炬,看进她眼底,“抓住眼前或许更危险、但可能回报也更大的新机会。选择权,从来都在你自己手上,塞拉菲娜。”

“新机会?” 塞拉菲娜重复着这个词,笑声中充满讥讽,但眼底的疯狂怒火却在渐渐冷却,被一种冰冷而锐利的计算光芒取代。巨大的不甘如同毒藤缠绕着她的心脏——家族复兴是她生存的唯一意义,她绝不能就此倒下。冥王抛弃了她,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可能是“魔王”的男人,他拥有的能量和资源,或许……或许才是更强大的捷径?

(内心:魔王……如果他是,那意味着他掌握着比冥王更黑暗、也更庞大的网络。被他利用固然危险,但反过来,这何尝不是一种跳板?他能吓走冥王,就能威慑其他人。合作?不,我要的不是合作,是掌控。我要把他变成科赫家族复兴的新基石,哪怕与魔鬼共舞!)

她的表情开始变化,愤怒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冰冷坚硬的礁石。那属于“黑玫瑰”的、混合着致命诱惑与计算的本色,重新回到了她的眼中,甚至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不顾一切。

“范先生说得对,” 她忽然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甚至抬手,优雅地将一缕散落的金发别回耳后,仿佛瞬间戴回了那张无懈可击的面具,只是眼神深处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寒光,“过去的路既然断了,总要找新的路走。只是……”

她抬起眼,直视范智帆,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却美丽惊人的弧度。

“与‘魔王’同行,代价恐怕不菲吧?我该如何相信,我不会从冥王的棋子,变成你手中另一枚用完即弃的……工具呢?”

话语轻柔,却暗藏机锋。她在试探合作的底线,更是在试探自己能否在这场新的游戏中,反客为主。

范智帆看着她迅速完成的情结转换,心中那份评估终于落定。(内心:果然……怨恨是真的,不甘是真的,但复兴家族的执念压倒了一切。她很快就能将情绪转化为算计,甚至开始谋划反制。这样的‘黑玫瑰’,才值得下一局棋。)

他淡淡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代价,取决于你想要什么,以及……你能提供什么。至于信任?” 他转身,望向窗外漆黑一片、监控已然撤走的玫瑰园,“我们这类人,从不靠信任维系关系。我们靠的是……精确的利益绑定,和相互制约的筹码。”

他回过头,目光重新落在塞拉菲娜那张绝美而危险的脸上。

“或许,我们可以从互相展示一部分‘筹码’开始?比如,告诉我,除了冥王这条线,科赫家族……或者说你,还在为谁‘照看’长岛的眼睛?而作为交换,我可以让你知道,冥王为什么那么害怕‘伊戈’这个名字背后的……某个即将到来的‘变局’。”

新的谈判,在废墟之上,悄然开始。猎手与猎物的界限再次模糊,但这一次,双方都清楚,对方是爪牙锋利的猛兽。塞拉菲娜渴望掌控,范智帆则洞若观火。这场合作的开端,已然弥漫着比晚餐时更浓烈的、属于阴谋与博弈的血腥气。

窗外的玫瑰,在深秋的夜风中,无声摇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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