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最高指挥官？
陈凡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哪个侦察最高指挥官？还能是哪个侦察最高指挥官？！
他虽然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上班族，每天沉浸在ppt和报表的海洋里，但新闻频道还是看过的啊！
能在这种地方被周怀安这种级别的人物用如此郑重的语气称呼为“侦察最高指挥官”的，全龙国没有几个人了
张国平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在陈凡耳边清淅得如同惊雷。
他不是没见过大场面，可“侦察最高指挥官”这七个字带来的冲击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作为市局副主任的心理承受极限。
他猛地凑到陈凡耳边，声音压得比蚊子叫还轻，语速快得象加特林机枪：“就是你想的那位！我的天！你小子这是捅破天了！”
张国平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震惊和……一丝丝的羡慕。
他当了一辈子警察，功劳苦劳都有一大堆，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在退休前能获得一次去国都接受表彰的机会，远远地看一眼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
可现在，他带回来的这个年轻人，一个二十四岁的普通社畜，刚“入职”不到半小时，就要直接面见侦察最高指挥官了？
这他妈是什么火箭一样的提拔速度？
不，火箭都没这么快！
这是直接在发射架上就点了传送！
张国平的解释，象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陈凡脆弱的神经上。
他的腿一软，膝盖一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就想往下跪。
这是一种源自体内最深处的本能反应。就象古代小老百姓突然被告知皇帝要召见你一样，除了下跪磕头，脑子里根本不会有第二个念头。
幸好，旁边的张国平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他，手臂像铁钳一样，硬生生把他给架住了。
“挺直了！别丢人！”张国平低声喝道，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几乎是把陈凡给提了起来。
陈凡这才勉强站稳，但两条腿抖得跟面条似的，完全不听使唤。
他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全无，比刚才在办公室里加班时的脸色还要苍白。
完了完了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在疯狂刷屏。
见主管他都紧张，见客户他都腿软，现在要去见侦察最高指挥官？
这他妈是要我的老命啊！
待会儿该说什么？
“领导好，我是陈凡，很高兴认识你？”不行不行，太随便了，跟见新同事似的。
“报告领导！陈凡向您报到？”也不对，我又不是军人，敬礼都不会，四不象。
“尊敬的领导，您日理万机，辛苦了？”好象可以，但听着太象我爸单位里那些油腻中年干部的腔调了。
陈凡的脑子彻底成了一锅粥，各种念头胡乱地搅在一起，让他感觉自己随时可能因为cpu过热而当场宕机。
他甚至冒出了一个极其荒唐的想法：要不我现在假装晕倒吧？装病是不是可以躲过去？
周怀安看着陈凡那副快要魂飞魄散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一丝无奈。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按照原定计划，陈凡会被带到基地，首先进行全面的身体和心理评估，然后由专家团队对他脑子里的“系统”进行初步的研究和分析。整个过程，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
等有了初步的评估报告，再层层上报，最后由最高层来决定陈凡的安排和“系统”的使用方案。
可谁都没想到，王强这个案子，从陈凡提供线索，到特警成功抓捕，前后加起来不到一个小时。
这个效率，实在是太惊人了。
消息上报后，立刻引起了最高层的极大震动。
周怀安也是刚刚才接到来自国都的加密通信，侦察最高指挥官在听完简报后，只说了一句话：“我要立刻和这位年轻的同志，通个话。”
不是“了解情况”，不是“听取汇报”，而是“通个话”。
这三个字的分量，让周怀安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技术主官，都感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陈凡同志，你不要紧张。”周怀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领导只是想和你聊一聊，就象一个长辈和晚辈聊天一样，你放松一点。”
放松？
我怎么放松得下来啊！
陈凡心里在咆哮。
这比让我去跟外星人谈判还紧张！
“深呼吸，陈凡，跟着我做，吸气……呼气……”张国平在一旁，象个驾校教练一样，开始指导他调整呼吸。
陈凡机械地跟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那股堵在胸口的窒息感稍微缓解了一点，但腿还是软的。
“走吧，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周怀安看了看手表，“领导的时间很宝贵。”
他转身在前面带路。
陈凡感觉自己不是在走路，而是被张国平架着在地上拖。
从平台到会议室，不过短短一百米的距离，陈凡却感觉自己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周围那些穿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看到周怀安和张国平一左一右地“押”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这小子谁啊？犯了什么事？居然要周副支队长和市局的张副主任亲自“押送”？
陈凡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我堂堂国家秘密武器，未来的王牌典狱长，第一次在单位亮相，居然是这副怂样！
他努力想挺直腰板，但不受控制的肌肉背叛了他。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
门口站着两名表情严肃的警卫，他们的眼神在陈凡身上扫了一眼，然后敬礼，打开了门。
周怀安回头看了一眼陈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凡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了。
他看了一眼张国平，张国平对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鼓励。
“去吧，孩子，别怕，实话实说就行。”
陈凡心一横，死就死吧！反正上交也是我，坦白也是我，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他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很空旷，装修简洁而庄重。正中央，是一块巨大无比的高清屏幕。
屏幕是黑的。
房间里，只有一名穿着军装的通信员，正襟危坐在一台复杂的设备前。
看到他们进来，通信员站起身，敬了个礼。
“周副支队长，线路已经接通，随时可以开始。”
周怀安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屏幕前的一张椅子，对陈凡说：“陈凡同志，坐吧。”
陈凡象个提线木偶一样，走到椅子前，用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坐了下来。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笔直，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块漆黑的屏幕，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周怀安和张国平，则分别站在了他的身后两侧，象两尊门神。
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陈凡能清淅地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快。
他感觉时间都停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一个世纪。
前方那块巨大的黑色屏幕，突然“唰”的一下，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