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沉入疲惫与伤痛带来的短暂黑暗不过两个时辰,
一声炸雷般的怒喝便将禅房内的四名“神选者”从昏沉中猛然惊醒!!!!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慧性那张凶神恶煞、横肉堆积的脸庞,
在破晓前最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听着!你们四个在寺里的差事改了,不用再去前面佛堂对那些香客假笑了!”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几人脸上,声音粗鲁,
“你,还有你——”
“滚去斋堂,帮着烧火做饭!”
他那铜铃般的眼睛瞪向宋宁和杰瑞,吼道:
“你们两个!去茅房!帮着清粪、挖粪坑!听清楚了没有????”
不容置疑地分配完这堪称天差地别的任务后,
“师尊命我出寺办事几日!这几日都给老子夹紧尾巴,待在寺里!要是再敢惹出半点是非,等老子回来,一个个拧断你们的脖子当夜壶!听见没????”
他不再多看一眼四人或愕然、或苦涩、或愤懑的表情,
厚重的禅房门被他“嘭”地一声狠狠摔上,震得房梁落灰。
以及四人面面相觑的呼吸声。
“挖……挖粪?”
“让我们两个去挖粪???”
目光投向窗外那刚刚泛起鱼肚白的天际,
“挖粪……何尝不是一种修行。”
“你若不愿,可以去和他们换。”
“不!我挖!我挖!”
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他显然更愿意选择前者。
“吱呀——”
又被轻轻推开了。
是两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身形瘦小的灰袍小和尚。
他们头顶分别悬浮着两行暗红色的、字体稍小的称号:
目光在四名鼻青脸肿的“师兄”身上好奇地转了一圈。
“请问……哪两位师兄,是慧性师父安排去斋堂帮忙的?”
“我!还有我!”
仿佛生怕被指派去挖粪的差事落到自己头上。
“好的,两位师兄请随我来吧,斋堂这会儿该准备早课的斋食了。”
领着如蒙大赦的乔和朴灿国匆匆离开了禅房。
“那……你们两位师兄,就是慧性师父安排……帮我清理茅房的?”
“就剩我俩了,还能有别人吗?”
一脸晦气。
不敢再多问。
赶忙小声道:“那……那两位师兄请随我来吧。”
一处偏僻得连晨钟都显得遥远的角落。
这里矗立着几间低矮、气味“浓郁”
空气中弥漫的气息令人退避三舍。
“呕……呕……哕——!!”
仿佛连胆汁都要吐出来。
而在距离茅房足有十几丈远的一片相对干净的空地上,
宋宁正悠闲地坐在一间堆放杂物的禅房台阶上,
目光平静地扫视着逐渐被晨光照亮的慈云寺院落、殿堂、回廊,
仿佛不是来受罚干脏活,而是来此静坐观光的香客。
小和尚德橙局促地坐在他旁边稍矮一级的台阶上,
听着远处茅房里传来的、一声惨过一声的干呕,
小脸上满是同情与不安。
“宋宁师兄……我们……我们真的不去帮帮杰瑞师兄吗?他听起来……好像快撑不住了。要不……我们轮换着去?让他歇歇?”
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温和的微笑。
“不必。”
宋宁耐心地“解释”
“你杰瑞师兄,此刻正在修行呢。你若抢着去替他,反而是坏了他的修行机缘,于他无益。”
“啊?挖……挖粪也是修行吗?”
稚嫩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等“修行”法门。
“挖粪怎么不是修行?”
“你杰瑞师兄此刻所修,乃是一门古老而深奥的‘澄黄’之法。需亲临秽浊,体悟垢净,于至污至秽中,明见本心,锤炼意志。此乃上乘苦修法门,非大毅力者不能为也。”
“呃……原、原来是这样……”
德橙被宋宁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我修为浅薄,不懂这些高深法门。不过,杰瑞师兄听起来真的很痛苦,他真的……没事吗?”
“修行之道,岂有不苦之理?”
目光“深远”
“越是痛苦艰难,往往进境越快,所得越深。你杰瑞师兄他……”
“宋宁——!!!”
就被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咆哮打断!
只见杰瑞提着满满一桶“黄金”
额头上青筋暴跳。
溅起些许“浪花”
指着悠闲坐在台阶上的宋宁,气得浑身发抖:
“你不干就不干!在旁边偷懒我也认了!但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说风凉话了?!还‘澄黄之法’?!我澄你个头!!!”
视死如归般地再次冲回了那气味“醉人”
继续他未竟的“修行”大业。
“呃……”
又看看身旁依旧面不改色、甚至略带“孺子可教”
小脑袋彻底懵了。
“看到了吗?你杰瑞师兄……这是修行到了紧要关头,心魔躁动,有些‘走火入魔’的征兆了。不过无妨,此乃破关前兆,熬过去便是海阔天空。我们切莫打扰他,静观其变即可。”
但看着宋宁那笃定、淡然又仿佛高深莫测的神情,
还是选择相信了这位“见识广博”的宋宁师兄。
慈云寺在喧嚣与宁静并存的诡异氛围中,
迎来了新的一天。
斋堂方向传来锅碗瓢盆的响动与隐约饭香,
杰瑞的干呕与“修行”
宋宁的“监工”与“解说”也未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