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嘭——！！！”
混杂着压抑的痛哼与粗重的喘息。
一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身披杏黄僧袍的壮硕僧人，
肆意殴打着房内四名身穿灰色僧袍的年轻僧人！
每一击都让空气发出沉闷的爆响！
正是宋宁、杰瑞、乔、朴灿国四名“神选者”。
在昏黄光线下呈现暗褐色。
每一次被击中都忍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
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在拳风下翻滚、撞墙。
僧衣破损。
实则留了手。
更多是制造剧烈的疼痛、大量的皮外伤与羞辱性的打击，
而非即刻取命或造成不可逆的伤残。
“嘭！”
尘土飞扬。
他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因愤怒和剧痛而扭曲，
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身旁相对“完好”
“宋……宁！我……我们和他拼了！你我联手……未必……杀不了这秃驴！！”
他的声音充满不甘与被凌虐激起的凶性，
仿佛随时要暴起搏命。
抹去唇边新渗出的血迹。
却反常地保持着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用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看了杰瑞一眼。
用清晰却毫无波澜的语气吐出三个字：
“去，继续挨打。”
甚至没有情绪。
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事实，
下达一个不容置疑的指令。
“踏、踏、踏……”
用颤抖的双臂支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
再一次主动走向那如同凶神般的慧性，
继续承受那仿佛永无止境的殴打。
沉闷的击打声与压抑的痛哼再次响起，
血腥味弥漫。
不停挥动着沙包大的拳头！！！！
似乎是慧性累了，又或许是他发泄完了心中怒火。
停下了手。
“呼……嗬……嗬……”
以及乔与朴灿国从喉管深处挤出的、断断续续的低声哀嚎。
勾勒出狰狞的图案。
“呼哧呼哧呼哧……”
但那双环眼里的怒火丝毫未减。
死死盯着瘫倒一地的四名“神选者”
尤其是靠在墙角、虽然狼狈却眼神未散的宋宁，
从牙缝里挤出嘶哑而充满恨意的声音：
“在你们跟着那张亮离开慈云寺的时候，老子明明白白、掰开揉碎了跟你们交代过——”
“只准带那厮去逛逛青楼，泄泄火！绝不可在成都府地界，给老子惹是生非，招摇过市！”
“现在呢！嗯？”
“张亮死了！死得透透的！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向智通师尊交代？师尊又该怎么跟那毛太老鬼交代？？？”
“说啊！！！”
唾沫星子混着血腥气喷溅出来。
缓缓吐出一口带血的浊气。
先莫名其妙挨了两顿惨揍。
“师尊，并非我等怂恿张亮生事。”
声音因伤痛而有些沙哑，却条理清晰：
“她们有备而来，修为高深，张亮自己撞入网中，我等不过是恰逢其会，如何拦得住？”
“我不管——！！！”
“老子不管他是不是淫贼！是不是该死！老子只知道他现在死了！死在了跟你们出去的时候！师尊那里我怎么回话？！毛太那边，谁去承受他的怒火？！你告诉我！说啊！！！”
“一命，抵一命。”
清晰地在血腥空气中响起。
“若需交代，我去向毛太师祖交代。用我这条命，抵张亮那条命。如何？”
“你？你也配换张亮的命？！！”
“张亮是毛太的徒弟！是五台派的门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刚入门的灰衣僧！我看你是还没挨够打，脑子都不清醒了——！”
就要朝着宋宁狠狠扇下！
“够了，慧性。”
自禅房门外清晰地传来。
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连乔和朴灿国的哀嚎都戛然而止。
迅速转化为一种混杂着敬畏与惶恐的神色。
“师尊。”
“吱呀——”
被缓缓推开。
“踏……”
步入了这片充斥着血腥与痛苦的狭小空间。
“又被宋宁猜中了！”
杰瑞，乔，朴灿国全部心中一震。
浆洗得还算干净，却莫名透着一股暮气。
甚至带着几分长年青灯古佛生涯留下的枯槁与疲惫。
仿佛对眼前弟子惨状视而不见，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前方虚空。
就是这般看似平凡、甚至有些萎靡的老僧，
却静静悬浮着一行殷红如血、光华流转的威严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