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慈云寺的师侄,这几日有劳你们在成都为我引路了。”
望着四名刚刚醒来的慈云寺“神选者”
语气里带着些许过意不去。
轻轻一叹。
“说来惭愧,我初次到成都府,人生地不熟,这几日实在辛苦各位了……不过,”
“今夜之后,一切便都结束了。”
他们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人。
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宋宁。
“张师叔言重了。”
声音平静,不卑不亢。
“您与尊师皆是慈云寺的贵客,智通禅师早有吩咐,定要招待周全。这点小事,是晚辈分内之事。”
这青年头上并无任何称号浮现,宋宁怎会知道他姓张?
又怎么会知道他师父也来到了慈云寺?
“智通大师盛情,张某心领。只是连日奔波,确实拖累几位了。”
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待此间事了,我张亮回到慈云寺后,必请家师厚赏诸位,以表谢意。”
就在他自报姓名“张亮”
头顶骤然浮起一道与四名“神选者”的猩红虚幻称号:
“真姓张?!”
杰瑞、乔与朴灿国盯着那行刺眼的称号,
满脸震惊。
宋宁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分明没有任何提示与线索。
那“神行无影粉牡丹”与朴灿国神色紧张、满面忧容,
“我知智通方丈对门下管教甚严,早有严令,不得在成都府地界生事。”
“稍后之事,我自会一人出手。几位只需在此静候便可。一切皆是我张亮个人所为,与慈云寺……毫无干系。”
俊美的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阴郁。
“说来惭愧,我又何尝愿在成都府招惹是非……只是看到我师父他……作为徒儿的于心不忍,唉。”
都浸在了这沉默之中。
“可是……为了那周淳之事?”
宋宁望着张亮眉间那缕挥之不去的忧色,
轻声问道。
“周淳”
杰瑞、乔与朴灿国三人几乎同时一怔,
对这里的人物往事一无所知。
却仿佛早已认识此人,甚至知晓背后的纠葛。
“宋师侄也听说了?”
“只是在慈云寺偶然听得一点风声,详情并不清楚。”
神色平静。
“此事早晚也会传开,说与你们知晓也无妨。”
仿佛陷入一段遥远的回忆,缓缓开口讲述道:
“那是明末旧事了……那周淳,人称‘云中飞鹤’,曾是‘齐鲁三英’之一。”
“那时我师父毛太还未入道修成剑仙,只在南京一带行走绿林。他听闻周淳名声,以为是个磊落豪杰,便亲自前去拜会,诚意邀他共举大事,联手称雄南京绿林。”
“你们猜那自称名门正派的周淳是如何回应的?”
“他竟然假意应允,趁我师父不备,竟骤下狠手,将我师父偷袭打成重伤!”
“幸得师父武功根基深厚,重伤之下仍奋力脱身,保住性命……可右手两指,却永远留在了那日。”
“自那之后,师父只剩下八指,落了一个‘八指禅妙通’不知是嘲讽还是夸奖的称号……呵,好一个正道侠客,好一个云中飞鹤!!!”
“那周淳虽以正派自居,所作所为却实与猪狗无异!!!”
宋宁脸上涌起真切怒色,声音也抬高几分喝道,
“纵不认同绿林道,直言回绝便是。假意应允,暗施偷袭……这岂是正道中人应有的行径?”
“毛太师祖当年诚心相邀,本是看重‘齐鲁三英’的名号,以为他是个磊落汉子。谁料……竟是看错了人,信错了心。”
“毛太师祖一生豪气,却因这一念之信,遭此暗算,断指留憾……实在令人扼腕。”
任谁看去都是一副为前辈不平、对伪君子唾弃的模样。
若不是知晓《蜀山剑侠传》原着真相,
他或许真会信了毛太这番说辞。
那多臂熊毛太,实是奸淫掳掠、恶贯满盈的悍匪;
是为阻止他凌辱杀害无辜女子,是替天行道。
留了他一命,反成了今日这番颠倒黑白的“旧仇”。
“宋师侄这番痛骂,句句说在我心坎上,当真是大快人心!”
脸上不由露出几分亲近之意。
“我师父当年,正是中了周淳这伪君子的奸计!!!”
“师叔,请恕晚辈多言。毛太师祖如今修为精进,已入剑仙之门,为何不亲自去找那周淳了结旧怨?那周淳纵然曾是‘齐鲁三英’,说到底也不过一介武夫,怎会没有杀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