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执意独享完整天机,不肯将其信息共享于我金山寺——”
投下深深的阴影。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如同最终的通牒:
“那么,贫僧将即刻下令,断了供应给整个临安府所有痘疫病人的草药!”
轰——!!!
惊得在场所有人满脸愕然!!!
他竟然第三次祭出了这柄无往而不利的“杀手锏”!
这场景对于庆余堂众人是何等的熟悉,
又何等的令人屈辱!
逼得庆余堂不得不吐露天机碎片落于山林溪水中的绝密线索。
强行将五十五丈协议的履行人从重伤的戒律堂大师兄更换为他本人。
这“断供草药”
仿佛成了悬在庆余堂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也成了法海屡试不爽的底牌。
逼得他们为了百万生灵而步步退让。
官府庇护已成定局。
将这柄沾染着无数百姓性命的“血刃”
架在了庆余堂的脖颈之上!
交出那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关乎她自身命运与救世希望的完整天机!
而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胁迫!
“老秃驴!你还要不要脸!!!”
“这已经是第三……”
“小青。”
一只沉稳的手便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是宋宁。
目光平静地迎向法海那咄咄逼人的视线。
甚至缓缓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带着几分释然与决绝的弧度。
“法海禅师,”
“那就……”
“请便吧。”
重重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我们走。”
没有迟疑。
步伐坚定地融入夜色之中。
“踏踏踏踏——”
紧紧护卫在其后。
表明着官府的立场。
再也没有回头。
满场呆若木鸡的“神选者”
以及脸色由青转黑、最终化为一片骇人铁青的法海。
他蓄力已久、自以为必胜的致命一击,
竟然……打在了空处?
对方甚至连争辩、愤怒或讨价还价都没有,
就直接……放弃了?
胸中翻涌的怒气与算计仿佛瞬间失去了目标,
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最终什么也没说。
拂袖转身。
“回府!”
府衙人马也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原本三方对峙、风云汇聚的观音菩萨庙前,
孤零零地立在萧索的夜风里。
吹动着他们残破的僧袍和绝望的心绪,
格外寒冷。
“师尊!”
“他们竟敢如此!那我们便断了草药!看他们是否真能在十五天内,靠着那虚无缥缈的天机驱散瘟疫!”
“没有我们的药,我看那些病人能撑几天!到时候,临安府大乱,看那陈伦还敢不敢如此偏袒!看他们庆余堂如何自处!”
仿佛要将在宋宁那里受的憋闷全都发泄出来。
沉默不语。
声音带着一种看清现实的疲惫与苦涩:
“大师兄,此一时,彼一时了。”
“先前我们能用草药威胁,是因为他们未能掌握完整天机,解救瘟疫的希望渺茫,他们投鼠忌器,不得不妥协。”
“但现在……”
“白素贞已经宣称获得了完整的天机。这意味着,他们手中掌握了理论上可以彻底根治瘟疫的‘钥匙’。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再用断供草药来威胁,意义已经不大。”
“他们完全可以对外宣称,短暂的阵痛是为了最终的根治。”
“有了这个‘最终希望’作为底气,陈伦知府和全城百姓忍耐我们断供的底线会高很多。”
“而我们,却要承担起置百万生灵于不顾的滔天骂名和业障……这代价,我们承受不起。”
浇熄了戒律堂大师兄最后的冲动。
最终将“无计可施”向了始终一言不发的法海,
“师尊……庆余堂已得完整天机,若那白素贞借此成就无上功德,天道认可了她与许仙的姻缘……我们……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这关乎着他们【法海禅师】阵营的最终任务成败。
法海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依旧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阿弥陀佛。”
“尔等,谁又能确定,白素贞当真获得了那‘完整’的天机?”
“贫僧的因果慧眼,至今望去,依旧被一团浓郁的迷雾所笼罩,未曾散去。”
“这证明,天机本身的屏蔽之力,依旧存在。”
“那么,方才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白素贞功德圆满的前兆,还是……”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
“那宋宁小儿……为我们准备的……又一个精心编织的骗局?”
“你们谁又能够确定?”
背后一片沉默。
“那宋宁小儿把我们从锁龙井引到山顶泉涌,”
“又从山顶泉涌把我们引到锁龙井,”
“而此刻,你们谁又知……”
“他是不是又假借‘获得完整天机’之名,把我们引开锁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