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恶臭扑面而来,头顶那巨大的阴影瞬间遮蔽了沙漠正午的毒辣阳光。微趣暁税 耕辛罪全
巨虫被手雷炸伤了食道,剧痛让这头盘踞地下的霸主彻底陷入了狂暴。
它不再顾及什么猎食本能,那原本用来吞噬的吸盘口器此时大张著,像是一柄千斤重的攻城锤,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着解厌头顶轰然砸下。
解厌站在原地没动。
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
那根擦过右臂的毒针虽然只划破了层皮,但里面的神经毒素霸道得离谱。
此刻他半边身子都像是灌了铅,那种麻木感正顺着肩膀往脖颈上爬,连带着呼吸肌都开始变得僵硬。
“老板!低头!”
一声厉喝从侧上方传来。
黑瞎子从沙丘顶端纵身一跃。
他在空中并没有失去平衡,反而像是一只捕食的苍鹰,双手紧握那把漆黑的短刀,整个人借着重力势能,狠狠扎向巨虫头部甲壳与身体连接的那圈软肉。
“噗嗤!”
黑金古刀破开了厚韧的韧带,直没至柄。
黑瞎子手腕翻转,身体悬在半空,腰腹发力猛地一绞。
“给瞎子我开!”
暗绿色的虫血喷涌而出,溅了黑瞎子一脸。
巨虫吃痛,下砸的动作微微一滞,发出了一声类似金属摩擦的刺耳尖啸。
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甩,想要把背上那个该死的跳蚤甩下来。
就在这停滞的一瞬间。
那原本应该收缩回去的口器里,突然喷出了一股黄绿色的浓浆。
那是胃酸,也是它消化食物的最后手段。
酸液喷洒的覆盖面极大,解厌那只麻木的脚刚想往后撤,却发现根本来不及。
这时,一道黑影猛地撞在了他的怀里。
哑巴用一种近乎蛮横的力道将解厌撞翻出去,自己却背对着那漫天的酸雨,死死挡在了前面。
“滋啦——!”
一阵腐蚀声骤然响起。
白烟腾空。
那种皮肉接触高温铁板的焦臭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哑巴那件特制的战术背心在强酸面前脆弱得像张纸,瞬间被烧穿。
紧接着是他背部结实的肌肉,在酸液的侵蚀下迅速发黑、溃烂,露出了下面的肌肉。
但他甚至连膝盖都没弯一下,依旧像根钉子一样扎在沙地上,替解厌挡下了最后一滴溅射的毒液。
解厌摔在两米开外的沙坑里。歆捖??榊栈 追罪薪璋結
他抬起头,从侧边看去,正好看到哑巴后背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有那升腾的白烟。
没有惊慌,也没有多余的感动。
只剩暴怒!
解厌只是眨了一下眼,那双原本因为毒素侵蚀而有些涣散的瞳孔,此刻却因为这血腥的一幕而骤然聚焦。
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
那不只是愤怒。
还有兴奋。
“呵”
一声低笑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解厌抬起那只已经变成了灰紫色的右手。
他盯着那五根肿胀如巨人观尸体般的手指,尝试着动了动。
没反应。
但他却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知觉”。
那不是触觉,不是痛觉,而是一种纯粹的、存在感极强的“死意”。
这只手里的细胞正在坏死,神经正在溶解,这种毁灭的过程通过某种他无法理解的生物电信号,反馈到了大脑里。
这毒素在“吃”他的神经。
既然在吃,那就是活的。
只要是活的,就能为他所用。
“黑瞎子!尽力摁住它的头!”
解厌突然暴喝一声,原本苍白的脸上涌起一抹病态的潮红。
他不再管那只废掉的右手,左手猛地向后一抓。
脑后那一头早已按捺不住的黑发,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嗡——!”
成千上万根发丝不再掩饰,它们在空中纠缠、编织,瞬间化作了一根足有大腿粗细的黑色钻头。
发丝尖端的毛鳞片全部张开,像是一张张细小的嘴,闪烁著金属般的寒光。
黑瞎子正骑在巨虫背上,被颠得七荤八素。
听到解厌的喊声,他骂了一句脏话,双腿死死夹住虫身,双手握住刀柄,再次发力下压。
“给老子趴下!”
黑金古刀切断了巨虫的一根主筋。
巨虫的动作再次一僵。
就在这时,解厌操控的那股黑色“钻头”到了。
它没有去攻击坚硬的甲壳,而是顺着黑瞎子刚才切开的那道伤口,直接捅了进去!
“噗呲!”
发丝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恶心。
那些头发一钻进巨虫体内,立刻散开。
它们像是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鱼,在那湿滑粘腻的血肉中疯狂穿梭,顺着肌肉纹理,直扑这条庞然大物的中枢神经。
不需要眼睛看。
发丝反馈回来的触感清晰无比:哪里是血管,哪里是气管,哪里是神经节!
解厌眼神一凝。
找到了。
“绞。”
他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钻入巨虫体内的发丝猛地收紧,然后疯狂旋转。
“咔擦!咔擦!”
那是神经束被硬生生绞断的声音。
原本还在疯狂挣扎的巨虫,突然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随即软软地瘫倒下来。
“轰隆——!”
数吨重的尸体砸在沙地上,激起漫天黄沙。
世界瞬间安静了。
只剩下哑巴粗重的呼吸声,和黑瞎子从虫背上跳下来的落地声。
解厌慢慢从沙坑里站起来。
他那一身黑色大氅上沾满了沙砾,半边身子还因为麻痹而拖沓。
他并没有去看哑巴的伤势,而是径直走向了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虫尸。
黑瞎子正甩着手上的粘液,见解厌走过来,推了推墨镜。
“老板,这玩意儿皮糙肉厚,死了也是一坨烂肉,没啥值钱的诶?“
”诶!诶!诶!诶?你要干嘛?”
黑瞎子看到解厌那兴奋的表情,瞬间意识到了不对,这怪胎又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