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锋收到死亡威胁的第二天，临州网信办主任顶着两个黑眼圈闯进指挥部，手里平板电脑上的数据曲线像垂死病人的心电图。
“昨晚八点到今早六点，关于您的负面信息新增七万条！”主任声音发颤，“‘贪官父子’这个话题在三个平台冲上热搜前五！”
周海洋抢过平板，屏幕上正在直播“郑国锋豪宅”——实则是某个地产项目的样板间。主播声泪俱下地控诉：“看看这大理石墙面！老百姓的血汗钱啊！”
“这他妈是‘碧水园’的样板间！”小王一眼认出，“上周我陪女朋友看房刚去过！”
林寒没说话，而是调出后台数据。来自新注册账号，92集中在凌晨两点到四点发布。
“专业水军。”他标记出几个异常ip段，“不是普通网民。”
突然，所有电脑弹出紧急通知——央媒官网被黑了。首页挂着伪造的“认罪书”，落款竟是林寒的名字。
“声东击西。”林寒冷笑，“去查这些ip的物理地址。”
龙哥数着刚到手的钞票，对满屋键盘手喊：“再加把劲！把‘林寒刑讯逼供’刷上头条！”
“龙哥，会不会玩太大了？”一个小弟不安地问，“上次那个据点”
“怕什么！”龙哥踹翻椅子，“这次老板找的是境外服务器，ip在菲律宾！”
他手机突然震动，新消息是一张照片——他女儿在校门口吃冰淇淋的实时监控。
附言：“立即停止，否则。”
龙哥脸色煞白，颤抖着敲下一行代码。所有电脑突然死机，屏幕上跳出猩红大字：
“你被钓鱼了。”
“搞定！反向植入了木马，正在下载他们的客户名单！”
周海洋却盯着地图皱眉：“不对，太顺利了。就像有人故意送给我们这份名单。”
林寒点头：“把名单上所有客户标记为‘待核实’。重点查三个月内突然出现又消失的账号。”
新的数据模型很快给出惊人结果——超过三成的“水军”其实是机器人账号，而控制这些账号的服务器分布在十七个国家。
“有人在测试舆论操控的极限。”林寒指着几个异常活跃的节点，“看这些发言模式，不像国内水军的套路。”
突然，小王惊叫：“头儿！有个账号在发布准确信息！”
屏幕上，一个匿名账号正在详细描述金满堂海外资产的转移路径，连瑞士银行保险库的密码设置习惯都一清二楚。
“这不是造谣，”周海洋倒吸凉气，“这是在帮我们？”
更诡异的是，这个账号每次发布真料后，都会立即被数万水军围攻。双方在虚拟世界展开激烈拉锯，真相反倒被淹没了。
“找到这个匿名账号的使用者。”林寒下令，“要快。”
主持人按照剧本提问：“请问您对近期网络上的负面舆论有何看法？”
郑国锋突然偏离讲稿：“我建议大家去看看‘临州发布’刚上线的‘扫黑成果展’专题。”
导播间一阵骚动——这是个临时增加的环节。
“特别是金满堂那艘价值三亿的游艇，‘公主号’。”郑国锋对着镜头微笑，“我们找到了他女儿在游艇上举办生日派对的完整视频，很有意思。”
当晚，“公主号派对”引爆全网。视频里，金满堂女儿吹灭蛋糕上镶钻的蜡烛，娇嗔：“明年我要真公主加冕的那种皇冠！”
网民炸了：
“原来黑老大的钱都这么花的？”
“之前那些哭穷的水军呢？”
“这瓜保熟！”
水军试图带节奏说视频是伪造的，却被技术党用元数据锤得哑口无言。
那个发布真相的匿名账号，ip最终定位到临州大学计算机实验室。等他们赶到时，只看见一个清瘦的男生正在删除服务器数据。
“为什么要帮我们？”林寒问。
男生推推眼镜：“我爸妈开的超市，被金龙商会收过十年‘保护费’。”
他调出一段代码：“这些水军用的操控系统，是我大二时写的课程设计。后来被一个科技公司买走了”
“公司叫什么？”
“金盾科技。”男生顿了顿，“法人代表是杨文明的表弟。”
线索连成了线。
根据男生提供的后台密码，技术组同时接管了十七个国家的水军服务器。周海洋笑着按下回车键：
“给他们发个红包。”
瞬间，所有水军账号开始自动转发扫黑成果报道。那些辱骂郑国锋的账号，突然整齐划一地刷起：“支持临州扫黑！”
龙哥在出租屋里砸键盘：“怎么回事？系统被黑了！”
门被踹开，周海洋带人冲进来：“别忙了，你们老板杨文明刚才已经招了。”
与此同时，林寒站在指挥部大屏幕前，看着全球水军账号一个个变红——那是被各国网警接管的标志。
“清点战果。”他说。
小王报数：“抓获境内水军团伙成员147人，查封涉案资金32亿元，境外合作执法机构正在”
林寒抬手打断，指着屏幕角落一个刚刚离线的神秘服务器：
“那是什么？”
“好像是没被完全控制的节点。”
“追查这个节点的所有活动轨迹。”
三天后，追查结果让所有人脊背发凉——这个节点在过去半年里，不仅操控水军，还频繁访问境外几个知名间谍机构的服务器。
网络水军的背后，藏着更深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