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的晨光透过酒店窗帘缝隙，在林寒脚边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他整夜未眠，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过十几个国家的时区图。郑国锋那通叫停行动的电话像一根刺，扎在心头。
周海洋推门进来，眼下乌青：“头儿，国际刑警那边正式通知，暂停一切联合行动，要求我们立即回国说明情况。”
“理由？”
“程序违规。”周海洋把文件摔在桌上，“说我们未经报备擅自开展境外侦查，涉嫌侵犯他国司法主权。”
林寒冷笑：“侵犯主权？他们在帮犯罪分子转移赃款时，怎么不谈主权？”
他走到窗前，苏黎世湖在朝阳下波光粼粼，几只天鹅悠然游过。这宁静的表象下，是正在疯狂逃窜的巨鳄和不断消失的证据。
“我们不能回去。”林寒突然转身，“一旦回国，这些线索就彻底断了。”
“可是命令”
“执行另一个命令。”林寒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份印着国徽的红色文件，“看看这个。”
周海洋接过文件，瞳孔骤缩——这是最高层签发的秘密授权，允许在极端情况下启动“天网”应急机制。
“这是”
“郑书记昨晚紧急送来的。”林寒目光深沉，“他表面叫停行动，实则给我们送来了尚方宝剑。”
郑国锋面对调查组的质询，神色平静：“是的，我知道林寒同志仍在境外。我给他的指令是——务必完成任务。”
“郑国锋同志！你这是公然违抗”
“我违抗的是谁的命令？”郑国锋缓缓站起，目光扫过全场，“是赵达康以个人名义发出的指令，还是省委的集体决策？如果是前者，我想请问，一个涉嫌重大经济犯罪的人员，有什么权力指挥扫黑工作？”
会议室鸦雀无声。
郑国锋将一沓材料推过桌面：“这是中纪委刚转来的密件，赵达康、杨文明涉嫌职务犯罪的初步证据。请问各位，我们是应该配合犯罪嫌疑人阻挠办案，还是应该立即对其采取强制措施？”
屏幕上跳出十几个保密通讯窗口，来自不同国家的执法单位代号依次亮起。
“这里是‘天网’指挥中心，”林寒对着麦克风说，“按第二套方案行动。”
这一刻，全球二十三个国家的金融监管机构同步冻结了涉案账户；国际刑警在七个机场拦截了准备潜逃的涉案人员；潜伏在暗处的侦查员同时收网。
在迪拜，正准备登机的杨文明被当地警方扣留；在新加坡，孙启明的妻弟在游艇上被捕；在加勒比海，那三艘游艇被海岸警卫队押回港口。
最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瑞士——当银行经理按照“指示”准备转移保险库藏品时，等待他的是瑞士联邦警察的枪口。
“不可能”经理看着面前的搜查令，“你们没有权力”
“我们有权。”带队警官出示文件，“根据瑞士与中国新签署的司法协作补充协议，在涉及重大腐败案件时，瑞方有义务提供司法协助。”
这份协议，是一周前刚刚秘密签署的。
“个别同志无组织无纪律，必须严肃处理”他突然接到秘书慌张递来的纸条，脸色瞬间惨白。
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中纪委的工作人员走进来：“赵达康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
几乎同时，杨文明在迪拜机场的视频画面被传回指挥部——他瘫坐在候机室地上，四周是持枪的阿拉伯警察。
“收网。”林寒在苏黎世下达最后指令。
审判长宣读判决书：“被告人赵达康犯受贿罪、滥用职权罪、洗钱罪，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无期徒刑”
旁听席上，郑国锋轻轻呼出一口气。林寒坐在他身边，目光平静。
“八十亿美元追回六十二亿，”郑国锋低声说，“创了纪录。”
林寒望向窗外，梧桐树正在发芽：“可惜还是跑了几条小鱼。”
“天网恢恢，”郑国锋拍拍他肩膀，“疏而不漏。但再密的网，也要有人去撒。”
法庭外阳光正好，照在台阶上刚刚绽放的野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