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冲到王铁柱身边，拽住他胳膊。
王铁柱脸色惨白，左腿还在流血，靠青铜戈撑着身体。
“能站吗？”
“能。”王铁柱咬牙，右手握戈，左手搭上林默肩膀。
刚站起来，左腿一软，差点摔倒。
“操，废了。”
林默扶稳他，抬头看祭坛后方。青铜门大开，门后白光刺眼，光里有黑影扭动。
头顶天花板垮塌，砸在祭坛边缘。整个祭祀场都在震，地面裂开无数道缝，黑雾从深渊涌出来，顺着裂缝往上爬。
短发女生靠石柱站起来，肩膀伤口崩开，血染湿半边衣服。她走到冲锋衣女生身边，把人拖起来。
冲锋衣女生昏迷，身体软得像没骨头。
“还有呼吸，但醒不了。”短发女生喘着气。
林默看向角落，胖子蜷缩在那，脸色青紫，胸口微弱起伏。
“把他们抬上，往门那边走。”
短发女生一手拖冲锋衣女生，一手抓胖子衣领。拖了几步，肩膀撕裂般疼，腿一软跪下。
王铁柱推开林默，拖着残腿一瘸一拐走过去。他弯腰抓住胖子后颈，像拎麻袋似的扛起来。
“走。”
林默搀着王铁柱往青铜门走，短发女生拖着冲锋衣女生跟在后面。
祭坛中央的深渊在扩大，黑雾涌出，凝成一只只巨手抓过来。
林默举起传国玉玺，碧绿色光芒扩散成屏障，挡住黑雾。黑手撞上去发出尖锐摩擦声，纷纷溃散。
“快点，撑不了多久。”
玉玺越来越烫，表面篆文开始黯淡。屏障在黑雾冲击下不停闪烁。
四周墙壁接连垮塌，巨石砸在地上。一块石头擦着短发女生头顶飞过，她尖叫一声，拖着人跑快了。
青铜门就在前方二十米，白光在门框里翻涌。
地面裂开，一道巨大裂缝横在眼前，黑雾从裂缝深处涌出，在半空凝成一张扭曲人脸，冲着林默咧嘴笑。
王铁柱停下，扛着胖子的肩膀微微下沉。
“林哥，这玩意儿不对劲。”
林默握紧玉玺，碧绿色光从指缝溢出。
地宫在崩塌，但这张人脸不是地宫的一部分，是从外面渗进来的。
人脸在黑雾里扭动，五官模糊，只有嘴巴张得很大，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它没出声，但林默能感觉到它在笑。
裂缝还在扩大，两侧地面不停崩塌。短发女生拖着人退后几步，靠在林默身后。
“怎么办？跳不过去。”
裂缝宽超过五米，深渊里黑雾翻涌，看不到底。对面就是青铜门，白光闪烁。
林默扫视四周，祭坛两侧的石柱还没完全倒，但摇摇欲坠。地上散落着断裂的青铜锁链，最长一根大概七八米。
“铁柱，把人放下。”
王铁柱把胖子放地上，转头看林默。
“你想干嘛？”
林默跑向最近的石柱，捡起一根青铜锁链。锁链很重，表面刻满符文，符文已经黯淡，还残留微弱光芒。
他拖着锁链跑回来，把一端绑在王铁柱腰上，另一端在手里绕几圈，系紧。
“你先过去，我把人送过来。”
王铁柱看着裂缝，又看看林默。
“你疯了？这锁链不够长，扔不到对面。”
“够了。”林默指着裂缝上方，那里悬着一根半塌的横梁，横梁一头连着墙壁，另一头悬在裂缝中央。
“你跳上横梁，顺着跑到对面，落地后拉锁链。我把人绑上，你拉过去。”
王铁柱盯着横梁，那梁已经断了大半，随时可能掉。
“我这腿，跳不上去。”
林默转身看短发女生。
“你行吗？”
短发女生脸色惨白，肩膀还在流血。她看看横梁，又看看自己手臂，摇头。
“我试试，但不保证成功。
“不用你。”王铁柱打断她，松开青铜戈，活动右腿。
“老子就算爬也能爬过去。”
他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右腿猛地发力，拖着残腿冲向裂缝。跑到边缘时右脚狠狠踩地，整个人跃起。
左腿在半空无力下垂，右腿蜷起，膝盖顶胸前。他伸手抓横梁，指尖擦过木头表面，没抓住。
身体开始下坠。
林默冲到裂缝边缘，手里锁链猛地甩出去。锁链在空中划出弧线，缠在横梁上，另一端绑在王铁柱腰上。
锁链绷直，王铁柱身体一顿。他双手抓住锁链，借力往上爬。
横梁发出咔嚓声，连接墙壁的部分开始崩裂。
王铁柱手臂青筋暴起，死死抓锁链往上爬。每爬一下，横梁就晃动，连接处的裂纹越来越大。
林默握紧锁链，脚抵住裂缝边缘石块，身体后仰，用全身重量稳住。
“快，梁要断了。”
王铁柱咬牙，右腿蹬锁链借力，左手松开往上抓。手掌擦过锁链上的符文，符文残留的能量灼烧皮肤，发出滋滋声。他没松手，继续往上。
横梁又是一声脆响，连接墙壁的部分彻底断裂，整根梁开始往下掉。
王铁柱抓住横梁边缘，右腿猛地一蹬，整个人翻上去。横梁在半空翻滚，他趴在上面，双手双脚死死抱住木头。
横梁坠落，但锁链还绑在上面。锁链绷紧，拖着横梁在半空悬停。
林默被巨大拉力拽得往前滑，脚下石块崩碎，整个人被拖向裂缝。短发女生冲过来抱住林默腰，用身体重量帮他稳住。
王铁柱趴在横梁上，抬头看对面。青铜门就在五米外，横梁一头悬在裂缝中央，另一头正好够到对面边缘。
他松开抱梁的手，身体顺着横梁往门的方向滑。横梁表面光滑，沾了石灰粉，滑得很快。左腿完全使不上力，只能靠右腿勾住横梁，控制下滑速度。
滑到横梁末端时，右手抓住边缘，左手够向对面地面。指尖碰到石板，他手腕一翻，五指扣住地面缝隙，右腿猛地一蹬，整个人翻上去。
落地时左腿撞在石板上，伤口崩裂，他闷哼一声趴下。
林默在裂缝这边大喊。
“铁柱，拉锁链。”
王铁柱撑地爬起来，拖着左腿走到边缘，抓住绑腰上的锁链。
林默解开手里的锁链，弯腰把昏迷的胖子拖过来，用锁链在胖子腰上绕几圈，系紧。
“拉。”
王铁柱后退几步，双手握锁链，身体后仰，一步步往后拖。锁链绷直，胖子被拖着滑向裂缝边缘。
林默抓住胖子肩膀，用力推。胖子身体悬空，滑过裂缝上方。
下方黑雾涌动，那张扭曲人脸张开嘴，伸出舌头想卷住胖子。林默掏出传国玉玺，碧绿色光从玉玺爆发，打在人脸上。
人脸发出尖叫，舌头缩回去，黑雾翻滚着往深渊退。
王铁柱拖着锁链一步步后退，把胖子拉到对面。胖子落地，他松开锁链，把人拖到青铜门边。
林默转身看短发女生和冲锋衣女生。
“你先过去。”
短发女生点头，她拖着冲锋衣女生走过来。林默解开胖子身上的锁链，绑在冲锋衣女生腰上。
对面王铁柱抓紧锁链，开始拉。
冲锋衣女生身体悬空，滑过裂缝。下方人脸再次张嘴，黑雾凝成一只手抓向她。
林默举起玉玺，碧绿色光再次爆发，黑手被击碎。冲锋衣女生安全落地，王铁柱解开她身上锁链，把人拖到胖子旁边。
林默把锁链绑在短发女生腰上。她脸色惨白，肩膀还在流血，靠在林默身上才能站稳。
“撑住，马上就出去了。”
短发女生点头，嘴唇发白。
王铁柱开始拉锁链，短发女生身体悬空。她闭眼，不敢往下看。裂缝深处黑雾翻涌，人脸盯着她，嘴巴张得更大。
林默握紧玉玺，但玉玺表面篆文已经彻底黯淡，碧绿色光变得极其微弱。
人脸笑了，黑雾凝成十几只手，同时抓向短发女生。
林默咬牙，把玉玺狠狠砸向人脸。玉玺脱手飞出，在半空旋转，最后一丝光从玉玺爆发，打在人脸上。
人脸发出凄厉尖叫，身体崩碎，化作黑雾散开。那些黑手也跟着溃散。
短发女生安全落地，王铁柱解开她身上锁链。
林默站在裂缝边缘，看着对面。玉玺掉进深渊了，但他没时间管。
“林哥，快跳。”王铁柱把锁链扔过来。
林默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冲向裂缝。脚踩在边缘石块上，石块碎裂，他右腿发力，整个人跃起。
身体悬空，下方黑雾涌动。他伸手抓向对面，指尖碰到地面。
地宫核心区域在这一刻彻底陷落。
巨大震动从深渊涌上来，裂缝疯狂扩大，林默脚下石块直接崩碎。他身体下坠，左手死死扣住地面缝隙，右手在空中乱抓。
王铁柱扑过来，抓住林默手腕。
“抓紧。”
他拖着林默往上拉，左腿伤口崩裂，鲜血顺着裤腿往下流。短发女生冲过来，抓住林默另一只手。
两人合力，把林默拖上来。
林默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背后传来轰隆巨响，整个祭祀场塌陷，无数碎石掉进深渊。
青铜门在剧烈晃动，门框开始碎裂，白光变得不稳定，闪烁不停。
“走。”
王铁柱扛起胖子，短发女生拖着冲锋衣女生，林默撑地站起来。
五个人冲向青铜门，白光吞噬了他们。
耳边传来刺耳轰鸣，身体像被撕裂又重组。林默闭眼，感觉自己在下坠，在旋转，所有感知都在混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轰鸣声停了。
林默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冰冷地面上。头顶是白炽灯，刺眼。他眨眨眼，视线慢慢清晰。
这是个展厅，四周墙上挂着历史照片和文物介绍。地上拉着黄色警戒线，几个穿深蓝色制服的人站在门口，胸口别着奇怪徽章。
不是普通警察。
林默撑地坐起来，身体传来剧烈疼痛。他低头看，衣服破烂不堪，沾满血迹和尘土，但伤口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