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想完,竟莫名期待起来。
他人的不幸就是自己的快乐,尤其当对象是讨厌的人时。
李工友迫不及待与同事分享这个发现。
阎解成脸色阴晴不定,内心翻江倒海。
他清楚与何雨柱的差距,却不想悬殊至此。
对方未动一指,就让他颜面尽失。
报复的念头闪过,但终究没胆量实施——这点随了他爹三大爷。
真要他使坏,最多背后叫嚣几句。
换作许大茂,逮着机会就报复,没机会就装孙子,甚至假意讨好伺机而动。
阎解成心知肚明:就算告到领导那儿,最后赔罪的还是自己。
此刻他才惊觉,曾经最看不起的人,如今已需仰望。
同时涌起悔意:早听父亲的话与何雨柱交好,当个小组长岂非易如反掌?
既已认栽,阎解成开始盘算转圜之策。
想着想着,竟豁然开朗。
塞翁失马,正好借赔罪之名修复关系。
该请谁当说客?思来想去,阎解成盯上了小姨子——
于海棠。
据妻子于莉说,她因与雨水交好,与何雨柱还算熟络。
想到这里,阎解成突然兴奋起来。
父亲和小姨子都与何雨柱有交情,说不定能因祸得福,
借着这层关系往上爬。
他轻蔑地扫了眼嘲弄他的工友,含笑离去。
留下满脸困惑的众人:
阎解成被酸傻了?不但不恼,还笑得出来?
可不是,正常人能得罪掌勺的何主任?
要我说活该,平日趾高气扬,干活就偷奸耍滑。”
车间里议论纷纷。
阎解成婚宴上嘲笑何主任厨子不上席。”
何主任看他爹面子没计较,这次是他徒弟马华带头。”
听说何主任答应掌勺,也是冲他爹的面子。”
没错。”工友甲附和,何师傅的手艺有口皆碑,没点身份根本请不动。”
别说何主任,连刘岚都抢手得很。”工友乙感叹。
工友丙插话:也得是何主任这样大度的师傅, 从不藏私。”
换别人光考察期就得四五年,没十年难出师。”
李工友又爆猛料:何主任每月都教厨师们新菜式。”
众人哗然,多数不解其意。
也有明白人看出这是高明之处。
格局确实不凡。
李工友总结道:总之何主任在食堂说一不二,阎解成以后有得受了。”
笑声顿时响成一片。
另一边,于海棠正冷脸瞪着阎解成:
姐夫您可真能耐,我姐嫁给你算倒了血霉。”
福没享到,先得替你擦屁股。”
阎解成只能赔笑。
于海棠素来看不上这个懦弱的姐夫。
本不想插手。
虽与何雨柱能说上话,但交情有限。
至于雨水这层关系,她不愿轻易动用。
于海棠是个精明人,打听到何雨柱在厂里人脉通达,
甚至从杨为民处得知其背景深厚。
了解这些后,她眼红不已。
若非何雨柱已成家,她甚至考虑主动投怀。
因此,雨水这条线她要留着谋前程用。
但姐姐的情面又不能不给,思虑再三终于松口:
看在姐姐份上,我试试。”
别抱希望,我与何主任不过点头之交。”
阎解成连连称是:成不成都不敢怪你。”
这还像句人话。”
于海棠说罢转身离去,留下阎解成苦笑呆立。
何雨柱不爱坐办公室,闲暇时总爱溜达或在小厨房打盹。
这日下午,他正品着枸杞茶哼小调,于海棠找上门来。
柱哥,方便说几句话吗?
何雨柱睁眼笑道:什么风把厂花吹来了?
于海棠媚眼如丝:四合院的东风。”
何雨柱立刻会意——这是来求情了。
他起身将于海棠让进办公室。
于海棠打量着房间,眼中流露出羡慕:什么时候我也能有间 办公室就好了。”
何雨柱随口道:该有的总会有的。”
借您吉言。”于海棠笑着落座,柱哥,我的来意您应该清楚。”
要是我说不知道呢?
于海棠一怔,正纳闷柱哥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忽然注意到他眼角的笑意,这才反应过来是在逗她。
她再次领教了何雨柱的调皮,但于海棠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挺直腰板,重重拍了下桌子:那我就跟着您,直到您想起来为止。”
何雨柱什么场面没见过?他忽然捂着肚子嚷嚷:哎哟,准是中午那帮小子没把菜洗干净
说着作势要往外走,见她还坐着,又补了句:刚说的话就不算数了?
于海棠脸一红,起身嘟囔:跟就跟,谁怕谁。”
何雨柱朝门外偏头:走。”
刚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于海棠的喊声:柱哥我认输!
何雨柱得意地挑眉:跟我斗?
于海棠翻了个白眼:您能不能要点脸?
脸是什么?能当饭吃吗?何雨柱装傻。
于海棠拿他没辙,正色道:柱哥,给个准话吧。”
何雨柱话锋一转:海棠,你觉得怎样才算好领导?
于海棠一时语塞。
她努力往上爬,无非是想过好日子,觉得当领导威风。
何雨柱笑道:一等领导不用干,二等领导带头干,三等领导拼命干,四等领导对着干。”
于海棠来了兴趣,认真听着。
大领导把握方向,像我这样的主要管人。
下属服不服你,决定了他们是主动干、跟着干、敷衍干,还是跟你对着干。”
听完解释,于海棠恍然大悟:您直接拒绝我不就行了?
何雨柱坏笑:怜香惜玉嘛。
再说你还是雨水的好友。”
前半句让她心花怒放,后半句却撇嘴道:就没什么私人交情?
当然有!何雨柱夸张地说,美女垂青是我的荣幸。”
于海棠嗤之以鼻:还能再假点吗?
我演技这么差?何雨柱故作惊讶。
于海棠无奈——这么浮夸的表演谁看不出来?
和何雨柱聊天让她很放松,只是遗憾相遇太晚。
不过骄傲如她,绝不会破坏别人家庭。
最后她冲何雨柱比了个流行的手势,小声嘀咕:精湛你个头。”
何雨柱一口水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
海棠,你一个姑娘家做这动作不合适吧?
于海棠脸颊泛红:
这不是跟柱哥你熟嘛。
平时看别人总比划这个,我也想试试。”
在外人面前可不敢,所以这还是我第一次对人竖中指呢,感觉挺新鲜的。”
何雨柱忍俊不禁,自己这算不算无心插柳?
要是再过十几年,国人见了外国人都竖中指示好,那场面想想就有趣。
他打趣道: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于海棠眨眨眼:吃饭就不用了,以后打菜多给我几块肉就行。”
何雨柱爽快地说:几块肉算什么?就冲咱俩这关系,保管让你吃好。”
于海棠想起阎解成的遭遇,连忙摇头:
柱哥别这样,我可不想被人说闲话。”
何雨柱拍着胸脯:
跟我还客气啥,就这么定了。”
于海棠小心翼翼地问:
柱哥,你这照顾正经吗?
何雨柱装作恍然大悟:
原来你好这口啊,那我让厨房给你准备阎解成同款套餐。”
于海棠急得直摆手:柱哥你误会了,我不是
何雨柱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于海棠知道又被戏弄了,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刚拉开门,就听何雨柱说:
一个星期。”
柱哥你最好了!
于海棠欢快地跑开了。
她把消息告诉在寒风中发抖的阎解成。
阎解成先是愁眉苦脸,随即讨好地看着于海棠:
海棠,那后面几天的饭
于海棠伸出手。
这是?
占便宜惯了的阎解成一时没反应过来。
于海棠板着脸:饭钱啊,难不成要我垫?
阎解成讪笑道:哪能呢,我就是没转过弯来。”
拿到钱的于海棠冷笑两声,扭头就走。
阎解成叹气:到底是这小姨子太精,还是我功夫不到家?
寒冬腊月,何雨柱最爱待在厨房。
暖和还能唠嗑。
那时候北京还没暖气,北方得到七十年代末才普及。
何雨柱曾想装土暖气,可惜条件不允许。
正聊得热闹,一车间的张磊送来烤箱。
何雨柱回办公室拿了两包烟给他:
给兄弟们分分,替我谢谢吴哥。”
何主任真大方。”张磊乐呵呵地走了。
他一走,大伙儿就围上来问何雨柱要做什么。
之前不是说过嘛,在研究面包点心这些。”
刘岚用擀面杖捅捅何雨柱:
师傅要用烤箱早说啊,咱们这儿有。”
见何雨柱没想起来,刘岚提醒:
师傅,老大哥那时候。”
刘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几年给老大哥做饭的日子太难忘。
不为别的,伙食好——国内国外的食材应有尽有。
那几年是刘岚最舒心的时光。
何雨柱拖长音哦——了一声:想起来了。”接着说:
当年厂里为了让他们安心工作,特意派我去老莫学西餐。”
大伙儿只听说过老莫厨房,都起哄让何雨柱讲讲。
何雨柱清清嗓子,马华立刻递上茶缸,换来一个赞许的眼神。
马华和刘岚对视一眼,各自冒冷汗。
何雨柱喝了口水,慢悠悠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心满意足地开口:
要说老莫,第一个字:大。”
七米高的屋顶挂着镀金大吊灯,四根铜柱撑在中间。”
黄桌布上摆着水晶杯、银餐具,还有毛国风情的装饰。”
厨房里惊叹连连,也有人骂毛子奢侈。
何雨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服务员里不少毛国姑娘,金发碧眼、肤白貌美,性格也开朗。”
她们穿黑裙子配白围裙,特别是夏天,那叫一个白花花。”
何雨柱边说边咂嘴。
厨房里顿时响起吞咽声,几个小伙子呼吸都重了。
旁人打趣得他们满脸通红。
闹过后,何雨柱继续:
老莫主打毛国宫廷菜,掌勺的都是大师。”
招牌有罐焖牛肉、奶油烤鱼、奶油蘑菇汤这些。”
大伙儿又开始咽口水,这回是真馋了。
何雨柱提问:
你们知道怎么证明自己去老莫吃过饭吗?
餐票。”打包。”
答案五花八门。
小马大喊:见过白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