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被秦淮茹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来到厨房,看见吃饭的何雨柱和马华,阎解成轻蔑地撇嘴:
傻柱怎么不上桌?哦对了,厨子不能上席。”
何雨柱像看猴戏似的没搭理,马华却拍案而起:你再说一遍!
于莉连忙道歉:何主任,解成喝多了胡言乱语。”
阎解成假惺惺地赔不是:对不住啊傻柱,喝多了嘴瓢。”
说完起身走过阎解成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脸:
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给三大爷面子,你也配请我?
又对于莉叹道:可惜了,嫁这么个窝囊废。”
何雨柱走后,阎解成第一反应竟是害怕。
于莉看着他这副怂样,心里满是失望。
这事传出去多丢人!阎解成急得团团转:难道等着傻柱来算账?
屋里一片死寂。
良久,三大爷长叹一声出了门。
回来时三大爷脸色复杂。
于莉急切地问:爸,何主任答应了?
见三大爷表情古怪,她追问道:怎么了?
三大爷转述了何雨柱的原话:
三大爷,我真没想报复解成。”
您都亲自来两回了,我这个晚辈总得给您面子。”
可三大爷还是半信半疑。
“实话跟您说,您家大儿子,我根本瞧不上。”
三大爷说着,轻蔑地瞥了阎解成一眼:
“老大,现在明白了吧?”
阎解成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憋了一肚子火。
他最看不上的家伙,居然完全没把他当回事,这让他怎么忍?
可一想到何雨柱的手段,他又怂了。
心里认栽,嘴上却不肯服软:
“傻柱算老几?他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他呢!”
另一边,刘光天终于等到放学的刘光福。
他凑近弟弟耳边嘀咕几句,刘光福拍着胸脯保证:
“哥,包在我身上,晚上就等着看热闹吧!”
刘光福接过钱正要走,刘光天又叮嘱道:
“别找院里的人,你也别露面。”
刘光福应了声,转身钻进巷子。
晚上。
阎解成搓着手,笑嘻嘻地凑近于莉:
“媳妇儿,天都黑了,咱是不是该……”
于莉红着脸轻啐:“没正经!”
半推半就跟着他进了屋。
灯光下,于莉脸颊微红,阎解成忍不住道:
“媳妇儿,你真俊。”
于莉飞了个媚眼:“讨厌,还不关灯?”
很快,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窗根下,路仁贾竖起耳朵,听到一声“嗯……疼”
,立刻点燃鞭炮扔地上,撒腿就跑。
“砰”
的一声炸响,阎解成吓得一激灵。
于莉也惊得没了兴致。
三大爷和老伴被惊醒,披衣出来查看。
手电照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又回屋睡了。
“搞定!”
路仁贾向刘光福报喜。
刘光福递给他两分钱,路仁贾美滋滋回家了。
路仁蚊鬼鬼祟祟摸到阎解成窗下。
阎解成头回在关键时刻被打断,一时慌了神。
好不容易重整旗鼓,于莉担心地问:
“解成,你……还行吗?”
阎解成哪肯认输,在于莉耳边低语:
“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于莉闭上眼。
窗外的路仁蚊暗骂:“不要脸!”
两三分钟后,听屋里动静渐大,路仁蚊阴笑着敲了敲窗,听见里面突然安静,赶紧溜走。
暗处的许大茂露出“果然如此”
的冷笑。
看够了好戏,他正要离开,恰巧撞见刘光福进院。
刘光福望着许大茂的背影,若有所思。
屋里的阎解成彻底没了兴致,于莉也兴致全无。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被人耍了。
阎解成咬牙切齿:
“狗改不了吃屎,在这儿等着阴我呢!”
于莉摇头:“我觉得不是他。”
阎解成低吼:“不是他还能有谁?”
于莉提醒:“想想你今天还得罪了谁。”
阎解成猛然想起:“刘光天!”
随即又否定:
“刘光天哪有这脑子?就是个莽夫。”
于莉想起妹妹于海棠评价刘光天“有脑子、肯上进”
,又联想他中午在宴席上的表现,忽然明白了——刘光天变了。
她把想法告诉阎解成。
阎解成起初不信,可仔细回想中午的情形,又有些动摇。
按刘光天以前的脾气,被那么挤兑早该动手了。
可他不仅忍住了,还能笑着回应。
这发现让阎解成难以置信:莽夫变军师?怎么可能!
尽管事实摆在眼前,阎解成仍不愿相信。
于莉静静看着他恍惚的样子,不再说话,自顾自睡了。
第二天,三大爷看见阎解成的黑眼圈,趁没人低声道:
“老大,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阎解成没法解释,难道说自己在想男人?
只得闷声回了句“知道了”
。
快到轧钢厂时,许大茂拦住了他。
直截了当道:
“想知道昨晚怎么回事?晚上请我喝酒,就告诉你。”
阎解成觉得许大茂跟何雨柱一路货色,前些天还打过他,肯定没安好心。
懒得搭理,说了句“好狗不挡道”
就要走。
许大茂见他不中计,使出第二招:
“阎解成,昨晚我本想整你,倒看了场好戏。”
阎解成停步回头:“什么意思?”
许大茂得意一笑:
“还是那句话,晚上请我喝酒。”
阎解成想了想,决定看看他耍什么花样,便答应了。
何雨柱一进厨房,众人就围上来——马华早把事情告诉他们了。
阎解成的话不仅得罪了何雨柱,也惹恼了整个后厨。
大家嚷嚷着要教训那个不长眼的。
何雨柱摆手让众人安静:
“各位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答应过不亲自报复他。
都散了吧。”
众人不情愿地回到岗位。
何雨柱检查完工作,照例去养猪场。
他走后,后厨又聚在一起商量。
小马突然拍脑门:
“何主任只说他不亲自报复,可没说不让我们报复啊!”
众人纷纷附和,开始密谋对策。
到了养猪场,刘光天把何雨柱拉到一边,告诉他两件事:
一是秦淮茹早上来说要给他介绍表妹;
二是昨晚的事被许大茂看见了。
何雨柱起初有些诧异,不明白秦淮茹为何会盯上刘光天,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
如今的刘光天跟着何雨柱混得风生水起,油水丰厚。
在秦淮茹看来,刘光天依然是个老实巴交的憨厚人,容易掌控。
至于秦京茹……何雨柱心中暗忖。
这姑娘长得标致,虽然有些贪慕虚荣,但也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主儿。
她最讨男人欢心的一点是:谁对她好,她就死心塌地跟着,对自家男人言听计从。
许大茂出现在三大爷家,何雨柱丝毫不觉得意外。
以许大茂睚眦必报的性格,逮着机会必定要报复。
虽然不清楚他为何暂时隐忍不发,但何雨柱既然知晓了,就得未雨绸缪。
光天,秦淮茹的表妹我熟。”
何雨柱这话让刘光天颇感意外,还未等他开口询问,何雨柱继续道:
上次和许大茂下乡时偶然结识的,那丫头生得水灵。”
不过她是农村户口,见不见面你自己拿主意。”
关于许大茂那边,我问你:他昨晚可曾瞧见光福?另外,光福叫来的那两个人是附近住户吗?
刘光天思索片刻答道:
没见着。
光福说他进门时,许大茂正往里走。”
那俩人是他的同窗,住得离咱们院有些距离。”
何雨柱颔首道:
明白了。
你回去给光福递个话,让他咬死昨晚闹肚子回来时撞见许大茂从三大爷家出来,至于许大茂做了什么,就说一概不知。”
刘光天仍有些顾虑:
柱子哥,院里人都晓得昨日阎解成得罪了你,咱们仨又走得近,光福的话他们能信吗?
何雨柱莞尔一笑:光福说谎了吗?
那倒没有。”刘光天说完,顿时会意。
刘光福确实看见了许大茂,而许大茂并未察觉他——仅凭这点就能坐实许大茂去过三大爷家。
届时稍加引导,任许大茂巧舌如簧也百口莫辩。
理清头绪后,何雨柱转身往回走。
途中思绪万千,今日忽闻秦京茹之名,勾起了他不少回忆。
秦京茹算是个可怜人,为吃上商品粮使尽浑身解数。
最终嫁给许大茂,假孕败露后宁可挨打也不肯回乡。
何雨柱多少能体谅她的苦衷。
这年月的农村,实在太过艰难。
大锅饭挣工分,名义上是多劳多得,实则工分根本不值钱。
每到年终结算,生产队里常见农民反倒欠债的情形。
农村没有粮票,出门就得拿自家粮食去粮管所按一比一兑换。
其他票证更是稀缺,想吃油只能在田间地头种些大豆、芝麻来换。
何雨柱记得母亲说过,小时候想吃肉只能盼过年发的那二两——每人每年仅此二两。
布票每人每年一尺四,且当年有效。
其实五八年前,农村人口流动尚算自由,但这种流动令城市粮食供应压力倍增。
五八年一月,出台新制:
非农业户口与农业户口。
农业户口领不到定额粮票,农民在城里难以久居,只能在乡下种啥吃啥。
丰年尚可,灾年就苦不堪言。
这便是农民被称为地里刨食的缘由。
而城镇居民无论年景好坏都有国家保障,故称吃皇粮的。
农村人想翻身,男人通常三条路:
求学、参军、提干。
女人则多一条出路:嫁进城里。
前些时日何雨柱从广播里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