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在旁边冷哼一声,结果被他爹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立马蔫了。
四人出门时,柜台后的徐慧真气得直瞪眼,手里的抹布都快擦出火星子了。
烟袋斜街的巷子不宽,两边摆满摊位。
煤油灯罩着玻璃罩,照得各色货物清清楚楚:日用杂货、旧家具、钟表眼镜、字画古玩,应有尽有。
许伍德倒真象那么回事,带着他们在各个古董摊前指点江山。
何雨柱冷眼旁观,觉得这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起初他还纳闷许伍德为何突然找上自己,怀疑是不是要坑他这个外行。
可看这架势又不太象,莫非真是碰巧遇上,想借机缓和关系?
许大茂一直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反倒是老同学许招娣热络得很,一路有说有笑。
这些摆摊的多半是乡下人,不识货,经常把宝贝当破烂卖。
这就是咱们捡漏的好机会。”
再说了,万一人
何雨柱盘算着,这钱要是全换成粮食,够他吃上十几二十年,往后都不用为填饱肚子发愁了。
他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虽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弥勒佛肚子里取出那四根金条,但最好还是把事情办得光明正大些,日后买房置地也不会惹人怀疑。
要是平白无故冒出大笔钱财,街坊邻居准得把他当敌特举报,到时候公安同志就该上门查问资金来源了。
特别是现在,何雨柱越发觉得许伍德在给自己下套。
虽说精神力分辨不出这些瓷器的年代,但从质地来看,明显都是同一时期的物件。
要说几十件里有一两件真品倒还说得过去,可要全是明朝的瓷器,这也太离谱了吧?摊子摆在闹市,人来人往的,就没人认出这是明代古董?
保不齐都是晚清或民国的仿品,专骗外行人的。
实话告诉你,这里头七八成都是明朝的瓷器,摊主就是个刚入行的愣头青。”
四人围在摊前,何雨柱刚伸手,许伍德就冲摊主使了个眼色。
摊主会意地微微点头,转而热情招呼起何雨柱来。
满摊的瓷器中佛象最多,偏巧许伍德刚才点的几件里,偏偏漏了那尊藏着金条的弥勒卧佛。
许伍德见他没按套路出牌,急忙抬头看向摊主。
摊主无声地做了个口型,他这才放下心来——横竖都是民国仿品,从废品站淘来的破烂,没一件真货。
许伍德差点笑喷,硬憋着没出声。
这傻小子真是外行,明明是民国粗瓷,因为保管不当有些残破,顶多是乡下土财主家供的寻常物件。
怕是香火熏久了显得旧些,就被当成唐代古董了?
他装模作样地打量一番,煞有介事地点头:"刚才是我走眼了,这尊确实带点唐风。
还是你有眼光,一挑就相中最老的。”
这小子自己挑的物件,日后发现是假货也怪不到他头上。
见何雨柱起身要走,许伍德连忙打圆场:"老板给个面子,下回我们还来光顾。”
不过咱们这行讲究买定离手,可不兴退货。”
葛玉锁用看 的眼神打量着何雨柱。
作为新开张酒馆的老板,他自然认得这个只会揉面团的憨货,心里盘算着过些日子要不要再拿几个青铜器糊弄他,谎称是商周古董或者宣德炉,狠狠宰上一笔。
站在一旁的许伍德暗自窃喜。
何雨柱之前骗走他五十块钱,如今终于等到报复的机会。
特意把人引到葛玉锁这儿,随便卖个普通瓷器,赚的钱两人平分。
多来几次,被骗的钱就能全数收回。
今天首战告捷,二十块钱的买 能分十块,先从小数目开始,往后慢慢加码。
这种传家宝可不能随便变卖。”葛玉锁假意叮嘱,生怕何雨柱找人鉴定,让他一直蒙在鼓里才好继续行骗。
走着走着,何雨柱突然一个跟跄,趁机松手。
围观者中早有明眼人看出那摊上全是膺品,只有何雨柱这样的愣头青才会高价购买。
许伍德两眼发直,这些金条抵得上他十年薪水,是他这辈子都攒不下的财富。
这正是何雨柱要的效果。
先前买了四合院第一辆自行车已惹人眼红,若再突然大手笔置产,难免遭人举报。
今日借许伍德设的局,当众摔碎假货发现金条,既洗白了钱财,又让算计他的许家人悔青肠子。
许家三口呆若木鸡。
葛玉锁确实保证过摊上都是民国仿品,连清朝的都没有。
可谁能想到仿品里竟藏着四根金条?一根金条比真品还值钱!听着路人的议论,许伍德脑袋嗡嗡作响,盯着金条的眼睛都快滴出血来。
他机关算尽,唯独没算到这出。
何雨柱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许伍德心里直冒酸水,明明是自己带他来配合葛玉锁坑钱的,转眼间这小子就白捡了四根大黄鱼。
虽说能从葛玉锁那儿拿十块钱辛苦费,可跟金灿灿的大黄鱼比起来简直像打发叫花子。
许招娣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四根大黄鱼足够买下整座四合院!她盯着何雨柱的眼神象饿狼见了肥羊——要是能嫁进何家,这辈子吃香喝辣还用愁?买衣裳扯料子,天天吃肉都行!
最窝火的要数许大茂。
上回被何雨柱按在地上揍的淤青还没消透,眼瞅着这没爹的野小子突然发了横财。
想到何雨柱马上能买房置地过逍遥日子,他气得喉头腥甜,活象生吞了只绿头苍蝇。
葛玉锁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眼睁睁看着何雨柱从佛象里倒出大黄鱼,他脑瓜子嗡嗡作响,半晌才扯着嗓子嚎:"金条是我的!佛象里藏的宝贝该归我!
围观摊主们立刻炸了锅。
正闹得不可开交,市场管理员叶大鹏挤进人群。
这位李富贵家的女婿听完来龙去脉,惊得直拍大腿:"好家伙!买佛象送黄金?军管会正收购黄金呢,我护送你去登记。”
在军管会值班室,何雨柱摸着下巴盘算:"领导,我用金条换烟袋斜街的门脸房成不?笑着递过登记簿:"明儿找李主任办手续,今晚先给你开收据。”
走出军管会大门时,何雨柱瞥都没瞥缩在墙角的许家父子。
月光照得他手里收据发亮,像攥着张通往新生活的船票。
何雨柱回到酒馆时已近深夜,院子里只剩下徐慧真在焦急等待。
他给帮工大妈开的工资也不过十多块,这已经是市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