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直奔管委会,门卫老头盯着报纸头也不抬:"李主任没来,田枣也没到。”
他在台阶上蹲到日头渐高,终于看见田枣背着五角星布包走来。
居委会尚未成立,作为街道积极分子,田枣在这里设有一间临时办公室。
何雨柱随田枣进屋后,田枣请他落座,转身出门提来一壶开水,为他沏了杯茶。
说吧,有什么事?
何雨柱早已编好说辞,确认无误后才说:"田枣姐,我发现了个敌特分子。”
刚解放时抓敌特容易,那些作恶多端的家伙无处藏身,群众的眼睛雪亮,坏人很快就被揪出来。
如今解放两年,明面上的敌特早已肃清,只剩些潜伏分子。
所以街道才组织四合院选举管事大爷大妈,发动群众揪出 。
上次三位大爷只查出钱大通的底细上报,之后再没发现其他坏人。
没想到今天何雨柱竟来报告发现了敌特。
95号院多是普通百姓,就钱大通以前是个混混,给有钱人当打手,还算不上真正敌特。
说重点。”
她父母就死在这恶霸手里,虽然仇人已被枪决,听到这名字仍怒火中烧。
你们查查他是不是敌特。”
初见田枣时何雨柱没在意,后来觉得名字耳熟,直到遇见李长缨主任才想起这是《胡同》剧情。
知道韩庆奎是田枣杀父仇人,才故意提及以取信于她。
即便事后查出张勇与韩庆奎无关,也能推说听错了——毕竟发现密码本才是关键。
总比解释如何发现地砖下的暗格强。
只要引起重视,专业人员定能查出问题。
想到张勇这敌特即将伏法,比揍他一顿解气多了。
何雨柱原想套麻袋揍张勇,现在知道对方是敌特,自然不敢妄动:"明白,不会让他察觉。”
离开管委会,何雨柱如释重负。
昨天发现密码本吓得够呛,没想到敌特近在咫尺。
现在压力转交给专业部门,自己这小身板可处理不了这种事。
想到田枣的丈夫铁蛋是公安干警,此事交给他更稳妥。
心头重担卸下,连脚步都轻快起来。
回到酒楼,他先给师父师兄泡好茶。
不多时,众人陆续到岗开工。
叶向群家和师父的四合院离得不远,每天两人结伴上班,何雨柱正好能搭师父的自行车。
这年头厨师还没分等级,酒楼里就按头灶二灶三灶排,论手艺高低全凭同行比较。
是骡子是马,灶台前一遛就知真章。
饭店向来提前开饭,十点多就吃上午餐。
往常都是师徒仨炒个合菜,自然轮不到洪鹤年动手,多是叶向群操持。
管饭不管剩,三人分量刚好够。
自打厨艺升到五级,何雨柱再尝叶向群的手艺,总觉得不如自己炒的香。
虽不忍心打击师兄,师命不可违。
只见他运铲如飞,围观伙计全看直了眼。
原以为这小子就会拌凉菜,谁知这颠勺架势活象干了十几年的老把式。
青白相间的肉丝堆满盘,叶向群顾不上礼数抢先下筷,嚼了两口瞪圆眼睛:"柱子!你这手艺把我都比下去了!
叶向群咽下菜时嘴角发苦。
何雨柱连正经学炒菜都没开始,竟能碾压自己这二灶。
凭这本事,搁四九城随便哪家馆子都能当掌勺——除了那几家顶尖的老字号。
何雨柱只管憨笑。
这时候多说多错。
后厨眼下不缺灶上人。”泰丰楼五个炉灶配齐了大师傅,各带二灶。
就算何雨柱川菜拿手,馆子也塞不下第十一个厨子。
眼瞅着入伏,谁乐意守着火炉子挥汗如雨?厨房就一台破电扇,摆两坨冰疙瘩也压不住燥热。
他早盘算好了:先在凉菜间躲过三伏天,秋凉再转灶台。
见徒弟沉得住气,洪鹤年暗自点头。
十六岁的半大小子,倒比许多大人还稳当。
隔壁桌王松伸筷子尝了口,惊得直咂嘴:"绝了!
专攻淮扬菜的苗启山侧身夹一箸,眯眼品评:"柱子这火候,够格出师了。”
他徒弟胡代军跟着尝鲜,连竖大拇指。
张祖胜坐不住了。
起身试过味,盯着何雨柱上下打量:这小子该不是谎报岁数?二十好几的功底硬装嫩娃子!洪鹤年这两个月光让他打荷,哪有机会摸炒勺?可这老练手法,没五年功夫下不来
只要肯钻,总有赶上那天。”
一盘子菜转眼被瓜分干净。
有人喝彩,有人撇嘴,阴阳怪气的嘀咕也不少。
远处的徐慧珍抬头瞥了一眼,听见众人对何雨柱的夸赞,心里一阵烦闷。
这何雨柱抢了自己的差事,如今风光无限,自己却要在这儿洗菜、处理腥臭的肉和内脏,实在憋屈。
短暂的喧闹过后,午饭后厨又忙碌起来。
一盘盘凉菜从何雨柱手中端出,视线角落不断弹出新的提示。
虽然可以关掉这些提醒,但看着它们跳动,心里格外舒坦——这是对他手艺最好的认可。
下午,后厨渐渐清闲。
洪鹤年忽然招呼何雨柱:“跟我走一趟。”
“师父,什么事?”
何雨柱起身跟上。
“到了就知道。”
洪鹤年不多解释,领着何雨柱进了前厅的经理室。
敲门进去后,他对胡掌柜说:“掌柜的,我这徒弟的手艺不比二灶差,要不试试菜?”
“他才来两个月,试什么菜?”
胡掌柜疑惑道。
后厨招人通常分两种:一是普通帮工,没基础也行,进来打杂、练刀工,慢慢往厨师靠;二是直接招有手艺的厨师,掌柜试菜后谈工钱,合适就留下。
何雨柱这才明白,师父是想帮自己争取厨师待遇。
眼下他还是帮工身份,半天工一个月才五块钱。
他心里一暖——按规矩,学徒工不满两个月,本不该提这茬。
胡掌柜诧异:“何雨柱不是刚来吗?”
“是刚来,可手艺不赖,”
洪鹤年强调,“比几个二灶还强。”
“当真?”
胡掌柜将信将疑。
“骗你作甚?中午的菜大伙儿都夸好。”
胡掌柜尤豫了。
洪鹤年不至于撒谎,做菜好坏一试便知。
但他不急试菜——眼下泰丰楼后厨满员,五个大灶五个二灶,十个人够用了。
就算何雨柱够格当二灶,也没空缺给他。
多养个厨师不是白添成本?
他愁眉苦脸道:“洪师傅,何雨柱是帮工进来的,就算有手艺,现在后厨也不缺人啊。”
“真没法安排?”
“您别为难我,老板不会答应多雇厨子的。”
“那行,我把他荐去别家饭庄当厨师。”
洪鹤年作势要走。
胡掌柜猛然惊醒——何雨柱走不得!
“等等!洪师傅别急,再商量商量。”
寻常厨师走了也就走了。
以前有二灶嫌屈才,跳槽去小饭馆当大厨,泰丰楼从没拦过。
可何雨柱不同。
他负责的凉菜口碑极佳,销量涨了不少,全凭他那手独门调味功夫。
要是放他走,那些招牌凉菜岂不断了?
胡掌柜瞥了眼何雨柱,苦笑道:“老洪,你这是将我军啊。”
“哪儿的话?我徒弟有这本事,在你这儿当学徒岂不埋没?”
洪鹤年笑道,“不如送他去别家当大厨。”
“他炒菜真有那么好?”
“我还能蒙你?”
胡掌柜左右为难:“可提拔他,我跟老板没法交代啊。”
“那不是你姐夫吗?有啥不能通融的?”
“亲兄弟明算帐,我开不了这口。”
“那我明儿就联系别的酒楼。
八大堂八大楼去不了,普通饭庄当个厨子总行吧。”
自明朝起,鲁菜便是京城餐饮主角。
清朝时,顶尖的八家饭庄字号都带“堂”
字,称“八大堂”
;稍次的“八大楼”
里,泰丰楼占一席。
这两类皆以鲁菜为主,像泰丰楼五个大灶里,三个专攻鲁菜,另配川菜、淮扬菜师傅各一。
再往下还有“八大居”
,主营私家菜;末流的“八大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