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黛柒就站在门边,傅闻璟担心门板撞到她,不得已揽着她向后退了一步。
门自然而然地被屋外的男人彻底推开。
时危进门,反手就将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力道之大,震得门框轻响。
他踏步上前,目光紧锁傅闻璟:
“你倒是会说话,让我管好自己,你自己就管不住了?”
“我跟她是夫妻,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傅闻璟将黛柒往身边带了带,黛柒一听这对话走向,深感不妙,
立刻回头对傅闻璟使眼色,示意他别说了。
时危却象是没注意到她的焦急,径直冷笑道:
“夫妻?你们那婚姻,现在还能算数?”
“为什么不算数?”
傅闻璟目光沉静地迎上去,
“总比某些人,靠威胁逼人结婚,要来得正当。”
“威胁?”
时危挑眉,嗤笑一声,
“难道你不是?”
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句句指向她最想掩盖的隐秘,黛柒猛地品出话里的不对。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傅闻璟:“你都知道了?”
两人的争执因她这句话而骤然停顿。
傅闻璟看向她,伸手揽过她的腰,掌心安抚性地轻贴她后腰,声音低缓下来:
“恩。没事,我知道你是被他胁迫的。”
时危真是看不下去他这副姿态,两步上前就要将两人分开:
“你在这儿装什么大度?她要跟你离婚的时候,你怎么不体贴的跟她离?”
黛柒浑身一激灵。
这两人吵归吵,怎么把她那些事一桩桩全要抖落出来了。
她不能再傻站着等他们继续拆台了。
立刻挣脱开傅闻璟的手臂,站到两人中间,
双手抬起,一手轻轻抵住一人的胸膛,作势要将他们隔开。
“好了,好了。”
她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促。,
“现在太晚了,能不能别在我这儿吵了?”
她左右看了看,两个男人都暂时住了口,但紧绷的气氛并未消散。
她微微拧眉,小口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真实的倦意:
“我今天真的很累,只想早点休息,如果你们还要这样,”
她说着,竟真的作势要从两人中间抽身离开,
“那我就走了,你们两个自己在这儿闹吧。”
“不行。”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
手腕又被一左一右同时扯住,黛柒真是没力气再挣扎,
索性顺着其中一道力道,她也分不清是谁的了,被带向床边,
最终被傅闻璟半扶半引地安置在床上。
他替她拉好被子,仔细掖了掖被角,声音低缓:
“你睡吧,我在旁边守着,等你睡着就走。”
说完,竟也自如地上了床,在她身侧躺下,全然无视屋里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我们要休息了,”
傅闻璟侧过头,对着仍站在那里的时危下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顺便,把灯关上。”
时危看着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的模样,眸色一冷,嗤笑一声。
他非但没走,反而径直走到床的另一侧,二话不说,
掀开被子一角便躺了下去,与傅闻璟一左一右,将黛柒夹在中间。
“要走你走。”他丢下硬邦邦的三个字。
黛柒平躺在床上,直直望着天花板,刻意不去看身旁一左一右两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你很喜欢插足别人的事情?”傅闻璟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冰冷如刃。
“你——”
“够了。”
黛柒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心烦意裂,猛地坐起身就要下床。
她的动作被两人看得清清楚楚。
几乎同时,一左一右两只手伸来,各自按住她一边肩膀,不容抗拒地将她重新按回枕间。
“我真的很累……”
她声音里透出深重的疲惫与无力,
“你们不愿意走,那我走就是了,你们到底还要怎样”
女人的神情不似作伪,她是真的被这无休止的拉扯与对抗耗尽了心力。
那股烦躁渐渐转化为委屈,鼻尖发酸,眼框也跟着热了起来,话音末尾已带上了鼻音。
两人见她作势要哭的模样,争执声戛然而止。
彼此对视一眼,下一秒又同时嫌恶地撇开视线。
“好,不说了。”
傅闻璟率先放软了语气,伸出手,指腹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
“你睡吧。”
“有什么好哭的,”
时危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硬邦邦的,却也少了几分针锋相对,他捏了捏她另一边脸颊的软肉,
“……你把话说清楚不就好了。”
黛柒嘴角委屈地向下撇了撇,心里颇感无语,
她之前难道没说吗?可谁又真听过她的话。
她不再理会他们,一把拉高被子,径直闭上了眼睛。
“随你们怎么说,我要睡了,等会儿你们自己自觉离开。”
两人听着,却无人应声,也无人有离开的迹象。
傅闻璟见女人闭眼,也重新躺好,仿佛她另一侧那个碍眼的存在只是空气。
时危同样躺下,绷紧的身体线条在黑暗中缓缓放松。
三人就这样,在一种怪异的安静氛围中,同卧一榻。
不得不说,女人的适应能力在这种荒唐情境下显得格外强大,
身心俱疲之下,她也真的很快沉入了睡梦。
灯,不知何时被谁关上了。
不知睡了多久。
黛柒在一种浑身的酸乏感中醒来。
身侧早已空空如也。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只觉得四肢百骸象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处处透着不适与僵硬。
昨晚的睡眠实在谈不上安稳。
她能清淅地感觉到,这两个混蛋都没有离开。
也不知是谁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不让她乱动,推也推不开,
也不知是谁的腿沉沉地压在她身上,更是让她动弹不得。
偶尔,还会在睡梦中感到一阵莫名的窒息感,仿佛被什么牢牢困住。
这个觉,睡得不算舒服,既沉又累。
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驱散那股萦绕不去的疲惫感,然后起身。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客厅里,所有的男人再度聚集。
就连厉执修也赶了过来。
大厅坐满了人,或坐沙发,或靠墙而立,或随意坐在地毯上,象是在等待些什么。
“如果这个世界真是什么所谓的剧情,”
秦末临坐在地毯上,双腿随意敞着,双手向后撑住身体,象是随口一提,
“那她在这里的婚姻不也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