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州。
折彦质没想到杨元奇会独自前来。
折彦质过去想抱住杨元奇,被他一把推开,折彦质有些手足无措。
折彦质说:“老弟,你我不会让你姐姐受委屈。”
杨元奇怒道:“她要是知道我去凤翔府,你在渭州避而不见,她就很委屈了。”
折彦质呆住,很多时候所谓委屈不是说了什么,而是在人不自觉的言行中展示出来。
折彦质“”一叹“我担心我见了你,你姐姐更不好自处,折家会觉得杨家手升得太长。”这实在是折彦质真实的想法,这本就是折家事,杨垣紫在涉及杨家事务上在折家屡屡让步,本就有息事宁人的想法。
杨元奇看着折彦质丧气的脸,实在不好发作,他对杨垣紫真的很好,比自己对姐姐要好得多,他连娶个妻室都随杨垣紫安排,这个安排不是指她安排谁,而是他压根没这个打算,杨垣紫安排他娶妾他就办。柳翠如此,云艺菲亦然如此。
杨元奇怒其不争的说:“我姐姐其实在意的不是折家,这么大的家族的顾得过几个,她只在意你,是你!”
折彦质有点疑惑的看向杨元奇。
杨元奇道:“不管我做什么她其实拦不住,拦得住的只有你!你这都不懂?!”
折彦质更加疑惑。
杨元奇无奈的说:“不管我们如何做,只要是我和你商量的,她都不会多嘴。她相信我们做的决定一定是为了她。但绝不能我和你有冲突!那才会她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候,她根本做不来!”
折彦质有点懂了,还是有点疑惑。
杨元奇道:“事关两家,我和你坐在一起都谈不来,那就该是各自两宽的时候了。你真的觉得我们两家会不死不休?是官家要折家出兵杨家了?你这么难办?!”
折彦质这下懂了,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他们两个谈就是,不就是谁多让一步的问题,不管哪家吃亏,认了就是。杨家和折家之间的相互谦让,基于杨垣紫这个人,那他们两个最亲的人来做决定就是,不能是她本人。
折彦质话音有点苦:“杨家你做代表就能让,我呢?我不行!”
杨元奇嘿嘿的干笑:“所以,你要保留自己的骄傲?!”
折彦质:“你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元奇说:“我会要折家在定边的掌柜的换人,我会要所有和杨家有关事务的掌柜都换人。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我是通知你。不过我会告诉老姐,这是我和你的答案。至于折家那边你要怎么说,自己去说!”
折彦质“”
杨元奇道:“我不知道折伯父身体究竟如何,我希望他能清醒的看到杨家的要求,我希望这事他能定下来,不要等到以后杨家和折家扯皮!所有事关顔楼和潘杨杂货、抑或凤翔府杨家占大头的产业,只要有折家人的名字,必须是你折彦质,或者你儿子女儿都行,不能是其他人。要不,杨家会想尽办法把折家人踢出局!”
折彦质有点泪目,他知道要是他和杨元奇商量,事情不至于这么激烈。
杨元奇这时候压根不再和折彦质多言:“折家太大,你确实做不了决定,你如果这时候连发声都不敢,我以后都瞧不起你!走了”
看着他转身,折彦质伸手“元奇”
杨元奇顿了顿身形微微一叹,转头道:“二哥!折家的情况我懂,甚至对于大部分家族来说都是如此,以家族利益为重。但不管谁持有,真的会让折家分崩离析?你就会另起炉灶,我姐一定会逼你?!他们要是以折家利益为重,何必多此一举和你争?!他们在争就是从来不相信我姐,因为我姐在他们眼中太得你们宠爱,同样也太得杨家维护。你却不能不信我姐,至于家族,你将来不做就是!你不会觉得我姐会逼你做违背折家利益偏向杨家的事吧?!”
折彦质这下全明白了,关键不是折家其他人,他们有他们的角度和想法,这没错。当他尝试置身事外,就是内心隐然觉得他们可能是对的,他在逃避!或许他觉得他们姐弟关系太近,他有点担心了,这他和杨垣紫一起十多年了,他都想个啥啊!
折彦质深深做揖“谢过老弟!不送了!”
杨元奇微微一笑:“走了我两个婆娘还在凤翔府呢。”
折彦质道“下次去清风寨找她们赔罪。”
杨元奇点头:“你是得去,我这次来回好几天,时间很宝贵的!”
折彦质说:“这事我来说吧。”
杨元奇道:“你是你,你说的在折家没用,不过我老姐会很开心。这事要办成确实得我来!”这是逼折家,你们不给我老姐那拉倒,老子就把这事闹将起来。之所以最后闹成这样,是这些产业涵盖的利益太大。顔楼如此、潘杨杂货也如此,定边开设的铁匠还是如此或许现在那些家老们现在很后悔,当年怎么他们就要麟州的那些田亩而放弃这些。麟州田亩,被西夏一把火烧得都能让折家哭,哪怕没有这个侵扰,也远比不得现在和杨家相关的产业。
后续:折彦质向宗族提出了要求,包括和杨家有关的所有产业,也说起已故折克行老爷子的意愿。同时也信函去到母亲,折可适病重做儿子的不好为这事打扰,梁氏是嫡母也是亲母,没什么不好说的。至于杨垣紫,折彦质没有多说这些事,只是告诉她自己这个夫君做得不够好。
潘金莲以信函告知折家,这是一封商业带有合同征询的文函,把杨元奇的要求详细讲述一遍,还搭上了杨家占小股份的产业,杨家可以折价退出来。这里面太多本就是杨垣紫的嫁妆。
娘家要为自己女儿张目在大宋极其常见,以前折家经历这类事情少,可以说折家势大,也可以说折家姻亲选择有其自己规则。或许当时杨家这么姻亲也符合,现在的杨家是容不得自家大娘子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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