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洞并不大,两个人还得猫着腰在里面过招,伴着她逃他追,场面看上去甚是滑稽搞笑,还有点鸡飞狗跳。
这边傅知遥又避开一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都死了,就是个工具。你消了火不就行了,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燕辞远真要疯了,一剑刺穿了傅知遥的袖口,傅知遥吓了一跳,不禁语气强硬起来,“我这软筋散快解了,你别欺人太甚 。”
“咱们俩到底谁欺人太甚?”
燕辞远咬牙切齿,怒气如有实质定能在傅知遥身上戳出一个大洞来。
傅知遥也没招了,软下语气很是无奈的道,“那怎么办?你真想死在这里啊。”
燕辞远忽觉两眼一黑,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他确定他此刻黑不是因为伤,亦不是因为毒,他就是气的,被傅知遥气的,“我死了下辈子定不放过你。”
傅知遥:“”
她又不是被吓大的,上辈子他死自己手里就说“下辈子定不放过你”,结果呢?
他都不记得前世的事儿。
想想上辈子他被攮死的惨状,傅知遥一阵唏嘘,当时自己还怕他死不透补了一剑,以至于“下辈子定不放过你”这句话说的都不算完整。
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东西。
然后不是东西的傅知遥和气的半死难受的半死的燕辞远各坐一边生闷气。
傅知遥忽然开了窍,自己在这里燕辞远怎么好意思用牧月解毒?
于是她快速起身出了矮洞,啥话没说,再说黑心肝又得急。
燕辞远秒懂了傅知遥的意思,气的直接喷出一口血来。
鲜红鲜红的,他忽然觉得心有点疼。
傅知遥人虽然出去了,耳朵却忍不住竖起来听着里面的动静,自然是因为担心燕辞远,但更主要的是八卦你别说,这种事活了三辈子都没见过。
恶心?
那是有的。
残酷?
有,但没办法。
敌人拿刀你回馈一根棒棒糖?
她若善良,在这吃人的草原断然活不下去。两世为人,善良二字已经离她很遥远了。
然,里面没有任何她想听到的动静,只有燕辞远压抑的声音传来,傅知遥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然等了一小会终究不放心,还是蹑手蹑脚的扒着洞口往里探头。
这一看她小心脏差点吓出来,燕辞远身上血红一片,刚刚包扎好的布条已被他扯断随手丢在地上,他整个人静静的靠坐在石壁上。
“你做什么呢?”
燕辞远睁开了眼,颇有些有气无力的道,“放血,止息邪念。”
傅知遥也想骂人了,“你是不是有病,怎么能拿自己的命折腾,失血过多会死人的。”
“总归体面点。”
傅知遥:“”
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憋了半天傅知遥还是鼓起勇气,伸手示意。
燕辞远懂了,不可思议的看了傅知遥一眼复又合上眼,一副被气到不想说话的模样。
傅知遥继也有些尴尬,“那啥,也不必太过矜持。”
燕辞远彻底不搭理她了,傅知遥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她不能看着燕辞远死在这里,还是这种死法确实过于不体面了。
燕辞远直接跳了起来,他万万想不到这女人如此彪悍,他死死裹紧了衣服,“傅知遥你别乱来,住手,男女授受不亲!”
再然后是一阵兵荒马乱,最乱的是燕辞远这厮居然反客为主,出力的成了傅知遥,傅知遥差点没疯了,她没打算亲自干这活。
明明他自己就可以!!!
荒唐,荒谬,挨千刀的燕辞远!
她输在了哪里?
输在了反应不够快,力气不够大,心不够黑,她觉得自己不纯洁了,倒也不是想为萧破野守什么贞洁牌坊,她做的这点儿对比他上一世所为,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一世她从未想过与他长长久久,他不配,她不爱!
眼下的问题是她与黑心肝这合适吗?
两个黑心的凑一块,睡觉都怕被对方捅死吧!
罢了,就当练了一会剑,提了一桶水,拿了根木桩子跟隔壁孙侍郎家的狗打了一架这都什么踏马的破比喻,傅知遥快碎了。
她想拍死燕辞远,却被这厮用右臂紧紧揽住,他眼尾泛着湿红,渴求又难挨,“傅知遥——”
傅知遥:“”
终是没推开他,她怕他这条骼膊真废了,他不能废,她还有用呢。
二人的眼神交汇片刻,对视片刻,一个布满情欲,一个别开眼,傅知遥视死如归,而刚刚还一副宁死不从模样的死男人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抗拒。
离谱的是这狗东西居然开始咬她,他甚至不知什么时候扯开了她的领口!傅知遥彻底无语了,失去神智的男人真可怕,她只能一边嫌弃的想把燕辞远推远点,一边为了他的小命被动忍受。
心有些扑嗵嗵乱跳,这个情况真不能怪她跳,这是接吻啊,她和黑心肝接吻,做噩梦都没做过这么离谱的梦。但她头脑无限清明,如今帮着黑心肝解毒要紧,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有追兵找过来,燕辞远尽快解毒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她最担心的是萧破野。
蒙多设下如此计策,真的会拼死围困萧破野吗?
若她来做,让萧破野亲自撞破才是。
不过蒙多不敢让萧破野杀了燕辞远,他的目的是让燕辞远杀了萧破野才对,所以他会放萧破野进来,却要保障燕辞远的安全。
是了,落枭他们也会被一同放进来,如此,才是蒙多的全盘计划。
落枭他们一直未能来接应,定然也是被人绊住了。
思及此,傅知遥也顾不得太多,手上加快,嘴和脖子、领口也开始任燕辞远为所欲为,待到事成定要把这狗东西的嘴割了喂狗。
傅知遥还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黑心肝可别恼羞成怒将自己灭口,待到逃出此地自己要同他谈谈,别哪天稀里糊涂被噶了,那可真是太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