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灵巫师！
她不是没听过这个名字。
星灵城的传说，守望者议会的利剑，位面战争的活化石。
她以为自己至少要攒够一百万贡献点，才能在图书馆门口远远看一眼这样的存在。
可现在，对方竟然主动派人来请她？
艾莉娅强压激动，声音却仍有一丝颤斗：“凯恩斯大人……为何要见我？”
塞拉斯嘴角微微扬起，竟带上了一丝笑意：“大人说，他听说外城出了个能象真灵巫师一样优化药剂的天才，想亲眼看看，这传言是真是假。”
艾莉娅的心，猛地一跳。
她之前就意识到，她不是在卖药剂，而是在卖“可能性”。
而今天，可能性，终于敲响了真灵巫师的门。
“我……我需要准备什么吗？”她问。
“只需带上您的智慧。”塞拉斯侧身让开，“马车已在楼下等侯。”
艾莉娅低头看了眼手掌，目光落在那枚银白戒指上。
戒指温润如初，却依旧沉默。
但她知道，老爷爷一定在看着。
她挺直脊背，迈步走出房门。
街道上，一辆由双头狮鹫拉动的银色马车静静停着，车身上镌刻着繁复的星图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路人纷纷避让，眼神里满是敬畏与好奇。
艾莉娅登上马车，塞拉斯紧随其后。
马车升空，穿过那道星光屏障，驶向星灵城真正的内核。
艾莉娅通过车窗，看着下方那片她曾只能仰望的圣域。
花园、喷泉、悬浮的宫殿……一切都在她脚下铺展。
她不是尘埃了。
她是被真灵巫师亲自邀请的客人。
马车缓缓停在一座悬浮花园前。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
那双眼睛，象两颗冰冷的星辰，落在艾莉娅身上。
“是。”艾莉娅深吸一口气，直视他的眼睛，“见过凯恩斯大人。”
凯恩斯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瓶淡蓝色的药剂。
“这是你优化的‘魔力回流剂’？”他问。
艾莉娅点头。
凯恩斯拔开瓶塞，轻轻一嗅，又用指尖蘸了一滴，放在舌上。
三秒后，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抬头，目光如炬：“谁教你的？”
艾莉娅心跳如鼓，却一字一句道：
“没人教我。是我自己，在炼药时，悟出来的。”
凯恩斯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
十秒后，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让整座花园的星光都为之明亮。
“有趣。”他说，“非常有趣。”
“从今天起，你每月可来内城一次，向我请教药剂之道。”
艾莉娅猛地抬头，眼中闪铄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不是收徒，胜似收徒。
这是真灵巫师，亲自为她打开了一扇门。
艾莉娅站在悬浮花园的中央，心跳如鼓，却强压住所有情绪，只让声音平稳地流淌出来：“凯恩斯大人，您愿意指点我，是晚辈的荣幸。但……我必须问一句——我需要付出什么？”
她微微低头，姿态躬敬，却不卑不亢。
这世上没有免费的馈赠，尤其在星灵城。
真灵巫师的一句“每月可来一次”，背后必有代价。
她不是天真少女，她是银星家族最后的执棋人。
凯恩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欣赏。
他缓缓转身，目光如星河倾泻，落在艾莉娅身上：“聪明。”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清淅，“你炼出的药剂，或优化的配方，若投入市场，需将五成利润归我。”
五成。
艾莉娅心头一震。这比例极高，几乎等同于半卖身契。
但换来的，是真灵巫师的亲自指点，这在星灵城，是无数三环巫师求而不得的机缘。
她沉默了一瞬。
林泽在戒指中摒息凝神，连一丝精神波动都不敢外泄。
凯恩斯是真灵巫师，感知如渊，若他稍有异动，极可能被察觉“戒指中有活物”。
艾莉娅深吸一口气，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大人，能否……换一个条件？”
凯恩斯眉梢微挑：“说。”
“我不想要您的指点。”她语出惊人，连身后一直沉默的塞拉斯都猛地抬头，“我想用这个机会，换一个进入图书馆内核局域的长期学习名额。”
此言一出，空气骤然凝滞。
塞拉斯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不解与惋惜：“艾莉娅小姐，您……您可要想清楚。每年确实有进入图书馆的名额，虽然那只是外围局域，且需排队三年。而真灵巫师亲自指导的机会……”
他苦笑一声，眼中竟闪过一丝羡慕，“我追随大人十年，也从未得他一句药剂之道的点拨。”
艾莉娅却摇头，声音坚定：“书本不会骗人，但人会。我宁愿自己啃书，也不愿把思维框进别人的路里。”
凯恩斯盯着她，良久，忽然笑了。
“你比你曾祖父更倔。”他低声道，语气里竟有一丝怀念，“阿尔萨斯当年，也是这样，宁可战死，也不愿低头求援。”
艾莉娅眼框微热，却未低头。
她趁势再进一步，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淅：“若大人允准，我还想……将银星家族，挂靠于您名下。”
凯恩斯眼神骤然锐利。
挂靠，是‘真灵议会’默认的潜规则。
一旦挂靠，家族便成为真灵巫师的附属势力，每年上缴五成收益，而真灵巫师则需在家族遭遇“不对等压迫”时出面庇护。
比如赤焰家族强逼婚事，或荆棘议会恶意打压。
但若对手实力相当，则真灵巫师无需出手。
这是交易，不是恩赐。
“你是在赌。”凯恩斯缓缓道，“赌我会看在阿尔萨斯的份上，接下你这个……几乎破产的家族。”
“不。”艾莉娅直视他的眼睛，“我在赌，您看得见我的价值。”
花园中，风停了一瞬。
凯恩斯忽然大笑，笑声震得花瓣纷飞。
“好！”他一挥手，一道银光没入艾莉娅眉心，“从今日起，你每月可入图书馆内核局域三日。星痕名下。五成收益，一分不能少。”
艾莉娅单膝跪地，行真灵礼：“谢大人！”
她起身时，指尖微颤，却挺直脊背，目光如炬。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银星家族不再是尘埃。
而这一切，始于一枚戒指，成于一次赌局。
戒指深处，林泽悄然松了一口气。
他没说话，没动念，连呼吸都放得极轻。